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陆圆

8、第8章

　　小黑终于还是被老张关进了老屋子里。

　　锁链限制了它的活动范围，它就像一头濒死的困兽。

　　老张大抵还是恼了它，连饭和水都没为它准备。

　　所幸这几日大雨连绵，小黑走到檐下，一抬头就能喝到新鲜的雨水，倒也不至于渴死。

　　至于一日三餐......

　　大黄又叼着那个有口水味的饭碗来了。

　　这次，连小黄也有样学样地将饭碗叼了过来，往它那边推。

　　小黑一抬爪，毫不留情地将小黄的饭碗打翻，继而低头舔舐大黄叼过来的饭碗。

　　小黄被它的动作吓了一跳，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哀鸣声。

　　大黄这回没护着小黄，只是抬爪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抬起头，静静看小黑吃饭。

　　小黄哭了一会，又打起嗝来，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尾巴耷拉着，学着大黄的样子，用一双湿漉漉的双眼看着小黑。

　　小黑被它们看得有些不自在，吃完大黄那份后，迟疑片刻，慢吞吞挪到小黄那份被打翻在地的饭面前，伸出舌头将饭粒卷进肚子里。

　　等它吃完后，大黄和小黄分别叼起自己的饭碗，摇着尾巴出了门。

　　小黑站在原地，看着它们的背影，早已垂到地上的尾巴，不知不觉中往上翘了起来。

　　......

　　夜里，老屋子的大门处传来一道细微的吱呀声。

　　有人在外低声细语。

　　“真要这么做吗？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也没受伤......”

　　“你懂什么！那条狗根本就是条疯狗，只要它还活着，它一定会去找我麻烦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如一劳永逸......”

　　“那你可以跟老张商量着来啊，偷偷放这邪门的玩意儿......总感觉不太好。”

　　“你起开，我自己来！”

　　小黑直起身子，突然狂吠了起来。

　　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村子，老张房里的灯也紧跟着亮了起来。

　　门外那两人慌忙扔下一袋什么重物，脚底抹油，飞快地跑了。

　　老张走过来，拎起地上的空袋子看了看，疑惑地道：“今晚没风啊，从哪里飘过来的......”

　　他摇了摇头，迈步跨进老屋子，在看到眼神清澈的小黑时，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别怪我狠心，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奈何不了他们啊......”老张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将小黑脖子上的锁链解开。

　　在离开前，他拍了拍小黑的头，交代道：“这段时间你先乖乖在这待着，等风头过了我再放你出去，知道吗？”

　　小黑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余光瞥到一道肥大的黑影，身体微弓，快速蹿了过去。

　　老张在原地站了会，许是终于感受到微风卷来的凉意，双唇紧抿，将大门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