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墙来了

6、第 6 章

　　“铿！”
　　“锵！”两声巨响激起强光大作，空中两道身影随即分开，缓缓落下。剑子仙迹方稳下脚步，对面下一波攻势再度猛烈袭来，运功提气，突觉胸口一阵刺痛。准备还击的动作慢了半拍，左袖被划了一个长长的口子。不料对方非但不停手，竟是怒气更胜之前，再度紧握手中玄剑，挽出了一个复杂剑花，便是极招上手！
　　剑子心道不妙，收敛心神，全心应战，古尘灵光闪动，同样的极招之势。
　　“很好！”蔺无双看见剑子做出此势，心想他总算不打算应付了事，开始认真对应，一消之前怒气，面对高手的求胜之心却是愈见强烈，转眼，功力提至十成，刹那间明月如虹，破空而来。
　　剑子见状，只能无语地闭上眼，下一秒，再睁开眼，便是古尘锋芒聚现，云袖挥舞，倾身而上。空中青白两道微光闪动，顷刻间，已过数招，在场观战大多数人不禁看的凝神注目。来此参加大会的大多为修为甚高的几境高人，他们明白这场可堪旷世之战两个皆怀绝世武学的道者所交手的任何一招，都将会给自己日后武学修行带来不小帮助，偌大的证道大会的武擂上，竟是落针可闻的极度安静。当然，也有稳如泰山面无波澜悠然品茶的闲情之人…
　　疏漏龙宿舒服地躺在椅榻上，手中花哨织扇轻举，似要挡住刺目中日，尽管这位儒门龙首的头顶已经被下人撑起夺目异常的遮阳罗伞….龙宿瞥了眼一旁正晒着太阳的闭目念经的佛剑分说，织扇摇动，笑道：“佛剑，这日光甚是毒辣，可要进入华盖之内小憩片刻？”
　　佛剑睁开眼，双眼直直望向龙宿，任谁给这充满杀气的和尚这样盯着也会发怵，龙宿将织扇举起做了挡箭牌，人在扇后道：“唉，佛剑好友，麦这样看吾，龙宿只是单纯的担心汝遭这曝晒之罪啊！”拿下扇子，之前隐约可见心虚的双眸已然变得无比诚恳清澄，虽然他的确是另有目的……
　　“多谢，不用。”佛剑貌似早已习惯了龙宿这般虚实莫测，放完拒绝的话，再度闭上眼，神思却是时时刻刻紧随云中那交织身影中的熟悉气息。
　　发觉佛剑对此番战况的异常关注，龙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佛剑和剑子这两位好友无故来迟神色难辨的那番模样，定是出了什么事。只是自己正欲出口试探之时，对面刚跟道境打完的蔺无双竟然跳出来挑战剑子，而剑子，居然应战了，直截了当的超出平常。而佛剑，竟然直接拒绝交谈，这两人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思及此处，便下定决心定要问个明白，既然佛剑不说，那就直接问剑子好了。只是，龙宿苦笑，恐怕又要陪那腹黑老道打大半天的太极了。想着，便看向云中那人，突然，本来悠闲神色聚变，此刻佛剑竟也猛地睁开双目。二人不语，顷刻，会场三道身影化光而出，而高坐在首席的几个上位之人，竟也停下闲聊，肃神回望。
　　剑子本来是打算极招过后，便叫停认输，至少得让期盼已久的无双微微过下瘾不是？哪知，极招之后，无双那边战意顿增，攻势之快，竟让自己脸出口叫停的机会都没有。看来，真是憋了很久很久了，难道之前和阿木那场得剑之战还没让他满足么….唔，胸口的伤好像裂开了。
　　偷偷护住伤口位置忍下疼痛勉强和无双过招，脑中却是越见混沌，思绪渐渐无法集中。轻身转过，正是撞上那道强烈的日光，瞬息空白之后，惊觉明月已至身前。那边蔺无双也好似发现不对，但是剑式太快，已来不及收回，明月剑气已至。剑子仙迹心中轻叹，不愧是人人神往的上古名剑，仅是剑气入体就够他受了。要是真剑刺过来，恐怕不死也剩半条命。此刻，剑子突然想笑：这种要命关头他居然还有功夫想这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闻一声巨响，身前一道金光横扫而过，硬生生将欺身而入的明月剑转了个方向，与明月一同向场中人群并进，瞬间，第三道炫玄光紧接而来，直冲而上，竟将前面两道攻势强行破解，厚厚的青光过后，化为沙星粼粼，渐渐消散在云中。
　　由于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因此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剑子还未明白究竟发生何事时，突感腰间力道加重，此番才惊觉人早已回到与武雷间之一段距离的的场外空地上。同时侧愈渐习惯的儒音想起：“好险，好险！只差一点，剑子汝就坐实了世外仙迹之名，飞升成仙了….”说话间，龙宿已将怀中之人不着痕迹放开，转为撑扶。佛剑收回内息，挥去佛碟金光，收回背后，大步前往剑子身边道：“剑子，你的伤怎样？”看着眼前之人白衣浸红一片，明明是常见的颜色，此刻竟会觉得无比刺目。
　　剑子抚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见到佛剑如此样子，正要出言安慰说没事。蔺无双却是急急冲了过来，神色慌乱道：“小剑，你有没有怎样？”刚刚那一瞬实在晃得太快，已至于脸他自己都不能确定那剑有没有真的伤到剑子。待走进看清剑子胸前那一大滩血时，整个人都呆了。随后而来的六弦之首苍和翠山行，见到这番惨状，翠山行小小惊讶后，便是无话。而苍只是微微拧眉，也没有开扣说话。
　　觉得大家似乎把事情想地有些过于严重了，剑子好笑道：“无事，这伤跟无双无关，是之前就有的，你无须为此自责。”虽然那剑气也伤人不少，龙宿刚想开口，剑子却不着痕迹地扯了扯他衣袖，便是以冷哼带过，也不再说话。
　　“之前就有受伤，这就是你来迟的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蔺无双得知剑子无碍刚放下心，却再听到接下来的话再度紧张起来。
　　“没什么大事，只是流年不利罢了。”
　　毫无说服力的言辞充分说明他不想再提及此事意愿，此刻一旁的苍才适时开口道：“各位，若无其他要事，让在下先带剑子下去疗伤如何？”众人看着剑子仙迹那仍在往外淌着的血，一致点头。
　　苍接过剑子，跟在场其他几位别过，便扶着剑子离开。看着剩下全都是若有所思的几人，翠山行明显觉得太阳穴跳得厉害，用力咳咳了几声，便道：“三位是要留下继续观战或者参战呢？还是有在下安排退入后面稍作歇息？”武擂那边方才已由金鎏影与紫荊衣稳下阵脚继续进行，而这边，则是需要他来处理。
　　蔺无双看了看渐渐走远地二人，回转向佛剑问道：“佛剑，冒昧请教，何故你与剑子会在证道会上姗姗来迟，更甚，小剑居然还受伤了？”
　　龙宿随即附声应道：“的确，这也是吾的疑惑，不知是怎样地能人居然能伤得了他！”
　　佛剑看向二人，许久才冒出一句话：“佛碟斩罪，不由分说。”顿时，杀气震山河，气势冲九霄。三人还没回过来神，只听他又道：“麻烦带传剑子，佛剑已回不解岩，请。”说罢，也不理会呆住地三人，转身自经离去。一会儿，龙宿也用力扇了扇风，转身离开。
　　慢慢，日头西落，渐近黄昏。

　　怒海沧浪
　　剑子恹恹斜躺在椅榻上，染血的衣服已经被换下。如今只是披了件单衣，胸口和肩胛上的绷带若隐若现，竟是隐隐透出平日里难见的脆弱。古尘和拂尘都让苍收起挂在了墙壁上，此时，苍端了熬好的第一锅药，一进门便看到剑子那相当委屈的眼神。
　　慢慢将药放在桌上凉着，淡淡道：“怎么这副表情，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说着，便要伸手去抓剑子藏在被子下的手，触手却是一片冰凉。眉头又是蹙起，剑子忙把手缩回，笑笑道：“你又不是不知吾自小就畏寒，体温低是正常的啊。”
　　“小剑，你还是到床上去吧！榻在窗边，这里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