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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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在临冬城一待就是好几个星期。
守卫室塔顶的房间里，青岚给一诸小姐仕女演唱。
班布里奇小镇附近
去年七月的一个早晨
乡间草地来了个可爱姑娘
她经过时浅浅一笑
从班特里海湾到德里码头
从戈尔韦到都柏林
从来没有这样的少女
像在小镇遇见的棕发姑娘
从赤裸的双脚到棕发的光泽
她显得如此可爱
她犹如精灵
我开始心绪不宁
为了一面我四处追寻
从班特里海湾到德里码头
从戈尔韦到都柏林
从来没有这样的少女
像在小镇遇见的棕发姑娘
看着她向前飞驰
我只能无力挠头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向一个过路人询问
那个栗色头发的姑娘是谁？
他笑着告诉我
她是爱尔兰王冠上的宝石
来自班恩河之岸的小罗茜麦肯
她是南方城镇的星子
她将在收获祭上出现
我将穿上节日盛装
鞋子闪耀帽沿上翘
准备好微笑和玫瑰
不将抽烟，不将拴马
直到我的我的犁锈成棕色
直到微笑的新娘坐在我的火炉旁……
“真好啊。”罗德利克爵士的女儿小贝丝·凯索坐在珊莎脚下，满脸如梦似幻的神情，“如果有谁对我唱这首歌，我就嫁给他了。“
青岚挑起她可爱的脸庞：“你的意思是要嫁给我吗？”
小贝丝红了脸：“你是女的呀。”
弥塞菈公主彬彬有礼地夸赞：“亲爱的你唱得真好，我从没在君临听到这样甜蜜的歌曲。”
“这是我家乡的民谣，殿下。”
珊莎问她：“你的琴技是谁教你的呢？”
“我的母亲。”青岚随手在琴弦上拨出几个音符，“是她教我读书写字以及音律。“
艾莉亚却不相信：“就我所知，平民没几个能读会写的。”
“就我所知，“珊莎的闺中好友珍妮道，“艾莉亚是一名贵族小姐，可她连缝衣针都使不来。“
艾莉亚愤怒地瞪着她。
青岚又开始扯谎：“其实我的父母是遥远东方小贵族的儿女，不过两家素有嫌隙，不同意我父母相爱，所以他们离家去国来到维斯特洛，在远古旧神的见证下成婚，自此再也没人能阻挡他们。”
“原来是这样。”珊莎被感动了，握住她的手，“你的父母为爱情做出了相当大的牺牲，你的母亲一定是个美丽坚强的人。“
“是啊，她很美丽。”青岚嘴上说，心想，这些满脑子骑士公主的傻妞真好糊弄啊。
艾莉亚脸黑得像锅底，她还在气头上：“你那远在东方的家族可能不介意你父母的婚事了，也许我该让父亲送你回家。”
“不用，我在这里挺好的。”青岚愉快地说，“也有可能他们还在生气呢，我爹妈说他们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都想着把自己的孩子卖给大贵族好攀上高枝，我可不想回去面对那样一些人。”
大家都微微笑起来，除了艾莉亚。
“淑女们，歌儿听完了故事也讲了，该干正事了。”茉丹修女把织锦分发给女孩们，“艾莉亚，我听说你养了一只活的冰原狼，希望这对你的绣工有所帮助，你已经落后珊莎一大截了。“
珍妮·普尔呵呵傻笑起来，不知为何她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笑艾莉亚的机会，因为她继承了史塔克家族的长脸而给她取了个绰号——“马脸艾莉亚”，甚至一看到她就学马嘶，把艾莉亚气得够呛。
当茉丹修女拿走她的竖琴，往她手里塞了枚缝衣针后，青岚的脸拉得和艾莉亚一样长。
“怎么，我也要做女红吗？”青岚瞠目结舌，“我是来唱歌的。”
“女孩子家家学点音乐挺好。”茉丹修女亲切地说，“临冬城的每个侍女送进来时都经由我手，女红可是必修课，大人少爷们的衣裳难免破个口子，你将来有了丈夫也得给他缝缝补补啊。”
青岚难以置信地重复：“丈夫？”
修女那张脸难得笑开了花：“不用担心，你这么漂亮，凯特琳夫人一定会为你找一位英俊的骑士。事实上，每一个临冬城出去的姑娘都嫁得很好呢。”
青岚做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不劳公爵夫人如此费心，丈夫我可以自己找的。”
修女不以为然。
去你的丈夫丈夫丈夫丈夫丈夫障夫障夫障夫……老娘才不要给臭男人洗刷刷缝衣服，生孩子还痛得要死，母亲生完十一妹已打算停止，而凯特琳·徒利一介凡人在这个医疗落后的中世纪连生五个还能保持如此美丽健康的身材体魄，除去出身高贵有锦衣玉食滋养的功劳，运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人们认为女人的战场在于满溢鲜血的产床，而生育的死亡率并不比在战场上厮杀低多少，这一点贵妇人和贫家女俱无例外。白发苍苍的罗德利克爵士结过几次婚，他的每任妻子都死于生产，他没有儿子，唯一没有夭折的女儿只有一个年幼的小贝丝。没有抗生素的年代，谁家不死几个孩子，即使在青岚自己的世界也是这样的，法术可以抵御邪恶医治伤口，甚至让残疾的人重新走路，却无法起死回生，神仙也无法从死神手里夺取注定要逝去的生命，除非以血还血以命换命，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青岚的缝衣针有意无意地在织锦上戳弄，思绪业已飘向远方，珊莎和珍妮却轻声聊起了乔佛里王子。
艾莉亚问她们：“你们在说什么呀？”
珍妮吃吃笑：“王子喜欢你姐姐哦。”
小贝丝双臂环膝，表情又变得如梦似幻：“有一天王子会娶珊莎做新娘子，珊莎就是全世界的王后喽。”
珊莎很礼貌地红了脸：“贝丝，不要乱编故事。”她揉揉小贝丝的发丝，好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严厉，“但小乔王子确实很勇敢，是不是啊，我的好妹妹？”
艾莉亚表示怀疑：“琼恩说他像个女孩子。”
珊莎轻叹一声：“可怜的琼恩，做私生子的难免嫉妒他人。你说呢，艾岚？”
“啊？”青岚回过神来，依稀听到珊莎她们的谈话，她觉得槽点倒不是乔佛里像不像女孩子，因为布兰比他更像，她还记得宴会那天乔佛里满脸的傲慢表情似乎全程都在说“这什么破地方”。
艾莉亚明显生气了，她盯着青岚，一脸：我倒要听听你会怎么说？
“我对王子不了解。”青岚淡淡道，“他长得确实不错，希望他的人品能和你们的哥哥一样好。“
艾莉亚大声道：“没错，琼恩也是我们的哥哥！”
“孩子们，你们在说什么呀？”茉丹修女从公主那边回过头。
珊莎轻柔地纠正：“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她有礼地跟修女解释，“艾莉亚在说，今天能有公主作伴，真是快乐的事。”
“哦，真的么？”弥塞菈公主听了这样的恭维，有些迟疑。
茉丹修女却走过来，浆洗过的裙袍婆娑作响：“艾莉亚，你怎么不织东西呢，让我看看你织了什么？”
艾莉亚阴沉着脸：“喏，给你。”
修女抿着几乎看不见的嘴审视织锦上的歪扭针脚：“艾莉亚，唉，你这样可不行啊。”她摇头叹气，“你这样完全不行啊。”
青岚看到艾莉亚眼里充满了泪水，无论怎样，她都只是个九岁的小女孩啊，还有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姐姐把她处处比下去。青岚上头的兄姐也个个比她强，有自己的封地和职责，而她在很久以前就告诉父母她对什么河川之主的职位毫无兴趣，而奇特的是，大部分和平年代出生的孩子都有这样倦怠的念头，宁可放弃光辉体面的“神明”之位而去人类社会做普通的上班族，界内恨铁不成钢地批判他们为“垮掉的一代“，好比人类社会的“千禧一代”与“平成废物”。
可惜艾莉亚在这里没有这么多同类，她在这个男性主导的世界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异类。
青岚看到艾莉亚夺门而出有一丝羡慕，茉丹修女则恼火地问她去哪里？
艾莉亚一脸叛逆，语调却甜丝丝的，带着报复的快意：“铁匠艾莉亚决定去给马儿装马蹄铁。“
女孩们大吃一惊，茉丹修女几乎快晕过去了，她无法阻挡艾莉亚离开，只能去找凯特琳夫人告状。
第二天，被缝纫课折腾得够呛的青岚打算去狗舍看新生的小狗狗疗伤，她也挨了修女的骂，她还嘴说像珊莎一样集美貌与才华一身的人是不多的。
今天城堡里比较冷清，没有随处可见的王家卫兵，酷爱狩猎的国王希望能为今天的晚宴多添一道野熊大餐，狩猎队伍于黎明出城，乔佛里王子、罗柏、席恩、班扬、罗德利克爵士、提利昂等都在其中，而明天，国王的队伍就要动身南下。
布兰含着泪水找到她，明天他就要跟随国王父亲和姐姐们前往君临红堡，公爵大人叫他和每一个人道别。“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擦去眼角晶莹的泪花，而青岚正考虑要不要把他搂在怀里安慰一番，就闻布兰切换为快乐憧憬的语气，“可是明天我就要在国王大道上纵马驰骋了，不是小马哦，而是真正的骏马！“
青岚哼啊哈的地听他叨叨，什么老奶妈说红堡是龙王建造的宫殿，地牢里有不为人知的恐怖酷刑，因此成天闹鬼，墙上还挂着那些死去的龙的龙头，但他一点都不害怕哟。他未来想成为御林铁卫，成为保卫国王与七大王国的骑士。还有琼恩跟班扬叔叔说想加入守夜人队伍，父亲也同意了，这可是不亚于跟随国王南下的大好事啊。
布兰边说边脱下鞋子：“我明天就要走了，离开之前，我要坐在高处好好看看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其实这只是你想爬墙的借口吧！
“你不要告诉妈妈哦。”布兰立刻凶巴巴地威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去了君临也不会给你写信的。”
青岚扁嘴：“我好怕怕哦。“
“你帮我看着夏天，我很快就会下来的。”布兰把小狼托付给她，光着脚三两下爬上高高的哨兵树，在武器库的屋顶上，他冲她扮了个鬼脸，然后跳上守卫室的屋顶。
小狼突然嗥叫起来，直着脖子，长长地嗥叫。
布兰悬在石像鬼间，他的声音落下来：“让他别叫了。”
青岚心中一动，搔了搔夏天的耳朵，对他道：“狼狼乖，我也上去看看。”
她绝对相信聪明的冰原狼听懂了她的意思，因为他止了声，坐在地上期盼地看着她。
青岚也脱下皮靴，学布兰爬上高高的哨兵树。没有安全裤的裙子让她尴尬，她得格外小心。她从武器库的屋顶落下守卫室的屋顶，看到小小的布兰跨坐在首堡高台的石像鬼间，双腿夹紧，身体倒悬下去朝窗里窥视。她站在那里，调动五感，从乌鸦的聒噪声中分辨。
首堡里有人，她想。
此时，她听到底下的夏天又嗥叫起来，一声急似一声，似有千言万语，又似警戒。
这样太危险了！她伸展双臂凭借轻盈的身手跃上首堡顶部，直接踏上那些被风霜雨雪摧残得面目全非的石像鬼，身体起起落落，此时万籁俱寂，唯有天际飞鸟在头顶盘旋。
她想叫他，但本能告诉她最好还是别出声。
但布兰还是被一只胳膊抓了下去，吊在首堡的窗棂下。
青岚飞奔过去，一抹金色映入眼帘，赫然是詹姆·兰尼斯特，衣衫不整。“又一个。”弑君者耸耸肩，松开了手。
异世粘稠的空气压迫得她出不了声，夏天凄厉长嗥，带动其他冰原狼共同参与这场控诉。她目光跟随那个疯狂下坠的黑影，右臂伸直，手指在空中划出玄妙的弧度，她专心致志，她知道兰尼斯特的长剑已经穿透她的心窝，但无暇顾及其他。母亲说了，我们龙族生命顽强，哪怕失去头颅，流尽血液，心脏破碎，只要龙族所有的生命精华——龙珠尚在，就不会死。
詹姆·兰尼斯特长臂一伸把她抓进首堡，抽回长剑，血液虹般涌出浸透衣衫。
“她死了吗？”瑟曦·兰尼斯特，当今王后缩在角落里，发出哭泣般的声音。衣裙凌乱地挂在她身上，香肩半露，空气中充满一种特别的气味，令她晕晕作呕。
詹姆把她扔在灰尘和满地的乌鸦粪便上，冲孪生姐姐哂笑：“瑟曦，你看到我为爱情做了什么吗？”
王后惶恐地摇头，一再问：“她死了么？“
“你可以自己上前确认一下。”詹姆说着要去拉她。
瑟曦后退尖叫：“我不要看，我并没有要你把他扔下去，他只有七岁，我们吓唬他一下就完了！”
“可这一位不止七岁啊。”詹姆指着地上浑身浴血生死不知的少女，“可惜了，好一个美人，有副出色的歌喉，为此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我们要拿她怎么办？”
“等她被发现估计已经烂得差不多了。”詹姆抱住王后，“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瑟曦，两条人命。“
不，青岚在心中否认。
你想错了，我不会死，布兰也不会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