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三妈

11、第 11 章

　　田小坂沉默了一会，问我，“小米，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特看不起我？是不是会觉得我恶心？”
　　我想了想，认真地回答，“田小坂，你的这个行为确实让我意外，不过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现在你和你的假表哥分了也好，问题我师兄知道你有这么档子事么？你打算怎么给他交待？”
　　田小坂看了看我明艳的脸，我的脸上的表情特真诚，绝对的人畜无害，若有所思地问我，“小米，你会告诉你师兄这件事情么？”
　　“这种事情当然是你自己告诉他，我告诉他算怎么回事？！我告诉他不就是在他后面阴你了，你和他当面说吧，我才不掺和。”我认真地说，心想，从小我爸就教育我，不要背后议论人，不要背后说人是非长短，我看了看田小坂的脸，田小坂瞳孔涣散，心里应该很痛苦吧。我怕她心里堵，装作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表哥还真大方，三十多万现金啊！这么多钱我还真没见过，田小坂你这么爱钱，开个公司吧，千万富翁指日可待！”
　　田小坂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有点难看，“原来我真不稀罕钱的，真的，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我以为我和他之间是有爱的，小米你相信么？可是现在，刘天茂只肯给我钱了，给了我三十八万，三十八万！呵呵，我被他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女人，所以值三十八万，现在我就是个三八啊！”说完，眼里又是满满的失，泪珠挂在眼眶上随时要掉下来。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田小坂，有点意外。这样的田小坂真的不是我平时看到的田小坂，她居然会为一个男人伤心、难过，从前在我眼里的田小坂，天不怕地不怕，谁说错了话她是敢拍桌子叫板的，连她的老大都敢叫板，典型的火辣辣的湖南妹子。而现在的田小坂，满面愁容，可怜兮兮的模样，哪还有坂爷的霸道气质！让我实在有点不落忍去骂她、挖苦她，我停了停，安慰她，“我说田小坂你那个假表哥应该也曾爱过你，现在他付不出感情，金钱大概是最让他心安理得的方式，是他给你们这段感情的补偿，或者是他认为最佳的方式，田小坂，你既然收了他的钱，就毫不客气地花好这笔钱。青春么，不就是用来挥霍的么？更何况还有人给你这么多钱来挥霍，再说，你才22岁，你现在有我师兄这么喜欢你，我师兄或者现在是比不上刘天茂，但是我师兄到了刘天茂这个年纪，有这个阅历和经验，和刘天茂的差距不会太大，而且，我师兄对你这么专一，你怕什么？”
　　听到我这句，田小坂抬起头看着我，自言自语地说，“如果金钱能让他心安，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忽然象个圣斗士一样站起来，“我要用这笔钱做大事，代小米，你放心，我没你那么矫情，等着看。”
　　这是田小坂第二次说我矫情，那一年，田小坂22岁，我26岁。
　　不知道田小坂在接受这三十多万现金的时侯，她和她的假表哥有没有过争吵、挽留之类的，但是我想田小坂应该很早就知道，她和刘天茂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她选择游戏人生，选择脚踏几只船，甚至选择把感情当成交易。也许，她只是比我更早一些参透了人生，人生如戏，编剧、导演是自己，如何演下去，她的心里早已有了剧本。
　　几年后，田小坂投资移民新加坡，又以归国华侨的身份回到湘西投资办厂，现在成了身价过亿的女企业家，我百度了一下田小坂的名字，名下文化、投资、工厂不少。
　　田小坂在公司的那几年，我确定，田小坂确定爱上了表哥，表哥肯定也对田小坂动过心的，他们绝不是靠金钱维系的金钱关系。在她收了她三十多万后没几天，有一次，她来东区找我，表情想要死一般，求我陪她去一趟西区，看在她难受得要自杀的表情上，我答应和她一起去，坐在车里，她一句不吭，一直流泪，就是一个失恋的女人，我暗暗地想，如果我师兄看到她这付为别的男人要死的样子，师兄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和她分手？
　　刚想到这，师兄打电话给田小坂，田小坂平了平心态，给我挤眉弄眼了一会，接起电话，“老童，有事么？我？我在东区，和你师妹在一起准备去逛街，今天晚上我和小米一起吃饭，你别等我了，我们还不知道逛到什么时侯去。”田小坂低眉顺眼，象极了一个小媳妇，我叹了口气，一会，田小坂不知道说了句啥，把电话递给我，说，“你师兄。”
　　我赶紧接过电话，师兄问我，“准备去哪逛街？”我说，“要不就天河要不就南岗市场，刚出来，还没确定。”师兄又说了句，“你们如果早逛完就早回来，我做饭给你们吃，你不念叨好久要吃糖醋鲤鱼了吗？哥给你做！”
　　我看看伤心满面的田小坂，答应了说能早回就早回，但是，女人逛街这事说不准。
　　走在西区的步行街上，她带着我象是盲目却又有点象有目的的一样逛着，走进一个小巷子，在一栋公寓前，她站住了，指着那栋房子说，“刘天茂就住在这栋楼的四楼，你说，我要不要进去找他？”
　　我低下头，踢踢脚下的石头，说，“田小坂，你去找他了，是不是就不要我师兄了？那我师兄是不是很惨？”
　　田小坂看着我，问我，“代小米，你爱过人么？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么？”
　　我看了看田小坂，叹了口气，这个问题，真的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也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敢去找他，我怕打开门，里面有另外一个女人，如果看到这样的情况，小米，你说，我会不会死？”
　　“那你就不要去找他了，还是我师兄靠谱，再说，他都不要你了，就是有更好的更合适的选择，你说呢，田小坂。”
　　听到我这句话，田小坂没吭声，只是呆呆的站着，好一会才象醒悟过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