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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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允霎时瞪大了眼，他的眼里似乎瞬间充满了血丝，死死盯着插在女人腹中的那把剑。
剑通体白色，只有剑柄处雕刻着两片类似羽毛的图案，中心镶着一颗红色的玛瑙石。
连允感到了他内心深处的躁动，不可置信地开了口：“白水......”
“行家啊。”远处走来的男人看着连允挑了挑眉，“知道这把剑名字的人已经不多了。”
说完，男人一伸手，那把叫白水的剑便“嗖”的一声，从女人的腹中拔出，直接回到了他的手里。
“虽然万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男人又兀自说了起来，“但是不好意思，我有公务在身，这女妖我今天一定要带回去。”
说完，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名片，给连允和坐在地上的钱茂霖一人发了一张。
钱茂霖的目光落在名片上一看：国办委，屠仁守，电话137837*****。
“你还不如叫屠洪刚。”钱茂霖一岔气，笑出来声，“你编假名也别用古人的好吧？”
然而连允却没有很在意他的名字，问道：“你是国办委的人？”
自称屠仁守的男人一笑，忽然把缠在手腕上的绷带一松，他的手腕上有一道刀口，鲜血就顺着手掌流到了白水上。
“祭以我血，御万鬼之源。”鲜血从滑落剑尖滴到了地上，男人径直冲了上去，趁着女鬼还没反应过来，轻巧地在她身边划了个圈，嘴里一直在叨念着什么。
只见女人大叫一声，身体似乎被什么束缚了一样动弹不得。钱茂霖虽虚弱，但肉眼还是看得很清楚，女人身上爬了五六个小鬼，他们一起尽力牵制着她的行动。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来，猛地往女人头上一贴，然后退后一大步，用沾着他血的剑，在符纸上画了一堆钱茂霖看不懂的图案，女人便渐渐没了意识，化作一道黑光被吸入了符纸之中。
“真厉害......”钱茂霖看得目瞪口呆，已经忘记了从冰冷的地上站起来。
“你们到时候打我电话，我会给你们一定的补偿。”男人把手腕重新用纱布缠了上，然后向前，伸出一只手，把钱茂霖给拉了起来，转头对着连允说道，“我说这位道长你也是，以后徒弟有危险，别光顾着在一旁看啊。”
“我不差钱。”连允开口打断他。
“哦？”男人觉得很好奇，“那你想要什么补偿？”
“我......”连允忽然止住了口，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那这样吧。”男人想到一个主意，“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说完，男人从口袋里掏了支笔出来，拿过连允手上的名片，在背后又写了一串数字。
“私人电话，不要外传。”那人说道，“除了我女朋友还没人知道。”
女朋友？
连允一愣，看着那人的远去背影握紧了拳，他咬了咬唇，转头对着钱茂霖道：“走吧。”
“先生，就这样让他离开了？”
“嗯。”
“那扶风剑呢！”钱茂霖着急道，“它还在湖里呢！”
“会有人送来的。”
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钱茂霖往四周望了一圈，已经有早起来晨练的市民带着太极剑走在路上。
他跟着连允走在马路上，迎面开来一辆2路公交车，连允上了车之后拉了公交卡，又帮钱茂霖投了硬币，两个人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先生。”钱茂霖问道，“刚刚那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是桥灵。”
“桥灵？”
“苏堤桥的历史知道吗？”
钱茂霖立马点头：“知道。那是宋朝的苏东坡在杭州任官时，为了治理西湖，命人修筑起来的一座河堤，后人为了纪念他，所以才给它取名为苏堤。”
连允继续说道：“苏东坡修筑了这座河堤之后，自己也没想到这座桥会生出灵智，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桥灵。但他只是个普通人，无法见到每日陪伴着他的桥灵，一直到他去世，桥灵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便心生了执念。”
钱茂霖问：“所以那桥灵千年来等的便是那苏东坡？”
连允颔首，钱茂霖继续感叹：“那她也是个痴情人，只可惜等错了人啊。”
“到了。”连允忽然起身，钱茂霖一个措手不及，脚没踏稳，摔了个狗吃屎。
“小伙子看着点脚下啊！”前面的司机大叔扭头喊了一句。
钱茂霖揉了揉屁股，笑着起身：“知道了，知道了。”
他皮厚肉糙的自然没有摔痛，下车又走了一段距离，钱茂霖忽然看见了一块大牌匾，上面写了楼外楼三个大字。
一走进店，门口的服务员就热情地向连允问候：“连先生好久没来了！”
“前段时间有些事。”连允回答了店员的话，转头对钱茂霖说，“想吃什么自己随便点。”
说完，他就向楼上走去，二楼角落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那人正用茶壶倒着水，眼神流连在窗外的山水之中。
见连允一来，他把椅子旁的剑，往桌子上一放，说：“以后别老往湖里乱丢东西。”
“你又不住湖里。”连允笑着把剑收下，“就帮我捞个东西而已。”
“我是不住湖里，可这扶风剑戾气多重？湖里那些鲤鱼妖已经找我抱怨了好几次了，上次你还不扔了一面唐代的照妖镜？”男人的语气多有抱怨，见楼梯处又上来一少年，问道，“这就是那个孩子？”
连允点头，钱茂霖凑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椅子上的扶风剑，语气十分激动：“先生，剑真的回来了！”
连允拿起茶壶给自己也沏了一杯，钱茂霖又把视线移到了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上：“先生，这位是......？”
“如故。”连允没开口，男人自己回答。
“如故？”钱茂霖说，“是一见如故的如故吗？”
“嗯。”
钱茂霖挠了挠头，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却又没有一点印象，只好乖乖地坐在了连允的身边。
店员很快就把他们的早点给端上了桌，连允依旧只点了份鱼羹，而钱茂霖的面前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
叫化童鸡、元鱼煨鸽、黑椒鸵鸟肉......
还真不客气，专挑贵的点。
连允皱起了眉头，满脸纠结，很是不解道：“你这么喜欢吃飞禽？”
如故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钱茂霖不以为然道：“很好吃啊，我好久没吃了，先生要不你也尝尝？”
连允连忙拒绝，甚至不想把目光落在钱茂霖面前的盘子上。
这是钱茂霖第一次见到连允的失态，但连允是什么人？有什么事能难的倒他？钱茂霖也没多想，大口地吃起饭来。
“国办委的人最近在杭州。”如故轻抿了一口茶说道，“最近好像不大太平，我觉得有可能很快会召集我们开会。”
连允“哦”一声，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反正我又不去。”
如故一笑：“你知道他们背地里说你什么吗？”
“说我什么？”连允问。
“他们说你要是个人，那就是有自闭症。”
连允一脸嫌弃地看着如故：“你别酸我，你说这会有什么好开的？还不是为了保证我们没有谋反之心？我们不过都是圈地自守而已。”
“我们没有不代表金刀老贼没有。”如故反驳道，“那家伙野心可重了，讲不定哪天就想爬到中央头上去。”
“还有江仙派商祝那老家伙，次次开会就他最积极。”如故意味深长地说道，“一把年纪了还不退了掌门位，嘴上说着是为中央做事，其实就是在给自己的孙子铺后路。”
“那老家伙还有孙子？”连允问。
“你不会真的自闭吧？”如故问道，“这都不知道？他孙子和你旁边这小子差不多般大小，道法修炼很有天赋，名字叫商战。”
连允又很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说：“反正国办委也习惯我不去了。”
“先生。”在旁边吃得满嘴是油的钱茂霖问道，“国办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今早那人不也说他是国办委的吗？”
“国家办理疑难案件处理委员会。”
此话一出，钱茂霖一个没忍住喷了几滴口水出来，他拿油手擦了油嘴，吐槽道：“他们的人起名字怎么都那么随便？就从里面随便挑了三个字？”
然而如故却抓住了钱茂霖刚刚的那句话，盯着连允追问：“你们遇见国办委的人了？”
“是他。”连允回道。
“他是国办委的人？”
“嗯。”
“那你还不去开会？”如故看着连允反常的样子，不由疑心大起，“你确定是他吗？”
连允说：“肯定是。我见到白水了，而且我能感受到风涧在躁动。若不是他，风涧不会如此。”
“那你......”见连允不愿多说，如故摆了摆手，“罢了，你要不愿去就不去吧。你今年什么时候走？”
“大概三四月份吧。”连允算了算时间，“不急，还要在你这待一两个月的时间。”
“我们要走？”钱茂霖吓了一大跳，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先生，你到时候要去哪？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吧？！”
连允觉得钱茂霖实在是有意思，笑道：“带你一起走，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