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胡安的契约》i桑梓

11、第十一章 交换情书

　　“这是你的。”下课铃响的同时，刘恒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抱着两份饭回来，一份放在自己桌上，一份扔到胡安桌上。
　　“你干嘛呀你。”溅出的油弄得胡安的桌面，书本上全是。

　　胡安一脸嫌弃地盯着刘恒，刘恒用手擦却越擦越花，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老师还没来得及离开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

　　张老师露出一个像刘恒之前一样诡异的笑容：“同学之间互相照顾，挺好。大家都去拿饭吧。”
　　胡安把饭放到窗台，收拾着狼藉的桌面。刘恒见同学们还在盯着看，转过头吃饭，留下一句：“以后我还不帮你拿了呢。”
　　“谁要你帮我拿了！”

　　胡安走出教室，雨鑫追了上去。两个人走到教学楼下也不知去哪好。
　　雨鑫挽着胡安：“去操场转转吧，你看今天天气多好。你看我为了追你，勺子都拿出来了。”
　　勺子上还挂着饭粒儿：“不行，你得先陪我去水房洗勺子。”
　　洗完懒得回教室，拿着勺子绕着操场遛弯，操场上打篮球的，玩单杠的，扔沙包的，围成一圈炸金花的，什么都有，晒着太阳看着开心的大家，心情也越来越好了。

　　“哎呦。”飞来的篮球正中胡安的脑袋。
　　“谁啊！”雨鑫帮着胡安一起揉着脑袋：“没事吧，打哪了？”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懵。”
　　“过来，坐会儿。”两人下了跑道，坐到一旁的仰卧起坐垫子上。

　　“同学，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
　　雨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对不起啊，真不是故意的。”远处传来阵阵起哄的声音。
　　胡安抬头看着逆光的来人：“周冯彰？”
　　雨鑫：“认识啊？那算了，你走吧。下次小心点儿。”

　　“有情况？”
　　“刚开学，能有什么情况。那是我同桌。”
　　“哦~同桌啊。”
　　胡安觉得周冯彰也不是故意的，脑袋也没什么事儿了，四下张望，发现车棚人影晃动，指着车棚问雨鑫：“你看车棚里是不是有人啊，他们干吗呢？不会在偷车吧？”
　　雨鑫也朝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觉得确实可疑：“走，咱过去看看。”

　　学校最东侧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车棚，能前后放下四排车，和操场一边长。车棚顶像一块黑色的大铁皮，把整个车棚盖得严严实实，一点光都不透。大中午的看过去，校园到处都是明媚的，只有最东边，一溜儿黑。
　　两个人顺着学校围墙，沿着墙边一路摸过去。互相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蹲到最外侧自行车边上，偷看。

　　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车棚拉拉扯扯。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谁让你收别人礼物的。”
　　“你之前也没说啊，那我不要了，我去还给她。”
　　“你不许去找她。”
　　“那我总不能扔了吧？”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去找她。”女生说完转头就跑，还蹭到一辆自行车。
　　“哎。”男生扶稳车，再想追已经晚了，原地坐着叹气。

　　雨鑫朝胡安招手，比划了一个“跑路”的手势。胡安点点头，两个人摈着呼吸跑开，跑到好远才开始大声喘气。
　　胡安：“那是谁啊，你认识吗？”
　　“嗯，男生是咱们班的，就坐我前头，叫宋一尘，女生不知道是谁，好像不是咱们班的。”
　　“哦。咱走吧，快上课了。”

　　课上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选了一下各科课代表，基本以入学考试成绩为主，每科成绩最好的就是课代表，当然遇见王鹏这种，一人占了好几科第一的，就给了大家自荐的机会。
　　车棚那个也是课代表之一，胡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介绍完了，没听见是哪科的。

　　一个学期之后，大家已经非常熟络了，住得近的会结伴同行。胡安和雨鑫还有一个叫沈玮的姑娘都在一个方向，沈玮和胡安家前后楼。
　　对了，胡安又搬家了，在小学四年级前后。当然，之前那些邻居，朋友，像之前每一次搬家时一样，像断了线的风筝，没了联系。
　　好在胡安习惯了这样，倒也没有多难过。

　　“走啊，去看成绩。”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周恒回过头：“你91。”
　　“我谢谢你啊，我不想知道。”
　　每次考完试，成绩单都会被贴到黑板上，同学们都一拥而上，查看自己的成绩。胡安从没上去过，反正卷子发下来总会知道的。但每次都等不到发卷子，不是周恒就是同桌，都会帮胡安看成绩。

　　胡芳芳在前门喊：“胡安，你出来一下，有人找。”
　　到门口左右张望，除了楼道打闹的，并没瞧见什么外班人，正要回班听到“你等会儿。”
　　胡安转身，是李子丛。

　　“你找我？”
　　李子丛点点头。
　　“你在班里说不就行么，让胡芳喊我出来干嘛？”胡安打心底觉得，这个人可能脑子有包。
　　李子丛挺了挺胸脯：“我不想喊你。这事儿也不方便在班里说。”
　　胡安后退了一步，靠上教室门框：“行吧，你说吧，什么事？”

　　李子丛犹豫了一会儿，光张嘴不出声儿。
　　两人素来没什么交情，除了班委会偶尔聚头，其他时候都是能离对方多远就多远。“你倒是说啊，没事儿我回去了啊。”
　　“你以后能不能不跟雨鑫在一起。”
　　“什么？”

　　“雨鑫她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你总纠缠她。”
　　胡安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笑了一下，问：“这事儿她知道吗？”
　　李子丛还有些急了：“我不能让她知道，你也不许告诉她！”
　　“那凭什么啊？”

　　李子丛脸涨得通红：“你，你给我等着。”说完抢先进了教室，胡芳一直在远处观望，看情况不太顺利还上前搀扶了李子丛回座位，弄得好像她俩被胡安欺负了一样。
　　此后哪里有胡安哪里就有李子丛和胡芳芳，初中生活过得非富多彩。

　　胡安又一次战胜李子丛和胡芳芳，成为了班级代表，在全校大会上发言。
　　胡芳安慰着气哭了的李子丛：“没事儿，咱们还有机会，每年都有一次选代表的机会，下次咱们一定可以的。下次我请大家吃东西，让他们把票都投给你。”

　　“胡安啊，咱学校不让留长发你应该也知道吧。你这长度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这上台是代表咱们班级，校领导都会到场。放学后你去剪一下吧。”
　　“好的。”

　　“要剪成什么样啊？”
　　“短就行。”
　　半小时后，胡安没认出镜子里的自己。

　　胡安走到镜子跟前，紧贴着镜子，又退了几步：“这也太短了吧？”
　　“你不是说短就行吗？你也一直看着呢啊。”
　　胡安坐回理发的位置，看了看镜子：“我近视啊，我根本看不清楚啊。”
　　“那这……没事儿，过几天就长出来了。”
　　“行吧行吧。”

　　胡安顶着毛寸硬着头皮上了台，领奖之后开始发言。发言时，台下听不清说什么，可身后的校长和教导主任的话胡安一句没落下。

　　校长：“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主任：“这是一班袁胡安。”
　　校长：“她就是袁胡安？袁胡安不是个女孩吗？”
　　这话把教导主任问的也有些不确定，歪着身子看着胡安：“是吧，应该是她。”

　　午饭后，洗完勺子的胡安被堵在楼道。
　　璐璐神神秘秘的靠近，近到说话时的气喷在胡安耳旁痒痒的：“这是我班班花给你的信。”
　　胡安缩了一下脖子，疑惑地接过信：“你干嘛啊，鬼鬼祟祟的。”

　　“你还不知道吗？你现在可出名了！”璐璐一边继续咬耳朵，一边偷看四周，像个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自己的谍报人员。
　　四周的人果然对着她们指指点点，但胡安认为这里看这个举止奇怪的璐璐的人应该更多：“我吗？为什么啊？”

　　“你不是上台发言了吗？”
　　“那怎么了？”
　　“她们都说你很帅啊！听说我跟你认识都可兴奋了，现在还有好几个在写信，让我回头转交给你的呢！”
　　“帅什么啊，这是个意外。”胡安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毛寸，刚理过的发茬儿手感还不错，多摸了几下。

　　“哇，这就是主席台上发言的那个吧？”
　　“还真的挺帅的。”
　　胡安赶紧把手放下，逃回教室。
　　璐璐还在身后喊：“回头我把礼物转给你啊，身为你曾经的同桌，我很荣幸！”

　　粉色的信封上还画着桃心，胡安把信放在桌斗里，既好奇又怕被别人发现，轻轻的打开，把头探进去。
　　“亲爱的胡安同学：自从……”
　　刚看了个开头，胡安就把信塞到了桌斗里，生怕塞的不够深，又多推了几下。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可怎么办啊，胡安心里嘀咕着。

　　抬头发现同桌正看着自己在笑。胡安心虚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你一起进来的。”继续笑。
　　笑的胡安心里发毛：“你，你笑什么？”
　　“别人收情书都兴高采烈的，你怎么失魂落魄的。”还在笑。

　　“行了，你别笑了。”胡安看了一眼还有点儿笑意的淡定的同桌：“你应该有办法吧？来，出个主意。”
　　“交换呗。”
　　“？”
　　“我的给你，你的给我。互相帮对方回绝。”

　　“听起来，还可以啊。”
　　说完只见周冯彰从桌斗里，书包里，翻出了比课桌一角摞的书还高的各种花花绿绿的信封。胡安手里拿着刚收到的一封。
　　“不，不不不，这不公平。”胡安摇摇头，反悔：“一封换一封。”
　　周冯彰也不生气，依然带着笑，点点头，把他的信封们摊开在桌面上：“那你挑一封吧。”

　　胡安看了半天，那个白色信封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不错，那个蓝色的也挺好看的，像进入了文具店，觉得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
　　“喂！”周冯彰笑意更盛：“你要不要挑这么认真？我不介意你多挑几个，喜欢哪个都拿走。我还要谢谢你呢。”
　　“不不不，就这个就好。”胡安抽出第一眼看上的白色信封，把自己粉色信封扔了过去。

　　周冯彰一边看着胡安笑一边把其他信封胡乱抓起塞进桌斗。
　　这个人，怎么这么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