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时》花开盛世

22、伤寒

　　胭脂服侍着我一起吃了饭，又写了驱寒的方子，叫胭脂抓药熬制。叮嘱她，不要叫谦叔他们知道了，我这也是先做防范，也不是真的就病了，别惹得他们又大惊小怪乱了去。
　　吃了药，躺下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午饭吃的晚，胭脂也就没有叫我起来吃晚饭，直到胭脂进来掌灯，我才迷迷瞪瞪醒来。看我醒了，胭脂问我起来吃饭可好？觉得身子沉重的厉害，浑身酸痛，可不是烧起来了？
　　不敢声张，强打起精神，叫胭脂给我端碗小米粥来，强忍着吃下。胭脂倒是早就备好了药小火温着，等喝完了药，再没有精神坚持，推说困乏的厉害，赶了胭脂去休息，自己就又迷糊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觉得口渴难耐，想起身来，却觉得手脚不是自己的一样，心里明白怕是烧得厉害了，有些后悔不该逞强赶了胭脂。
　　迷迷糊糊可能是唤出声来，就觉得有人答应着，竟扶我起来，水杯递到了嘴边，张嘴喝了几口，又放我躺下。感觉是胭脂过来了。也就放下心里，强打着清醒告诉她，取些冰水浸湿了毛巾，帮我敷在头上。她答应着，很快回来给我覆上了，才觉得舒服了些。
　　昏昏沉沉的，觉得有人帮我浑身推拿起来，沉重酸痛的身子舒适了很多，又这样昏睡过去。
　　这一觉却睡得安稳，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正看见胭脂端了水盆进来。
　　“姑娘醒了？再躺一会儿还是起来梳洗？”
　　起身试试，觉得好多了，就对她道：“你放着我自己来吧，昨晚你也劳累了一夜，多亏了你照料，不然我还不知道起不起的来呢！”
　　“姑娘说什么呢？哪里劳累着了？不过半夜醒了过来看了一下，看你倒还睡得安稳，我就回去了，还以为你熟睡着并不知道呢！”
　　我有些糊涂了：“我昨晚发烧，你没有过来照顾我？”
　　“姑娘是做梦了吧？可能昨晚真是有点惊吓劳累了，我只过来看了一下，哪里谈得上照顾？何况也没有见你发烧，睡得很安稳啊！”
　　真是我做梦了吧？听胭脂这么一说，我也不敢确定了。反正好了，也别躺着了，翻身起床，一回头却看见一个手巾落在枕头旁边，伸手一摸还是湿的！
　　昨晚并不是梦！到底是谁？
　　“胭脂你昨夜来我房中的时候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不寻常的地方？没有啊？”胭脂想了一下，“只不过窗户竟然开着！关窗户时，我还想呢，白天里我记得我关了的，我还以为是别的人……”胭脂突然紧张了起来：“难不成昨晚真的进来人了？”
　　我却心里明白了几分，看她惊慌，赶紧推笑道：“紧张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窗户是我觉得气闷打开的，就是看见窗户关了，才问问你的。即是你关的，那就对了。”
　　胭脂方才作罢。起身来，闻到自己身上一股酸气，应该是昨晚发烧夜汗浸透了衣衫，更加肯定昨晚的一切定不是梦境。换了衣服，梳洗了又跟胭脂吃过早饭。才拿了药包跟胭脂往东边而来。
　　昨晚如果不是胭脂，定然是他了。谁知一敲门才知道事情远非我想象的这般简单！
　　只以为他是铜皮铁骨，真的没事呢，谁知也是一夜盗汗，烧了半宿。照顾他的薛大哥要去找我，他却不许，幸亏烧得不很厉害，薛大哥照顾了一夜，一大早就通知了谦叔，这会儿正要去寻我。
　　如果不是他会是谁呢？别的人照顾了我，怎么会不声张呢？谦叔拉了我进去，也顾不得多想，先给他诊看。
　　虽然烧了一夜，这会儿倒也没什么事了，幸好不是伤口感染，看来也是染了些风寒。
　　看到我有些心神不宁，又听我让胭脂把我的药同样的煎一副给他就行。谦叔才道：“灵儿到底也受寒了？昨晚没有发烧吧？”
　　没等我说话，胭脂倒抢着说：“还说呢，姑娘倒是没事，不过却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发烧了，还是我照顾了她一宿。刚才我们还说呢，幸亏是梦。”
　　别的人倒还没说什么，却见他眼光一闪。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抿了抿唇，却没有出声。难不成昨晚真的是他？薛大哥陪了他一夜，他怎么可能来照顾我？
　　心中疑虑，故意漫不经心的问他：“昨晚烧得厉害吗？可有昏睡？”
　　却听薛大哥抢着道：“开始哪里睡得着，烧得倒不高，公子不让我去找你，自己运功坐了半夜。我一步不敢离开，衣服换了几套，寒气基本驱净了，才不烧了。快到天明才躺下歇息。”
　　我倒忘了他们习武的人可以用内力逼出体内寒气，看来比我的药方还要来的快捷。
　　我却不敢掉以轻心，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回了房就让胭脂又煎了药来喝下。昨晚一夜昏睡，至今谁照顾我的都弄不清楚，料想烧得该是十分厉害的。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今天早上身上虽轻松许多，自己的药方自己却了解，哪有这么奇妙的功效？定是跟昨晚照顾我的人有关。
　　想起后来似乎帮我浑身推拿来着，莫不是也是个会武功的，用内力帮我去除了大半寒气？能在薛府里来去自如的，如果不是府里的人，就定然是个武功好的不得了的。
　　若说是府里的人，照顾了我一夜，没有理由躲着藏着，若说不是府里的人，这么来去无踪的就着实可怕了。想起那个杀手集团，打了个寒战。再一想，又觉得自己多疑的好笑，哪有杀手来了不杀人，还要帮着照顾病人的？
　　算了，不管是谁，总是没有恶意，不愿声张也许有他自己的苦衷。也算我的恩人，何必给他招惹麻烦？
　　于是打定主意不管不问，只是安稳在自己房内歇了一天，下午果然还略有些发热，伤寒自来是这样，晚上恐怕也要烧的，不过这样坚持着用药，再看下午发热的并不十分厉害，料想今晚也不会太过严重，坚持着自己总能照顾了自己。
　　只要今晚坚持过来，明后天就更好说了。所以吃过晚饭，和胭脂玩笑一会儿，看她倦了就遣她回去歇息，不用管我。
　　白日里睡得多了，这时倒不困乏。拾过胭脂放下的绣了大半的锦鲤荷花，斜倚榻上，继续刺绣起来。
　　也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那人今晚还会不会来？他来做什么的？他怎么知道我发烧的？头渐渐有些沉，知道又有些发热了，起身来喝了些温水，就要解衣歇息，刚解开一个扣子，突然想起那个不期而至的客人。如果这会儿来了，可怎么好？又或者他已经来了，只是还未现身？
　　心念一转，自语般道：“窥人私隐，总不是君子所为。寒夜已深，恩公不妨现身一见！”
　　其实我也只是姑且一试，如果没人回应，就算是安一下自己的心而已。
　　谁知身后真的响起一声嗤笑。吓得我一个旋身，转的急了，脚步踉跄，绊倒了床榻边上的灯台，眼看烛火就向我砸来，一歪身子却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烛台也牢牢抓在了一只白玉一般的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