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借寿三十年》曲水成歌

11、火

　　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季泽兰心中没有一丝波澜。街上的巡逻说他纵火，把他带到县衙里打了三十大板，他也并不觉得疼，只觉得心里空空的难受。
　　只是从县衙出来的时候，见那房子已烧成了一幅空壳，想到若是找不到林清晏，便连最后的一丝念想也没了。便又想起两个月前中秋他送来的那些桂花糕，遂扔下齐墨，疯魔一般回到教中，疯魔一般找到了那日的教众，“东西呢？”
　　教众懵了，“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他那日送的东西！”季泽兰喘息之下已然语无伦次，“还在么？在不在？给我！”
　　教众渐渐反应了过来，虽是被季泽兰的样子吓得不清，却还是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想着还是自己机灵，那东西已长毛变臭了却还没有扔，道，“教主请随我来。”
　　“快点儿！”
　　……
　　季泽兰地紧紧盯着教众的那双手，那双手从雪堆扒出包裹的那一刻，他便将其抢在手里，紧紧搂在心口处，眼中的泪早已纵横。
　　搂了良久，他才将那包裹放在桌上，轻轻打开，虽是放在雪堆里放着，可那东西是八月十五送来的，冬天之前就早已腐烂变质，如今有些化了，味道难闻的很。
　　季泽兰的眼泪一滴滴的洒在上面，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将月饼拿开，露出下面的纸包，拆开，里面是长了毛的桂花糕。
　　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一旁的教众忍不住劝道，“教主，这东西……都臭了！”
　　“是啊，都臭了……”季泽兰喃喃着，已哭得直不起腰来，将桂花糕拼命地往嘴里塞，他伤心欲绝，林清晏送来的时候他不吃，现在想吃，却都臭了。
　　那教众终是看不过去，一把抢过了包裹，连着桂花糕一起，转了个圈儿狠狠扔了出去。
　　季泽兰呆了，“你干什么？”
　　那教众也呆了，他刚才一时性起，如今回过神来，竟不敢想自己做出了此等事来。
　　下一秒，他便已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叩首道，“属下有罪，请教主责罚！”
　　季泽兰长叹一声，“你又何罪之有。”
　　那教众抬起头，拿眼角瞟了他半晌，情不自禁道，“属下只是看不得教主受苦，属下跟了教主快三年了，还从没见教主这样伤心过。”
　　季泽兰擦干了眼泪，“起来吧，我不伤心。”
　　“教主！”那教众长跪不起，季泽兰转身看时，见他已脱了裤子。
　　“你这是干什么？”季泽兰变色，问道。
　　“教主若是心里苦……”那教众顿了顿，将脸都涨红了，“只要教主心里能舒坦些，属下什么都愿意做！”
　　季泽兰怔怔地看着他，虽无感情，心里只觉得暖暖的，良久，却笑了出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这……”那教众羞愧难当，忙提了裤子，磕头如捣蒜般，“亵渎了教主！属下不敢！属下该死！”
　　季泽兰又笑，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