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冽》洛时五

9、钟潜定婚约

　　自钟太医给云七冽夫妇制药以后，云七冽不着家的日子就多了起来。他今日约个剑者生死战，明日闯个世家搜寻宝剑，就为了当初许给钟太医的那一诺。

　　一年下来，宝剑倒是寻了不少把，云七世家兵器库数量与日俱增，但就是没有他们岭南钟家的先人之剑。

　　云七冽愧疚的很，入了长安城也没直接去将军府见洛其华，而是拐了个道去拜访钟太医。

　　这日，钟太医府中不似往日清冷，隔了老远就听到大人孩童的说话声和笑声。云七冽自从接手云七世家之后，人也变得沉稳，规矩也懂了，一改翻墙的习性，绕至正门规规矩矩敲了门求见。

　　下人去回禀之后，钟太医亲自出来相迎。他身后还跟着个青年，身着青色衣袍，头束玉冠，面带好奇。

　　“云七少主今日怎么得空来老夫府上。“钟太医笑着把人请进门，又介绍他身后的人：”这是犬子，钟潜，他带着两个孙儿从岭南来此。阿潜，这位便是我与你说的云七世家少主，云七冽。“

　　钟潜双眼发光，盯着云七冽感慨：“你，你就是那个很厉害的云七世家的人吗？”

　　云七冽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闻言点了点头，回道：“我是云七家主的人。”但是他不能自夸自己厉害，云七冽很懂分寸。

　　“啊！”钟潜突然一叫，指着云七冽，跳了两下，结巴着说：“你你你你……是不是你要帮我们找老祖宗的宝剑？”

　　他说着，就见云七冽手中握了一把剑，走上前去，从腰间大包中取出一个本子，上面有歪歪曲曲几道墨迹，对照着云七冽的剑研究了一会儿，嘟囔着：“这把剑看起来很厉害啊，可惜不是我们家的那把。”

　　云七冽被他盯得手心发痒，差点手足无措。钟太医的这个儿子，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阿潜，云七少主是客人，对客人不得无礼。”钟太医笑着教导他，又跟云七冽解释说：“犬子幼年用药过度，因此心智停留在孩童时期。如有无礼，云七少主莫要放在心上。”

　　云七冽倒觉得钟潜这人嘻嘻哈哈也不错，便揽着钟潜的肩膀道：”钟老哥，带我去喝杯茶，见见你家那两个小子，我家那个才两岁，不好玩的很。“

　　“我的大乖十岁了，小乖五岁。大乖长大了也是不好玩的很，我的小乖好玩。”钟潜兴奋地跟云七冽说着两个儿子。

　　钟太医跟在两人身后，但笑不语，脸上神情轻松惬意，儿孙在到来确实给他舔了乐趣。

　　“大乖小乖，你们快过来，这位就是云七世家很厉害的老弟。”钟潜听云七冽叫他老哥，便自然而然地称对方老弟，云七冽哭笑不得。

　　钟潜的两个儿子生的都十分好看，许是因为钟潜本身面貌就不差。大点的那个手里拿着本医书，五官如雕刻般精致，一身水蓝色的锦袍，腰间还配了一块碧玺玉坠。他见了云七冽就立刻迎上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小的那个正爬在太师椅上去够桌子上的点心，深蓝色短袍将他裹得紧紧的，倒是个结实的小伙子。老大见弟弟眼里只有吃的，顿时火气冒了起来，三两步就走过去把人从椅子上拎下来：“钟应，你眼里除了吃的还有别的吗？”

　　钟应嘴里塞得圆鼓鼓的，见了云七冽就眯起眼笑，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去看他哥。

　　钟潜拦在两人之间，把钟应护在身后，迟疑着对老大说：“大乖，小乖他还小，你不能这么凶他。”

　　老大眉头皱的深，闻言去看钟太医：“祖父，你看父亲，每次都惯着阿弟。他都快六岁了，连个风寒小方子都不会开。”想他六岁的时候，祖父都教他下针了。

　　钟太医“哈哈”笑了一声，拍着他的肩膀道：“择儿，你是大哥，应当让着点弟弟。”

　　钟择还想再说什么，见有外客再次，也就忍了下来。转身一把将钟应从他爹身后拖出来，往后院走：“吃也吃饱了，给我回去记方子。”

　　小的那个哪里愿意走，拳打脚踢地喊着“爹”。钟择不依着他，提溜起来就扛着背走了。钟潜见人走了，就回头招呼云七冽：“大乖会照顾好小乖的，他就是嘴上凶。云七老弟，你想喝什么茶？“

　　云七冽也不怎么懂茶，就说：“钟老哥你爱喝什么我便喝什么。”

　　钟潜开开心心给他泡了蜂蜜桂花茶，为表欢迎，特意给云七冽和自己都多加了两勺蜂蜜。他喝的咧嘴偷笑，云七冽却被腻地发干，坐一下午也没喝两口。

　　两人扯七扯八地聊着，钟太医偶尔也应两句，竟然也能聊到一起去。云七冽不由对钟潜刮目相看，他看着心思稚嫩，却对许多事情都有了解。想必钟太医对这个独子的教育，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钟潜提到儿子的时候，云七冽想到了洛临，便说：“我倒也更喜欢女娃子。”

　　钟潜凑近了问：“那弟妹还能生个女儿吗？”

　　云七冽：“有过打算。”

　　钟潜搓了搓手：“老弟，你家洛临好看吗？”

　　奶娃子能好看到哪里去，云七冽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退开点距离：“粉粉白白倒挺可爱。”

　　钟潜“哈哈”一声，挤眉弄眼地问：“你看我们家大乖好看吗？”

　　云七冽点头：“择儿容貌秀气，当称得上数一数二。”

　　钟潜笑得更开心：“那不如我跟老弟你结个亲家？你家洛临若是好看，日后你生的女儿也定然不差。大乖性子苛刻寡言，我怕他长大了不好找媳妇，提前给他定一个。”

　　云七冽以为他开玩笑，顺着他说：“成。”反正女儿不女儿的，还远着呢。

　　钟潜对钟太医说：“爹，那咱们家那把剑，就当做聘礼吧，你说成吗？”

　　于是，云七冽莫名其妙就把女儿给预定出去了。且不说他之后并未有第二个孩子，他还把钟家的剑，交给云七杳。直到十几年之后，他遇到跟着云七杳身后的沈叙，从想起当年的这个约。

　　说实话，他当年倒是对钟家大子更满意，谁知道钟家二小子长大了居然容貌胜过他哥。或许他那宝贝徒弟阿杳，也是个看重皮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