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后不许成精》桃夭与荷华

2、所谓白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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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啊，老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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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枫回到妖界之后直奔鞍马山清水本家，进家门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亲哥人畜无害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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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莲，花！”她化回了本相，随手拔起头上一根羽毛簪子，狠狠向莲山掷去，“阴险卑鄙无耻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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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山似乎对这情况早有预料，敏捷地侧身躲过，那雕花银簪倏地刺入十步开外的方木柱子里，几乎没去了一半的长度。
　　还好没用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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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这样无礼地谩骂兄长呢，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家主。”
　　莲山不似杀生丸依然留着长发，他只留了及耳的白色短发，眉目柔和，看起来是个儒雅的青年。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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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老头子一起合伙骗我不说，还故意把杀生丸支给我，你还想我对你有什么礼，白莲花。”流枫冷哼道。
　　“当初你自己无理取闹离家出走在先，怪不得我。”莲山耸耸肩，对“白莲花”这个称谓也不是太过生气，“何况，这其中也有父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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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兄妹两个也是神奇，对外端庄得体，感情融洽，一旦关起门来说话，皆是吃了枪药一样，断不能心平气和。
　　或许兄妹俩是天生相克吧，明明一母同胞，清水莲山通体纯白，清水流枫通体全黑；哥哥的羽翼由白至纯黑，妹妹的羽翼则由黑到纯白。
　　反正没一点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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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跟你争。”流枫翻了个白眼，就往内院走去。
　　“二至十七区，鱼龙混杂，刺头很多，恶灵和凶妖喜欢出没，游荡的道士也不少，你这么一个小白，要是处理不好出了纰漏，没人愿意收拾这烂摊子，当然要从高层调个靠谱的来帮你。”
　　莲山顺手拔下簪子，跟上流枫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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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层靠谱的就只有杀生丸了吗？！”
　　“那倒不是，如果你想要玉藻前或者二口女什么的，他们也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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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妖和变态……
　　想想就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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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絮呢？清水风絮不行吗？”
　　她越走越快。
　　“她？两三年前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下一个一百年等着她呢，多半会成为你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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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女和雪女呢？”
　　“雨女负责第一区，没空理你；雪女休假了。”
　　“休什么价？”
　　“蜜月假。我们很人性化的。”莲山意味深长地一笑，“说起来，某些人连蜜月假都休不到吧。”
　　她非常后悔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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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啊，名列百鬼夜行的妖怪你不用想了，他们的首领要不定期夜游，到时候你身边没人会很麻烦。”
　　“这就是你把杀生丸推给我的理由？”
　　“不然呢。你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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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
　　她脱了鞋子，砰砰砰地在木质走廊上走着。
　　“我不像某个乳臭未干只会耍大小姐脾气的丫头一样闲，作为家主，为兄很忙的。”
　　莲山的步子倒是轻盈，走路浑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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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流枫猛地停下，哗地拉开一扇木推门，在门口侧身，咬牙切齿地说道，“家主大人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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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莲山的书房了，里面放着分分钟决定她终身自由的种种公文，就算是看在那些白纸黑字的面子上，她也得收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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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山嘴角扬起弧度，对妹妹的屈服感到身心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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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件就是这份，清水流枫因为违反百鬼条约第三章第十五条，擅自脱离主家，不理事务，处罚其管理人间第二至十七区治安，为期一百年，不得有误。念任务艰难，故派监察特使杀生丸协助。在此期间，有功无奖，有错加罚。就这样，签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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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水莲山坐在案前，支着下巴，抬眼看着流枫忽晴忽暗的脸色，笑容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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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枫头上的青筋几乎要爆出来了，她指着最最下面的那行娟秀小字，声音僵硬，“这个，是你自己补上去的吧。”
　　有功无奖，有错加罚？！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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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还认得出我的字迹，让本家主非常欣慰啊。”莲山笑眯眯地点点头，暗色的金瞳神采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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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能说些什么？如此厚颜无耻，如此公报私仇，这种看不惯又打不了的感受，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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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我签…”流枫怨念地瞪了清水莲山一眼，刷刷地签下大名，嘭的一声把笔拍在案上，转身就走，对这个捡来的哥哥一眼都不想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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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兄长的温馨提示，请把百鬼条约从头到尾看一遍，以免再次触犯~”
　　流枫脚下一个趔趄。
　　她搞不懂，清水莲山是怎么把温柔的嗓音说出这种贱贱的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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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和杀生丸约定好的会面地点时，看见了同样脸色阴晴不定错综复杂的杀生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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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非常识相地没有同他搭话。杀生丸家里那位可是比清水莲山厉害上许多的，指不定又口出了什么坑儿子的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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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月姬与她父亲曾是同门师兄弟，一直被蒙上暧昧不清的关系。
　　说到同门师兄弟，就不得不提那段妖界的饭后谈资——杀生丸与清水莲山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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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年纪相当，地位相当，曾于同一老师门下学艺。
　　或许因为父母辈的传闻，也或许八字不合，二人互相不待见，见面就掐，杀生丸有他高冷的掐法，莲山夜有他儒雅的掐法，各种掐，说不过就打，一直打到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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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同一屋檐下生活的那段时间里，拥有无数的追求者。
　　年少气盛，意气风发，你懂的。
　　然而二人从来不对迷妹们感兴趣，反倒是不带脏字地辱骂对方成了每天的日常。
　　此处需知，杀生丸是何等傲气的人，平常除了清水莲山谁都不理，着实让一干吃瓜群众觉得两人关系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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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众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脑补是无法想象的，久而久之，又一可怕的传闻出现了——惊！上一辈的红线乱缠？杀生丸和清水莲山竟是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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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事可想而知。
　　结果就是，杀生丸和清水莲山不约而同地退学，鲜少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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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月姬在得知此事后，嘲笑了杀生丸跟久很久，很久很久。
　　于是，杀生丸一气之下，外出游历，数百年不归家，这就又是战国时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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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流枫年纪尚小，这些还是从流传的闲言碎语里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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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什么。”杀生丸打断了流枫九霄云外越想越偏的遐想，眉毛一皱一挑，语气如常，瞅得流枫非常心虚。
　　“没什么。”流枫挂上清水式微笑，不自觉地摸摸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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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生丸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僵硬地挪开视线，“不要学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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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文提过，枫莲二人相貌是极其相像的。流枫现在正穿着清水家的家服狩衣，这样一笑，活脱脱就是一个清水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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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枫一愣，感情杀生丸眼里还真容不下那朵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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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走吧，还要去三区的总局整理东西呢。”流枫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杀生丸不吭声，走向妖界的出口，六角梅的衣袖被微风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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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比人类更加守旧，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在世上度过了太长的年月。
　　妖界近千年来一直没变，在各个方面。
　　杀生丸一直穿着那身和服战衣，清水本家也一直坚持让嫡亲子嗣穿狩衣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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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你这车，哪里来的？买的？”
　　杀生丸没理她。
　　“这车可贵呐……”流枫啧舌称赞。
　　杀生丸白了她一眼。
　　“有钱真好……”她发自内心地感叹。
　　杀生丸斜眼扫了扫现下还是妖身本相的她，淡淡开口，“你这一身衣服，换十辆都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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