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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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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视线着落在反光镜上的女人脸上,上扬唇角:“好久不见。”
顾遥立刻拉开车门,以迅雷之速钻进车里,但她的动作还是比那个人慢了点。
男人用脚将门别开不让她关上,他站在车门口,很是委屈地看着顾遥:“这么恨我?”
顾遥想关车门,却不敢伸手去碰,她怕男人动手打断她的胳膊。
无处安放的手终于缓缓收回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连眼皮都不敢抬,压着声音尽量克制恐惧:“有事吗?”
男人慢慢蹲下来伸出自己的双手向她递过去:“我只是想见见你啊,我的未婚妻。”
“去你妈的未婚妻!”江景则突然出现,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半蹲在车门口的荀世超,“滚!”
荀世超不耐烦地叹息起身看向来人,“江景则,上次是你直接开车带小遥离开的吧,你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江景则不屑于他的挑衅,左臂一推直接把荀世超狠狠甩到一旁的车门上,自己往前一步挡在顾遥的车门口,“我属狗,行不行?”
他微微侧着脑袋对车里的女人说:“爬到副驾驶会不会?”
顾遥立刻躬身轻盈地爬过去。
空出的驾驶位,江景则非常顺溜地就坐进去,“嘭”一声将车门关上,透过车窗,江景则给荀世超竖了个中指。
荀世超怒火上来,支起身子往前一倾,就要把手伸进车窗,没想好巧不巧江景则正打算关窗户,结果夹住荀世超的手指,痛得他哇哇大叫。
江景则啊呀一声,连说几声抱歉才把车窗重新放下来,荀世超吃痛咬牙迅速抽回自己被得发紫的指甲,目光尖锐地瞪着坐在车里的男人。
对方报以微笑,得意洋洋地开车扬长而去。
顾遥坐在副驾驶,脸色苍白,手指微颤,恐惧暴露无遗。
等红灯的时候江景则看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
“上次在咖啡小厅开车带你离开,我是私心不想你见到荀世超。”江景则倒也实诚,“这次一样,也是私心。”
顾遥嗯了一声,“谢谢。”
“谢?”江景则想骂人,但看她样子好像还沉浸在恐惧中。
“谢倒是不用,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荀世超?”
顾遥听见他张口就来的问题怔了下。
她迟疑半会儿选择转移话题:“监事会有个姓许的打电话告诉我今天的会议必须到场,如果不是你吩咐他这么说骗我来,那就是荀世超了。”
她不回答问题,闹得他很生气,不过他懂顾遥的弦外之音,回答说:“明白,谢谢顾董事这么关心凤华集团汉奸情况。”
顾遥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可他非常欠扁地又把话题扭了回来,“你是不想让我知道你脚踏两船的时候和其他男人的恩爱过往吗?你随便编个谎也好过这么强硬的转移话题。”
顾遥一怔,然后故意笑道:“你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怎么对付顾遥才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转头看着苏信北,“你关心荀世超有点不务正业了!”
江景则点头称是,“谢谢提醒,”他抬手摸了摸鼻子,“不过你知道的,我这人比较犯贱,你越不想我管的事,我就越热心,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荀世超和你那些狗屁事儿,那我就把荀世超的底裤扒干净!”
顾遥觉着扒底裤这种事,江景则可能真干得出来。
江景则这个人的逆反心里太强,她决定闭嘴。
小区附近的一段路有些堵,几十米远的距离开了十五分钟,他俩也在车里静默了十五分钟。
挂空档,拉手刹,江景则停下车后打开车门和上次一样,但这次顾遥在他离开前问了个问题,“我离开这几年,你有没有找过我?”
江景则背对着她,顾遥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说,“顾董事这是思春了还是荡漾了,抱歉,我这鲜活儿的小羊驼不喜欢吃你这败味儿的老硬草。”
“……”顾遥握拳,额头青筋一闪而过,要是手上有一把刀,江景则的脑袋已经被劈成两瓣儿。
她压下怒火强忍着揍人的冲动,手肘撑在车窗上,“也是,是你先不辞而别的,按着时间顺序,是我打探你的消息才对。”
江景则被说的一愣,早知道被打脸,他就不会嘴贱不承认。
“今天多谢你帮忙解围。”顾遥看着小区门口人来人往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你老婆还在家里等你呢!”
江景则:“……”
“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突然觉得不甘心,他又坐回驾驶位。
“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我想吃你。”江景则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自己都微微愣了下。
顾遥反倒是比他看得开,撇头看向男人的侧脸轻嗤一声:“你这是唯心主义?”
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可不就是唯心主义?
江景则吸了吸脸颊低下头,心火突然就这么被撩起来,“你给不给吧。”
“下车。”顾遥不想跟他吵。
江景则扬起下巴眯了眯眼睛,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样子,他习惯性地拨开右手肘撑着的扶手盒,拿起里面平躺放着的一包烟。
他的动作忽然就顿住了。
他想起来这车是顾遥的。
凝神望着手上的烟好久,此刻脑子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惊疑的眼神慢慢变得暗沉最后陷入不可揣测的深渊。
江景则放下香烟把扶手盒关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去看顾遥——多尴尬的事实,他发现了顾遥的秘密,让他兴奋又焦灼的秘密。
在暗沉五年后,终于见到一束光。
“你开始吸烟了?”他问。
顾遥没说话。
“把烟放在扶手盒这习惯跟谁学的?”江景则憋着激动的情绪,“跟我学的?不合适啊顾董事。”他舔舔后槽牙,突然侧脸贴近顾遥,“你是不是一直盼着我能坐在你的驾驶位上发现你的秘密?”
“起开!”顾遥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发情的江景则。
顾遥见他得意,拉开扶手盒把烟给拿出来塞在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江景则见状,沉着脸,伸手又拉开储物箱把烟重新塞在扶手盒里,顾遥不肯,又拾起烟准备往储物箱里塞。
江景则一把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行为:“你幼不幼稚!”
顾遥没说话,企图用另一只手剥开江景则的手,但无济于事。
江景则见她力气使尽,面红耳赤要发急又故意讽刺她:“你这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你烦不烦你!”顾遥生气。
江景则松开手,顾遥整个人都往后一倒撞在椅背上,他得意洋洋:“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放吧放吧。”
“你知道个屁!”顾遥爆粗,“滚回家陪你老婆去,老娘不伺候,滚!”
江景则心情很复杂也很矛盾,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自己仍有感情的顾遥,他亦是旧情难忘,但往事就是一条鸿沟,让两人无法在再亲近半分。
一时无言,他就接到电话,然后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离开。
顾遥没听清楚电话内容,但是电话里的声音她非常熟悉,是江景则的父亲江浩天。
她看着反光镜里背影,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苏醒。
从口袋掏出手机给郑悦阑打了电话。
江景则正在家里跟江浩天冷战,旁边站着一个令人厌恶的女人,他正没什么理由走开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江,江先生吗?我是顾遥的朋友郑悦阑。”
江景则很意外郑悦阑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他知道郑悦阑,她是原董事郑肃的千金,这个千金小姐是涉世不深的小白兔,他没放在心上过,直到他了解到郑悦阑和顾遥的关系。
三两下交谈之后,他答应和郑悦阑见面,郑悦阑把地点约在警察局对面的茶馆。
还真是……一言难尽的警惕。
他们坐在茶馆靠窗的边角,立式空调吹来的冷风直把郑悦阑吹出天寒地冻的感觉,可这茶馆生意太好,已经没其他空位容得下他们对坐。
“江先生,我能请你不要去调查顾遥和荀世超的事情吗?”郑悦阑开门见山。
“是顾遥让你来的?”江景则了然于胸,安静而平和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
“不是。”郑悦阑连忙摇头,“她……她就是有点担心你会去查她以前的事,打电话跟我吐吐苦水。”
江景则冷声一笑:“是做了多少龌龊事,才这么害怕?”
他回家后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听到郑悦阑的话不免多想,火气更大,话也说得更难听。
“你说话能过过脑吗?你跟她在一起过,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郑悦阑皱眉嫌恶地看着江景则替朋友打抱不平。
江景则两边唇角微微上扬:“郑小姐,我和顾遥五年前的恩怨你不是不知道,我调查她以前的事情不理所当然吗?我总得给我哥哥一个交代。”
“顾远已经坐牢,江家还要什么交代?”郑悦阑哪里斗得过江景则,几句话下来已经气到发抖,“一句防卫过当,把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送进监狱,还不够?”
说起顾远,江景则表情抽搐了两下,凶神恶煞的气势突然窜出来,他冷下脸把自己的态度表达的清清楚楚:“顾远是谋杀,不是防卫过当。”
郑悦阑一听脸色更加难看,她突然起身,踢开身后的椅子,冷声嘲讽,“江景则,你以为自己多聪明呢是不是?你查,你尽管查,有本事你把五年前的事查得清清楚楚!你不悔断肠子我就不姓郑!”她顿了下继续说,“要不是顾遥有所顾忌,我才懒得劝你。”
江景则倏地抬眼看她,目光凌厉。
郑悦阑拎着包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他骂道:“五年前做缩头乌龟,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她抄起眼前的茶杯将茶直接灌入口中,扔下茶杯冷冷哼了一声,一记白眼后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