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是我》鸢亦惶恐

2、老宅之二（已修）

　　“萌萌，我们晚上住哪儿呀？”殷颖拖着行李箱在客厅里简单打量了一圈，回过头，才发现好友依然站在门外没有进来，“你干嘛呢？进来啊，外面多热啊。”

　　余小萌一边进门，一边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最近没有人回来老屋啊。算了，大概刚走吧。不知道是谁，走的时候门都不关，真是的。”

　　“我们去客房住吧，那里刚好有两张床，我们可以住一间，晚上还能聊聊天。”

　　“好呀！”

　　转了几个圈，在房间里走了一会，两人才终于来到余小萌口中的客房。房间向北，光线并不强烈，两张大床并排摆着，床上枕头被子一应俱全，干净整洁的程度堪比刚刚打扫干净的宾馆客房。床上的空调被里，还能闻到刚刚晒过的太阳的味道。

　　“萌萌，你有没有觉得老屋的房间有点。。。”殷颖欲言又止。

　　“哦，你是说房子里面有点绕么。那也没有办法，爷爷奶奶一共生了7个儿女，他们从出生到长大结婚前都住在这里。房子一开始建的时候哪想过会生那么多小孩，后来慢慢扩建修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所以屋子里有些地方布局可能有些奇怪，习惯了就好。不过反正也没几间房间，应该是不会迷路的吧。”余小萌把行李箱摊开在地上，一边回答好友的提问一边整理起行李。

　　殷颖有点在意的摸了摸自己的手链，叮当声在房间里响了一会，终于也选了一张床，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行李。

　　“收拾完东西我们等下去摘个西瓜吃吧，你来选。还有外面的葡萄应该也可以吃了，就是不知道甜不甜。我小时候有一次被表哥骗，吃到一颗还没熟的超级酸的葡萄，酸到我好久都不敢再碰这种水果。”回到熟悉的老屋，那些以为早已经忘记的记忆又开始浮上心头。

　　“摘好水果之后再放到井水里冰一下，可好吃了。我小时候刚从老家离开去市区住的时候，我妈老抱怨我不爱喝水，后来才发现是市区的自来水里有股漂白粉的味道，我一直在老家喝的是井水，喝不惯那个味道，这个也是过了好久才慢慢习惯的。”

　　“你家还有水井的么？这个好玩！带我去看看！”不知道哪个关键词忽然戳中了殷颖的兴趣，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都在闪着光。

　　“行呀，就在进来的大门对面，可能你刚刚没留意到。”

　　余小萌带着收拾好的殷颖来到井边的时候，好友自告奋勇想要尝试下打水的过程。余小萌在井边绕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平时放在水井边的水桶，倒是有一根粗绳，从井口一直通到了井水中。

　　“哎哟，之前来的到底是谁呀。走的时候门也不锁，水桶也没有从井里拉出来，真的是。”余小萌一边抱怨着，一边顺着绳子把水桶提了起来。

　　装满了水的桶略沉，当余小萌把整个水桶从井里拉出来之后，还是被惊到了。桶里装的不单单只有清凉的井水，还有一只绿油油沉甸甸的大西瓜，以及一整串饱满鲜艳的葡萄。经过井下冰镇之后，那些水果摸上去就有一股沁人的凉意。在燥热的夏天里，尤其讨人喜欢。

　　“哦！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镇在井里的水果都忘记了！”虽然有点莫名，余小萌还是接收下了这些已经提前镇在井里的水果。原本还以为切开之后会遇到因为泡水太久而变质的西瓜，结果打开之后西瓜的鲜甜和葡萄的多汁完全出乎了两人的意料。虽然没有亲自采摘这些水果，但是太阳下暴晒过后温热的水果哪里比得上这些冰镇的来得解暑。

　　就着客厅里温度正好的薄荷茶和新鲜冰镇的水果，这样的毕业旅行果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萌萌，你有没有听到水滴的声音。”

　　两人正围在厨房吃着水果，殷颖忽然抬起头猛的来了这么一句，把余小萌也吓了一跳。

　　“什么水声？”抬头静静听了几秒，余小萌一脸疑惑。

　　“就像是自来水龙头没有关好，有水一直滴下来的声音，你仔细听。”小镇上住户本来就少，加上又是大夏天的中午，顶着烈日大家没事也都不会往外跑。一时间显得异常安静。

　　“。。。滴答。。。滴答。。。”

　　“好像是有，可我记得刚才洗水果刀的时候已经把水都关上了呀。”殷颖一时手慢，没有拉住余小萌已经往水池走去的动作。

　　“也不是洗手池这里的声音。好像就在附近，你有没有注意。”余小萌对着洗手池端详了一阵，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这里！”

　　顺着殷颖手指的方向，就看见水泥的地面上一块明显水湿的痕迹，有小水滴一滴一滴从上往下滴落下来。在地面上洇开了小小一摊。两个人顺势抬头往上看，老实的横梁屋顶上悬挂着一个竹编的篮子，水滴正是从那里滴落下来。

　　“里面是什么呀，好像还有股腥味你闻到没有。”余小萌一边说着话，一边踮起脚尖去够挂在自己头顶上的竹篮。

　　余小萌的理所当然是因为她从小生活在这里，对这座房子有着天然的熟悉感和安全感，对于第一次到这里的殷颖，联想起之前的种种，心底的小人早已经打起了鼓。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链子，紧紧跟在余小萌的身后。

　　“啊！”余小萌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叫，吓得本来就已经隐隐不安的殷颖一下拽住了她的胳膊。

　　“篮子刚才动了一下，吓我一跳！怎么是条鱼啊，还是活的！”配合着余小萌的惊呼，篮子里的鲤鱼又大力甩了甩尾巴，掀起几片带着腥味的鳞片，掉得篮子里都是。

　　余小萌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殷颖用力的捏了捏，回过头，两人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之前没有上锁的大门，镇在井里的水果，还可以说是有人一时大意忘记了，挂在厨房横梁上的活鱼，还是在7月份这样的温度，鱼只要死了很快就会变质发臭，地上那一小摊的水渍，明显是刚刚才挂上去的节奏。而且之前在进到房子的时候两人路过厨房，似乎都没有留意到横梁上有挂一只这么明显的篮子。

　　“要不，我们走吧。”殷颖凑到余小萌耳边，悄悄咬耳朵。

　　“砰！啪！”余小萌刚想点头，就听到周身一阵噼啪响，厨房的门窗转眼之间关了个严实。

　　“完了完了！是不是碰上入室抢劫了呀，我们是不是正好撞上了。要不要报警，对赶紧报警！”殷颖手忙脚乱拿起自己的手机。

　　“别怕，来的时候你不是还和我说，我们这次毕业旅行会完美结束么。报警电话小声点，别被人听到。”说到最后余小萌压低了声音。

　　“没！没信号！”

　　余小萌感觉自己被殷颖抓住的手臂上一定多了五根手指印。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哪里来的勇气，拖着殷颖走到了厨房大门口，发现连通外面的门不仅被关上了，还被上了锁，从里面完全无法打开。甚至几扇窗户也不知道被用什么方式紧紧的锁住无法从里面打开。

　　余小萌老家的这间厨房因为是额外搭建出来的，从房间里面没有直接通到厨房的路，而是在旁边另开了一扇门。厨房除了房门的那一面墙，其余三个方向各开了一扇小窗。开在北面的那扇小窗正对屋后的竹林，此时外头虽然并没有风，从窗户里看到外头的竹子却在隐隐绰绰的摇摆不停。

　　殷颖又使劲拉了拉余小萌的一角，这次干脆也不再说话了，伸手用力指向北面的那扇窗户，伸出的手指能看到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

　　余小萌还想上前去看看，却被好友紧紧的拉停在原地。从窗户里看到外头的竹子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余小萌分不清后来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殷颖的。

　　“嗷呜，唔！”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外面摆动的竹子齐刷刷停了下来，殷颖一爪子差点掐到了余小萌的肉里。

　　“外面，是小动物，还是人啊。”殷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我，我有点想上厕所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余小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厨房的木门又“吱呀”一声打开了。

　　这次犹豫的反倒不再是殷颖，门开的瞬间，就拉上余小萌的手，两人飞快的跑出了厨房。

　　女生经常是成群行动的生物，特别是在害怕的时候。此时的余小萌就守在卫生间门口。

　　“萌萌，你还在吧。”里头又一次传来殷颖确认的声音。

　　“在呢，在呢。”这是余小萌有点无奈的回答。

　　“刚才外面到底是什么啊，要不然，我们等下还是赶紧走吧。”殷颖任然是心有余悸。

　　“行吧，等你出来我们收拾好行李就走。”经过刚才的事，余小萌也觉得心里毛毛的，似乎这个房子里除了她和殷颖之外，还有一个人存在一样。

　　“嗯嗯，赶紧走，我们直接去下一站好了，这里就跳过跳过。”里头的声音赶紧应和。

　　“哎，萌萌，门怎么打不开呀。你帮我外面推一下。”刚刚商量完接下来的行程，里头忽然又传来好友不安的声音，“萌萌你别吓我呀。”

　　“卫生间的锁在里面，我这里没有锁呀，你再拉拉试试，是不是卡住了。”余小萌顺势推了两下，门果然并没有开。

　　“我拉了！门开不开啊！萌萌帮我想想办法啊！”殷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往后站，我来试试把门踢开。希望门板不要炸开啊！”试了几次还是无法正常打开门之后，余小萌只好选择暴力开门。

　　稍微后退了两步好空出空间来发力，就在余小萌抬脚准备踹上去的时候，卫生间的大门不情不愿的缓缓打开了。

　　里头殷颖正一脸委屈的抱头蹲在角落里，看到外头侧身站立，正准备抬脚踹门的余小萌，庆幸的心情第一时间盖过了其他。

　　站起来猛的抱住余小萌，也不去问门怎么忽然又开了，拉上她直接往原本打算夜宿的房间跑去，一心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房间里，原本被随意摊开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整齐的竖立在了墙角，女生大瓶小罐的护肤品和洗漱用品整齐的排列在一边的梳妆台上，行李箱里的衣服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床尾，还有余小萌习惯出门时候带上的拖鞋，也被规矩的摆放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