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胡安的契约》i桑梓

12、第十二章 家长会

　　放学后，雨鑫轰走了周冯彰，霸占了他的座位，趴在书桌上看着胡安：“雨书啊，我问你个事情，你要诚实回答啊。”
　　胡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话：“嗯。”
　　“你喜欢谁啊？”
　　“嗯？”

　　“大家都有喜欢的人吧，咱们班很多人都喜欢宋一尘啊，那你呢。”
　　“宋一尘？”
　　“车棚那个。”
　　“哦哦，还可以，又高又瘦，学习好像还行，体育也还不错是吧。”
　　“嗯嗯。”雨鑫从桌子上爬起来：“问你喜欢谁呢，别打岔。”
　　“哦，那我也喜欢他吧。”

　　“啊，真的吗。”
　　“嗯。”
　　雨鑫跑出去，几分钟之后又回来：“雨书，不用太谢谢姐姐我哦。”
　　“什么啊？”
　　雨鑫神神秘秘：“我把你和你喜欢的人安排到一起了。”
　　“什么安排到一起了？”
　　“下周你就知道了。哈哈哈哈，你好好想想怎么感谢我吧。”
　　“什么事啊到底？”
　　雨鑫推着胡安，出了教室：“快走快走，放学啦！周末愉快~”

　　过了一个周末，大家的座位全变了样，在教室胡乱翻找着自己的东西。
　　“这是不是不对啊，这不是我东西啊。”
　　“我这儿也是，全是胡安的。”
　　“嗯？谁喊我？”

　　“同学们，听我说。”雨鑫走上讲台：“咱们每学期换一次座位，大家不用慌，东西都在，没有动过大家东西。只是换了座位，大家仔细看，课桌右上角用铅笔写着大家名字呢。快去找到自己的座位吧。”

　　胡安坐到了自己的新座位，斜后桌就是雨鑫，胡安开心的跟雨鑫打招呼，雨鑫一脸坏笑看着胡安。
　　“新同桌好，我是宋一尘，以后多关照。”
　　胡安慢慢扭回头，又转向雨鑫。雨鑫一副“不用太感谢我”的表情。

　　刚要跟宋一尘打招呼，胡安被后桌踢得连人带椅子都挤到桌子底下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没掌握好力度。”
　　这是熟悉的周冯彰的声音，胡安转过身，咬牙切齿：“什么事啊？”

　　周冯彰笑着：“我就想问问你事情进展如何，顺利吗？我这儿可是差不多了。”
　　胡安看到周冯彰手里的粉信封，才想起自己完全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有些心虚：“嗯……还在进展中……”
　　宋一尘：“什么事啊？”
　　周冯彰：“没事。”

　　“雨鑫，你陪我去趟厕所吧。”
　　“我们刚去过啊。”
　　胡安冲雨鑫挤眉弄眼：“再去一次。”
　　雨鑫这才明白过来：“哦哦，好。”

　　“怎么回事啊，这是？”
　　“你不是喜欢他吗？”
　　“我不是啊，我随便说的啊。”
　　“啊？那你喜欢谁啊？不喜欢他你干嘛说他啊？”

　　“我没有啊。就因为没有我才随便说的啊，你不是说喜欢他的人多么，我心想那说他应该没错啊。”
　　“哈哈哈，好吧好吧，没事儿，这不是也不耽误什么吗。”

　　“那现在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啊，就这样呗，总不能跑去跟老师说我以为你喜欢他，现在发现弄错了吧。”
　　“那倒也是。”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

　　张老师：“同学们，下星期开家长会，这是咱们班第一次家长会，希望有特长的同学好好准备一下，有要表演节目的把节目报到雨鑫那里，这次给大家充分展示自己的机会。”
　　关巍手举得高高的，老师像看不见一样，他大声喊：“老师，家长忙，没时间来。可以不参加吗？”
　　“不行。班委和各科课代表留一下，其他人没事儿可以放学了。”

　　“家长都在出差，的确来不了，怎么办？”关巍不依不饶。
　　张老师有些生气：“家长来不了的，自己参会！”
　　关巍抡起书包砸了下门，出去了，周冯彰抱着球说了声“老师再见。”追了出去。

　　张老师换上笑脸：“留下大家还是家长会的事情，这次我希望办的隆重一些。雨鑫，你到时候统计一下大家报上来的节目。班委们也都必须参加，没报独立节目的就一起弄一个，课代表们支援一下。子丛，好好出个板报。张睿、胡安，你们多盯一下，好吧。”
　　“嗯。”

　　班委们留下编办了一个家长超级忙，忙到没时间照顾孩子，导致孩子非常难过的小品剧，胡安非常“幸运的”被投票选成了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有一场哭戏。胡安有些担心自己哭不出来，现场干嚎多尴尬。

　　排练结束时天都黑了，在教室里热火朝天的不觉得，出了教室大家都哆哆嗦嗦的左摇右晃，像一排滑稽的小企鹅朝车棚进军。
　　车棚里也只剩下几辆车，隔着中间大片的空地遥遥相望，省去了不少找车的时间。

　　“这么巧？”周冯彰抱着球坐在后座上，顺着鼻梁推了一下眼镜：“咱俩车挨着。”
　　胡安看了他一眼，走到车边，不想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费力的从兜里掏车钥匙，周冯彰伸手从她兜里拿了出来，帮她开了车。

　　“来，说一下你家电话，还有你生日。”
　　“干嘛？”
　　“做通讯录啊，都有了，就差你的了。”看胡安不相信的表情，周冯彰把手里的小本一页页翻了起来，上面写着大家的电话、住址和生日。

　　胡安刚说完自己的，雨鑫推着车过来，看了周冯彰一眼，笑了一下：“巧吗？整个学校都没人了吧？等到现在你冷不冷。”
　　周冯彰把外套脱了盖到胡安头上：“没等，我们打球来着，刚散，正热着呢。”说完翻身上车：“我先走了，衣服明天还我。”
　　赵昀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操场：“跟谁打球啊，哪还有人？”

　　胡安正冻得难受，一边抖一边艰难的把衣服穿上，撸了半天衣袖才勉强伸出手来，带着体温的外套，还有一种没闻过的味道，说不出像什么。据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味，这大概是属于周冯彰的吧。

　　家长会当天。
　　“班委和有节目的同学留下，其他同学不能留在教室，楼道也不行。要等家长的去操场。快，动起来。”
　　一包绿色的东西被扔到胡安桌上：“给你的。”周恒扔下就跑了。
　　雨鑫：“这什么啊？”
　　胡安拿起，看了看：“好像是，芥末。”

　　“芥末？”
　　“怕你哭不出来吧。弄点儿在眼睛，包你哭的停不下来。”
　　“别用这个。”芥末被人拿走，扔进了垃圾桶。

　　雨鑫：“我相信你可以的。”
　　“那也别给扔了啊，谁给我扔的。”
　　“没注意……”
　　“算了算了，家长会要开始了。”

　　赵昀和胡安的任务是领位，需要到门口迎接家长，把他们送到自己孩子的座位上。
　　赵昀：“真有意思嘿。”
　　胡安：“怎么了？”
　　赵昀：“我都不用问，我就知道谁是谁的家长。你看那边那个，那一看就是宋一尘他妈，真漂亮。”
　　胡安踩了他一脚：“人家是家长，你说话小心点儿。”

　　说话时候刚好进来一位，赵昀迎上去，鞠躬，夸张地笑：“您好，请问您是哪位同学家长？”
　　胡安心想，刚还吹牛说不问就知道，这打脸来的也太快。
　　漂亮阿姨冷着脸：“周冯彰。”
　　“冯阿姨是吧，冯阿姨您这边请。”赵昀像总管大太监一样领位，想要搀着人家家长，被人家拒绝了。

　　赵昀：“你说这周冯彰天天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怎么有个这么高冷的妈啊。”
　　胡安侧过头：“大哥，你快闭嘴吧，家长们看着呢。”
　　赵昀：“我这么小声儿，他们听不见，没事儿的，别紧张。”
　　胡安：“听不见也能看嘴型啊，你是不是傻。”

　　赵昀：“我怎么觉得周冯彰他妈正盯着我呢，该不会是听到了吧？胡安，你帮我看眼，她是不是看咱们这边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胡安也觉得冯阿姨在看自己，小幅度点了个头，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跟赵昀说：“是。”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她不会过来跟咱们算账吧？”

　　“好了，大家都到自己位置就坐，家长没来的同学，请自己坐过去。”好在时间到了，张老师及时进来，不然王鹏真怕高冷阿姨过来打自己。
　　关巍在所有家长注目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感觉他走了好久，走得眼眶都红了。

　　张老师指着另一个空位，问：“那是谁的位置？”
　　胡安举手：“老师，我。”
　　老师点点头：“行吧，你还是履行班委职责，跟其他班委一样，站到最后面去，不用回座位了。”
　　“好。”不少家长对胡安多看了两眼。

　　胡安第一次给自己开了家长会。关巍应该也是吧，胡安全程盯着他微颤的背影，看着他哭着把家长会通知单撕成一块一块的吃掉了，看着他，胡安觉得心里堵得慌。

　　演出很成功，放学路上，三个女孩叽叽喳喳。
　　沈玮：“胡安，你今儿演的太好了，没想到没有芥末你居然也能哭出来，后面不少家长一边看一边抹眼泪呢。”
　　胡安：“你的独唱也很好啊，声音很亮，最后都听得见。”
　　雨鑫：“我们雨书当然没问题，演什么像什么，根本不需要芥末。”

　　沈玮：“雨鑫，你的独奏也很完美。”
　　雨鑫：“那当然，我可是从小跟老师学的，跟那些自己瞎研究的当然不一样。”
　　沈玮不再说话，直到雨鑫回家。

　　“胡安，你听出来没有？雨鑫她明里暗里看不起我们。我知道你们是班委，我不是，可也不用这样吧。”
　　“她没有那个意思……”

　　“怎么没有啊，你当我傻吗？你还帮她说话。我先跟你一起走的，你以后跟我一起走，别跟她一起走了。”
　　“……”胡安想说，按时间早晚的话，还真是雨鑫先，可说不出口，也有些能理解沈玮为什么不高兴。

　　之前有一阵儿，班上流行无缘由的互送礼物和贺卡，就因为胡安和沈玮同路，沈玮目睹了好几次胡安被送礼物，而她自己却没有。她们的区别大概就在于一个是班委，另一个不是吧。

　　班委是张老师直接任命的，还没开学人选都定好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是这几个人。自然就有人不服。这件事，胡安一直觉得有些心虚，比起学乐器的雨鑫，学芭蕾的李子丛，自己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是班委之一。还好大家都还算配合，从来没有任何人为难过胡安。当然，除了李子丛和胡芳芳，他们那些，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