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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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毅看着厉彦鸣沉默地承受着校园暴力，愈发痛恨把那张照片传上他们学校贴吧的人。他找的那个朋友还在马不停蹄的在帮他查，但是因为上传图片的IP地址是在一家网吧，而那家网吧的生意又很好，人来人往的非常难查。等了可能有3，4天，那个朋友才告诉石毅，他托人拿到了那家网吧的监控，当天有个穿他们学校校服的小姑娘使用过那台上传图片的电脑。朋友把监控截图发给了石毅，上面的人竟然是上学期把厉彦鸣书包丢到教学楼下的那个王一茜。周五晚自习结束后，石毅拉上厉彦鸣就把王一茜堵在了她回家的路上。
“你们要干什么？”王一茜把书包抱在胸前，一脸慌张。
“现在知道怕了？你干坏事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石毅把王一茜逼到了拐角。
“我干什么坏事儿了，你别冤枉好人啊。”王一茜死不承认。
“你他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说，你为什么把厉彦鸣的照片传到学校贴吧？你又是在哪里搞到的这张照片？”石毅掐住了王一茜的脖子，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不是我做的，你放开我。”王一茜拼命挣扎，要掰开石毅的手。
“我上次说过我不打女人，你不要逼我破戒。”石毅扼住她喉咙的手又用了些力，语气危险的说到。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对他做出这些事情。”王一茜低头用力咬在了石毅的手上，石毅吃痛手一松，就看着她跑到了厉彦鸣的面前。
“厉彦鸣，我喜欢你，我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你，我喜欢了你两年。可是你为什么要石毅搅和在一起？他有什么好的？他跟我们这些老实读书的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所有人只当你们两个是兄弟，可是我老早就知道你们在一起了，我上次把你书包扔掉就是为了要警告你，你跟他在一起得不了好。可是你呢，根本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照片是我表姐照的，她有次带宝宝去海洋世界玩，看到石毅亲你，觉得很惊奇，就偷偷照了一张。我上周去我表姐家做客的时候，翻着看宝宝以前的周岁照无意中看到了相机里的那张照片，就偷偷传到我自己手机里的。我一开始不打算发的，可是一想到上次石毅那么对我，你竟然就在旁边看着一句话不作声，我就特别气。你为什么要跟他这种人在一起，你怎么对得起我的喜欢？”王一茜抓着厉彦鸣的胳膊，口口声声指责这一切都是厉彦鸣的错，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厉彦鸣的头上。
“得不到就要毁掉，这就是你的喜欢？你的喜欢太可怕了，没有人能承受这样的喜欢。即使没有石毅，我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太丑陋了。”厉彦鸣一把挣开王一茜的手，把她推到在地，站到了石毅的身边。这些人真是可笑，整个一副强盗逻辑：我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如果你喜欢别人，既然我已经得不到那么我就毁掉你。你的喜欢是喜欢，别人的喜欢就不是喜欢啦？你的喜欢难道就比别人的喜欢值钱吗？
“我丑陋？你呢？你是男的，他也是男的，你们搞在一起才叫人恶心呢，男人喜欢男人就是变态……”王一茜满脸都是不甘，说出口的话都淬着恶毒。
“变不变态也不是你这种贱人能评断的。上次看来没有给你充分的教训，晚些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告诉你做错事情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我动手打你都嫌弄脏了我的手。我就不对你说让你以后离厉彦鸣远点的这句话了，毕竟你马上就上不了学了。”说完这些话，石毅端起旁边马路上摆放的公共垃圾桶将里面的垃圾全倒了她的身上。“你这样的垃圾才该跟垃圾呆在一起。你们用来羞辱厉彦鸣的话今天送还给你们。”石毅俯下身子冲王一茜残忍一笑。做完这些，石毅拉着厉彦明的手充耳不闻身后传来的嘶吼诅咒就离开了。
石毅带厉彦鸣去了一家拉面馆，两人一人点了一碗大碗拉面，就开始吃。
“真爽，憋了一个礼拜，心里总算痛快点了。”石毅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拉面，坐在对面长舒了一口气。
“你刚刚说她马上上不了学了是什么意思？”
“我让人查了她家，她爸在李立亲戚的公司上班，她妈有病在家没有工作，她家还有个弟弟，她爸重男轻女的很，本来这学期就打算让她休学的，不知道怎么又让上了。我已经让李立找他亲戚跟她爸放话了，让她爸把她带回家去好好管教，不然就辞退她爸。她爸已经答应了。”石毅觉得只是不让王一茜上学已经算是很便宜她了。
“嗯，知道了。”厉彦鸣接着吃面。
“哎，你竟然没说我这么做的不对。我还以为你肯定要说道我利用特权欺压百姓了呢。”石毅觉得很惊奇。
“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我从来不是愚善的人。别人给了我左脸一巴掌，我不可能还把右脸伸出去让他再扇。”厉彦鸣擦了擦嘴巴，接着说到：“刚刚你把垃圾倒到她身上的时候，我虽然觉得有点不忍心，但是像你说的，心里真爽，出了一口气。要知道我这一个礼拜被他们可欺负惨了。”
“妈的，要不我去找人把学校那几个带头欺负你的人先收拾一顿？”石毅一想到厉彦鸣受的这些苦，剁了那些王八蛋的心都有了。
“你收拾的完吗？学校那么多人，欺负我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你挨个收拾，得收拾到什么时候？而且你出面，别人肯定会乱想，到时候事情又得闹大。我再忍忍吧，等他们玩腻了这些幼稚的把戏，自然也就消停了。吃饱啦，我现在全身充满了力量，还能回去再跟他们大战八百个回合呢。”厉彦鸣不希望石毅搅进来，只能宽慰他。
“还有一年，等高考结束了，咱们就去别的省上大学，你想去哪个地方都可以。我都陪你一起。”石毅捏了捏厉彦鸣的脸，心疼他原先好不容易才养出的二两肉。石毅暗下决心等过了这段风波，一定再把肉好好给厉彦鸣养回来。
“嗯，去哪里都行，只要我们在一起。”厉彦鸣把石毅捏他脸的手拉了下来，握住自己手里，眼里透着亮光冲他笑着说到。
厉彦鸣周一上学果然没再看到王一茜，但是很奇怪，石毅跟高司宇竟然也都没来。早自习结束，厉彦鸣按照班主任之前说的话，拿着周末写好的检讨书就去了教务处。找到教导主任，厉彦鸣刚要把检讨书递过去，教导主任就先递过来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开除通知书”五个大字。“厉彦鸣，鉴于你做出的事情影响太恶劣，学校现在对你做出开除的处分，你去教室收拾下东西准备回家吧。”
“主任，我们班主任不是说只是记大过，写检讨书就可以了吗？怎么会开除我呢？”厉彦鸣一下子就懵了。
“你自己看，你跟石毅搞同性恋搞得整个蒙市都知道了，败坏了我们向阳中学的名声。这是校长亲自下的指示，你已经被开除学籍了，以后也不再是我们向阳中学的学生了。希望你好自为之！”教导主任朝厉彦鸣扔过来一份蒙市日报，厉彦鸣强装镇定拿起了报纸，可是他的手已经控制不住的发起了抖。报纸的首页赫然刊登着石毅跟他的拥吻照片，还有两个人穿着校服一同返回出租屋的照片，照片上面就是“震惊，本市某高中两名男性学生公开同居，其中一人疑似某地产集团继承人”这一串特大字号的标题。
厉彦鸣全身都在发抖，手抖的更是拿不住报纸，他想跟教导主任撒谎说上面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跟石毅，想下跪求教导主任不要开除他的学籍，可是他整个身体都僵硬住了，动都动不了，嗓子也像突然被人毒哑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厉彦鸣就这么呆坐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塌陷了。没两分钟，班主任李老师也闻讯跑进了教务处。班主任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那里光哭也不出声明显已经吓傻了的厉彦鸣，但是此刻来不及骂他更顾不上安慰他。“主任，明年就要高考了，您跟学校再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哪怕给个留校察看的处分也行。求您网开一面，这个孩子是个好苗子啊，开除了前途就毁了。”班主任一进门就直奔教导主任那里去了，替厉彦鸣一个劲儿的求情。
“李老师，你当教务处是菜市场啊，在这里讨价还价。这个是校长亲自下的指示，没有更改的余地。你也不看看社会舆论有多坏，他都这样了，学校要是还不开除，你让社会大众怎么看，以后谁还敢把孩子往咱们这里送？多说无益，你赶紧领他走。”教导主任现在看着厉彦鸣跟他班主任就上火。昨天新闻一被爆出，连带着他这个教导主任都倒了霉。要知道之前学校贴吧照片那事儿出来的时候还是他跟校长提议只给个记大过的处分，结果这下倒好。
班主任看教导主任这个态度，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只能先拉着厉彦鸣走出了教导处。厉彦鸣跟丢了魂似的，回教室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他这会已经不哭了，可是两只眼睛都跟失去了焦距似的空洞的很。班主任气归气，看他这样子也心疼，就想着安慰他几句。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厉彦鸣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很紧张地问他：“老师，石毅有没有事？他是不是也被开除了？”
其实刚刚班主任得到消息的时候去班上找过石毅，结果听学生说石毅到现在都没来学校，他就又给石毅打了电话，结果一直也没有人接，而且石毅爸爸那里电话也打不通了。但是他问了，学校对石毅的处分还没下来，估计应该是石毅父亲石兆东在中间使了劲儿。你看，就是这么不公平，这也是班主任之前希望厉彦鸣跟石毅保持距离的重要原因。这个社会权势往往能通天，没钱没势的小老百姓总是要更吃亏些的。同样都是事件的主角，石毅的处分还没确定，可是厉彦鸣已经第一时间被开除了学籍。
“学校对他的处分还没下来，现在也不知道具体会怎么处理。但是你不用担心他，即使学校真把他开除了，他们家也有的是法子给他换个学校继续读。可是你呢？你现在怎么办？新闻这么一报道，蒙市正经的学校肯定都不会再接收你，难道你要去读职高吗？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离他远点，让你别跟他走太近，你偏不听，现在变成这样，你还怎么上大学啊？”班主任老师真的是痛心疾首，一个这么好的学生前途就这么毁了。
“老师，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我辜负您的期望了。”厉彦鸣低着头，泪水又止不住了。
“算了，你先拿上书包回家吧。我再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法子。”事已至此，班主任也没有办法转圜，只能先让厉彦鸣回去好好休息。
厉彦鸣回到教室，自然是得到了全班的注目，所有人都在笑话他“搞同性恋没有好下场”，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帮他，即使他们曾经做了两年的同学。石毅不在班上，高司宇也不在班上，这个班里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厉彦鸣麻木的拿上了书包，假装听不见所有人的讥讽，他只想赶紧回家，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是这时偏偏还是有人挡住了他的道。又是李默，他拿了一瓶消毒水朝厉彦鸣座位上喷了过去。“听说搞同性恋特别容易得艾滋，我得赶紧帮大家消消毒，万一被传染了可怎么好啊？”李默说完，又把喷头对准了厉彦鸣。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我一忍再忍，再忍三忍。我他妈只是喜欢个人，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事情？我是杀了你妈，还是杀了你爸？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也是人，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厉彦鸣抬手打翻了李默手里的消毒水，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领子吼道。此时的厉彦鸣就像一只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他真的太痛了，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忍耐了。
谁能告诉他？他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即便是个同性，就真的这么罪无可恕吗？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说他错了，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与他为敌？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