《好狗》陆圆

9、第9章

　　那道肥大的黑影不是别的，正是小黑不知道咬死了多少只的老鼠。

　　不过这只老鼠跟小黑以前咬死的老鼠不太一样。

　　身形更大，双眼更亮，动作也更敏捷。

　　小黑漫不经心地扑过去，一连三次都扑了空后，终于认真起来。

　　不幸的是，它的认真态度并没能改变结果。

　　它还是扑不到那只大老鼠。

　　它烦躁起来，双眼紧盯大老鼠，开始了不知疲惫的追击战。

　　天快亮的时候，它终于乏了，就地趴下，准备小憩一会。

　　然而就在它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道剧痛突然从它后爪处传来。

　　它猛地蹦了起来，惊讶地发现那只大老鼠冲它挑衅地发出“吱”的一声，然后飞速蹿走。

　　它低下头，发现后爪上多了一道伤口，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它怒了，不顾身体的疲惫，重新开始追击那只可恶的大老鼠。

　　饭点在不知不觉中过去。

　　大黄还没有过来的迹象。

　　而它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它又一次朝大老鼠扑去，疲惫让它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它头朝下，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了。

　　老张絮絮叨叨地念道：“你这傻狗，我就说怎么一直拖着我往这边来，原来是念着给你的小黑弟弟送饭......”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大黄就像一道风似的，快速跳进了老屋子里，叼着碗来到小黑面前。

　　碗猛地掉落在地，大黄转头冲老张狂吠了起来。

　　老张不解其意，迈步走过来，在看到满身是血的小黑时，双眼放大，不可置信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撞上墙了？”

　　他心疼地捧起小黑的脑袋看了看，见只是一些皮肉伤，终于放下心来，出门打了清水进来。

　　老张帮小黑包扎好后，摸了摸大黄的脑袋，交代道：“你今天就在这好好陪陪小黑弟弟吧，记得告诉它别干傻事。”

　　等老张离开后，大黄走到小黑身后，闻了闻它身上的味道。

　　小黑被它拱得烦躁不已，突然转过头咬住了它的脖颈。

　　大黄惊慌的叫了一声，抬爪给了它一巴掌。

　　小黑没松开，反而咬得更紧了。

　　两条狗滚作一团，无声地打了起来。

　　绷带散落一地。

　　黑色与黄色的狗毛混在一起，到处都是。

　　最后，还是大黄占了上风，爪子按在小黑头上，不让它起来。

　　过了一会，小黑还没有动作。

　　大黄猛地收回爪子，跳到小黑面前，伸出鼻子在它身上闻了闻。

　　确认小黑只是睡着后，大黄恢复了平静，慢慢趴下来，用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它身上拍着。

　　......

　　晚上再次来临，那只大老鼠又开始作怪。

　　小黑一看到它双眼就变得血红，像疯了一般，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只知道追逐那道灵活的黑影。

　　大黄站在院中央，眼神担忧。

　　第二天，老张推开门来接大黄，惊讶地发现小黑身上的伤势更重了。

　　他以为是小黑和大黄打架导致的，忍不住在大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训道：“看把小黑弟弟弄成什么样了，看来不能再让你们单独待在一起了。”

　　他盯着两条狗吃了饭，伸手招大黄离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大黄转身顶了顶小黑的屁股，似乎是想让他带走小黑。

　　小黑不满地扭了扭身体，转头对大黄狂吠。

　　眼看两条狗又要打起来，老张赶忙将大黄抱起，低声哄道：“别任性，小黑弟弟现在还不能被别人看见，知道吗？”

　　大黄拼命扭头，一直到大门紧闭，它的视线都不曾离开过趴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小黑。

　　又过了一夜，老张从老屋子出来时神不守舍，连门都忘了锁，喃喃道：“怎么会这样？难不成小黑意识到自己要变疯，所以一直试图自杀？”

　　经过大黄的时候，他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叹气道：“你的小伙伴可能熬不过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