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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的到来 ...

  •   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标志着过年的日子,举天同庆,就在那段时间后的几日里,漆黑,浓雾,零星下着雨,还夹着点雪。
      盗贼和销赃人是最喜欢这样漆黑的夜晚。
      而冬季漆黑的夜晚是最好的,因为一般人都呆在家里,有头脸的人都要回乡下呆着了,大府邸全都关着门,空着,摆明招贼,没错,就是招揽我们这些人。
      在这样的夜晚里,我们会得到很多赃物,石青大伯得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的利润,而且寒冷迫使盗贼很快成交。
      在城隍庙我们并不觉得有多冷,里面生着火,石青大伯的锁匠盆也没有消停过,常年燃着炭火。
      你永远都不知道在那里什么会被熔化,什么又会生成。
      在某日晚上,木红伯母依然坐在她的摇椅里。
      还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和我们同住,武草和文花。
      武草大概十五岁,黑黑瘦瘦,爱摆弄锁具,开锁高手。
      不过我的技术可不是他教的,我们都是属于石青大伯教的,同门吧。
      他总是不停的吃。
      我敢说他肚子里一定有蛔虫。
      那晚他吃的是花生,把花生壳扔的满地都是。
      木红伯母看不惯他的行为。
      他也一直都不喜欢我。
      我想他是妒嫉。
      和我一样,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来到了我们家。
      同样如我,他的母亲去世了,他是个孤儿。
      但是他看起来很古怪。
      木红伯母只好把他养到四五岁,然后把他送到当学徒,可他就如同甩不掉的恶魔,总能从店铺里跑回来,每次我们打开房门总能看见他睡在台阶上。
      最终,他留下了。
      现在他在城隍庙给石青大伯帮点忙。
      文花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孩,十八岁,似乎有点傻乎乎的,也许是这个原因,她还未出嫁。
      她有干净洁白的手,非常擅长针线活。
      经常为我们这些一家人缝缝补补或逢年过节做几身新衣裳。
      文花时不时会把自己缝纫的技巧给咱们所有人看,看有多好。
      突然之间,门口的旺财也醒了过来,放声大吠。
      一阵风吹过,蜡烛里的火给窜起来,风夹着雨打湿了木头,弄的它们嘶嘶作响。
      木红伯母睁开眼问:“这是怎么了?”
      武草也被吓到了:“对啊,怎么回事”
      跟着我们听到了一阵由远到近的撞击声,贯穿着城隍庙。
      接着又是一阵撞击声。
      接下来变成了脚步声。
      脚步在城隍庙门口停下,一秒的安静后,响起了沉重缓慢的敲门声。
      咚-咚-咚,就如同戏剧里半夜鬼敲门,丝毫不像是一个盗贼的敲门方式,那应该是又轻又快的。
      当你听到这样的敲门声,你应该知道有事发生了。
      发生的可以是任何事,当然有可能是坏事。
      我们都想到了。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木红伯母就待着原处。
      武草跑去按着旺财的嘴巴,要它出不了声。
      石青大伯轻声说到:“天知道是什么人,快把这些东西弄走,如果那是捕快的话,我们就完了!”
      他们马上开始收拾起钱袋什么的,用手帕包好,藏在被子里或是床底下。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石青大伯说到:“都弄干净了吗?好,都好好的站好,别慌,那,苏儿,你去开门好吗?“
      我看了看木红伯母,她对我点了点头,我走过去抬起了门闩,门刷的一下就开了,差点打到我。
      武草以为是有人撞开了它,在墙边直了直背,还打开了他的小刀。
      但其实门是给强风吹开的,蜡烛一半都给吹熄了,火堆也闪着火花,文花的缝纫的布料与线也给飞的到处都是。
      走道上站了一个男人,一身青衣,全身湿透,水沿着衣服直往下滴,他的脚边还放着一个包裹。
      黑暗中隐约看到他苍白的下巴,带着点胡茬,他的眼睛给草帽挡住了。
      要不是他开口叫我,我真认不出他:“柘苏,是你吗?我可是赶了很远的路来看你呀,你不会让我一直站在这,冻死为止吧“
      我这下才认出他来,我大概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来城隍庙的人像他这样说话的可是百里无一。
      他叫关然枫,或是其它的,许多许多,他想叫什么叫什么,毕竟这是没有身份证的古代,又没人查身份证。
      当然我们叫他另一个名字,木红伯母见我瞪着他不动,就问:“这是谁呢?”
      我漫不经心说到:“关秀才”
      我们就是这样称呼他的,然枫确实是他的名,关也是他真实的姓,但为了行骗,他经常改自己的姓氏,只有我们这些“同类人”才知道他的真实姓氏。
      但他从来不该名,这个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说过,有些人猜他是怕他的小情人叫他名字时怕他自己反应不过来吧,当然这只是猜测。
      “关秀才”我又说一遍来回答木红伯母。
      武草立刻收起他的小刀,吐了口口水,回到他的火盆边上去了。
      她叫出了声:“啊,原来是关秀才,吓死我们了”
      旺财挣脱了武草,狂吠着奔向关秀才,把爪子搭在了他的靴子上。
      石青大伯:“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们还以为是捕快呢”
      关秀才答道:“你还说,再过会我就要冻死了“
      把包袱放下,身上不住的颤抖,脱下湿透了的苏绣锦衫和草帽,雨水受热变成了水蒸气。
      他搓着手,又揉了揉头。
      他束发而冠的中长碎发,现在雨水打湿了它们,令它们不再弯曲,看上去就更长了。
      他的手上带了好几个玉戒指,腰带上还别有一玉佩,玉佩上甚至镶有宝石。
      我不用看都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宝石也是赝品,不过呢,这些东西还仿的真他妈的好。
      文花重新点燃了那些蜡烛,房间变得亮堂了些。
      关秀才还是摩擦着他的双手,看着石青大伯,略为点了下头。
      他随口问到:“你还好吧,石青大伯?你们都好吧,伙计们?”
      石青大伯回到:“挺好的”
      其他人没一个人搭理他。
      武草不知道对这谁说了句:“这家伙是用屁股走来的吧”
      引的文花大笑起来。
      武草认为男人穿的跟关秀才似的就是一娘娘腔。
      我也笑了,不过没其他人那么大声。
      关秀才看着他说:“嘿,你这小混蛋,倒霉了吧”
      武草的脸涨的极黑,更像个非洲人似的。
      听到关秀才这么说,指着他的鼻子就叫起来:“你欠揍吧!”
      关秀才微笑着回答:“大概吧”
      然后转身对着文花眨了眨眼,文花埋着头:“你好吗,小可爱”
      接着弯腰逗着小丑旺财:“你好呀,小家伙,说说看,捕快在哪呢?在哪呢?”
      旺财叫的更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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