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挑总裁》遥植

9、晋级主管

　　蓝总回到了办公室，看到窗帘是关着的，于是把窗帘打开，阳光一下子照射进宽敞的办公室。
　　办公依然繁忙，他对着文件有些看不进去，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人，那张总是生动的脸脑海里出现不到半秒，又被自己挥走。
　　换一份文件继续看，看不进去。
　　再换一份，看不进去。
　　蓝现非常非常烦躁，一向按自己定下的规矩办事的他感觉自己在莫名其妙地失控，而这种失控让他不习惯，甚至恼羞成怒。
　　“叩叩”。门响了。
　　蓝现一下子抬起眼，又强迫自己把视线落在文件上，咳了一声。
　　“蓝总，这是春季的季度总账本，请您检查。”
　　出声的是一位中规中矩的女性，蓝现脸色更冷了，接过厚厚的账本看了一眼：“不合格。”
　　女人诚惶诚恐地看着他，蓝现冷冷地说：“第一页的日期之间没有打点，日月容易混淆。”
　　说着他翻了几页，“后面的，也有这种情况。拿回去。”
　　女人走出门后仔仔细细地看，不禁欲哭无泪，只有第一页忘了打点，后面的其实打了只是不太明显啊！再说，日和月怎么混淆啊？！
　　但是，细致的总裁不满意就是不满意啊……
　　细致的总裁正在如临大敌地盯着文件，脸色阴沉，脑子里却罕见地不听指挥闹哄哄一片。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喝酒的是那家伙，为什么现在不受控制的是自己！
　　快到午休时间，莫期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
　　“不用看了，直接交过去。”蓝总盯着文件冷冰冰地说。
　　“……蓝总？”
　　话音没落，蓝现猛地一顿，仍然低着头看文件，“什么事？”
　　即便蓝现看都没看他一眼，莫期还是温和地笑起来：“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去，还给我做了醒酒汤，我很感动。”
　　蓝现板着脸，神情却控制不住地变化莫测，莫期忍住笑出声的冲动：“为了感谢你，我从家里带了两盆植物过来。”
　　“不需要。”
　　“我知道蓝总工作繁忙，所以带的是一盆多肉植物和一盆仙人球，不用太勤快地浇水。”莫期尝试说服他，“虽然蓝总的办公室很有设计美感，光线也很好，但是色调偏冷，养一两盆植物就会……”
　　“放在那吧。”
　　看来总裁是傲娇属性啊！莫期没忍住把笑容放大了点，蓝总抬头快速扫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听前台小女孩说你还没去吃饭，就从食堂带了一份过来。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每个菜都打了一些，甜点也带了，所以用了三个饭盒。”莫期把袋子放到办公桌上，“还有一杯橙汁。蓝总，不按点吃饭对胃不好的。”
　　蓝现似乎僵了一下，语气依然清冷无比：“还有事吗。”
　　“没有了，蓝总午安。”莫期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走这么快是要去投胎吗！蓝现不高兴地想。
　　财务部交账本的女人又来了，她忐忑地把账本给蓝总。总裁仔细又迅速地从头翻到了尾，“做得不错，继续保持。可以交了。”
　　女人一下子松了口气，临走时忽然发现蓝总的大办公桌中央多了两盆小小的植物。

　　周五下午，公司召开了月会。
　　部长们总结了各部门这个月的情况，经理和主管们则给大家详细说明公司在市场中的实时地位、业绩起伏和接下来的发展路线。
　　蓝总气势逼人地坐在中心位置，“下面宣布设计部的新任部长。”
　　超大尺寸的荧屏上出现了一张设计平面图；天花板变了颜色，播放着旋转的三维模型图。
　　“莫期。”
　　偌大的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坐在莫期左右边的阿清和林霄同时祝贺道：“恭喜。”
　　莫期站起身，带着浅浅的笑意向总裁和同事们分别鞠一躬。
　　“请上来解说你的设计立意。”
　　莫期走到荧屏前，毫无怯色地面对大家。尽管平面图左侧已经有一版很详细的文字解说，他并没有照着念，而是将自己设计过程的思维从头到尾地精简化，包括中途遇到的细节瓶颈和突然在午夜袭来的奇妙灵感，通通生动又简练地表达了出来，不仅设计部，其他部门的同事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年轻人和他的作品。
　　他的声音好像天生带了一种淡淡的笑意，纯净又温暖，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
　　介绍完作品后，莫期话锋一转：“在把成品交上去之后，我们设计部都相互分享了自己的模型。大家可以仰头看一下我的三维模型。”
　　所有人一齐看向天花板，“我和我的设计部同事都做出了自己的设计作品，我也认真地欣赏和琢磨了他们的设计观念，发现了很多我没有想到的点。”
　　紧接着，莫期流利地说出了其他五位设计师的设计创新，“这些都是我应该改进和学习的，我非常荣幸自己的作品能得到肯定，但我的同事们也是非常优秀的设计师，我刚才说到的那几个创意，我希望能够在最终模型上替换掉我不够完美的地方。”
　　说完，莫期深深地鞠一躬，在掌声中走向座位。
　　蓝现用遥控器控制天花板上的荧幕，画面跳了一下，总体还是莫期的模型，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甲方负责人选择了莫期的模型。但我在审核时做了改动，就是这张通过结合六个人的创意做出的最终模型。”蓝现的语气仍然毫无波澜，“至于需要融合和改动的点，刚才莫期已经讲完了，我和他的看法基本一致。”
　　莫期正式接管设计部部长一职，蓝总宣布散会。
　　莫期和同事们走出去的时候，接收到不少探询的视线。小随坏兮兮地戳戳莫期：“莫哥，好多小姑娘在看你嘞！”
　　每一个设计师都非常努力，但最后选到的设计模型大部分还是莫期的，所以他心里有一些担忧。实际上，同事们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公平竞争，对于莫期，他们是真正服气的。
　　阿清心情不错：“虽然没当上部长，但是小期你眼光太独到了，一下子选到了我最满意的两个地方！”
　　彬晓两眼发光，鲜少亢奋道：“原来设计还可以用到冷门知识，也太酷了，我回去就买几本百科书！”
　　沈星好像还没从会议里回过神：“莫哥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A大。”莫期笑道，“在H大读的研。”
　　沈星倒吸一口气：“牛逼啊！我大学和读研都在A大，去年刚读完的。”
　　“H大的建筑设计很出名。小期你现在是在读博吗？”林霄问。
　　“还没有，明年可能会报。”
　　小随扶着下巴，两眼朝天：“这个世界的可怕之处就在，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并且他已经甩开了你一大截！”
　　莫期笑道，“活得开心就好。”

　　下班后，林霄问莫期：“明天是周六，你有空吗？”
　　说没空是假的，莫期明天上午要学画画，但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安排。
　　莫期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温柔的男子，正想着拒绝的措辞，空气中传来一道冷寂的声音：“莫期，我找你有事。”
　　“蓝总。”林霄微微退一步。
　　蓝现略点头，眼睛却盯着莫期，神情冷峻，似乎要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莫期看看门口，暗示：出去说？
　　蓝现无视他的暗示，道，“我的多肉死了。”
　　莫期：？？？
　　他略加思索，才从快被工作冲刷干净的记忆长河中想起来：“你是说我上次送你的那盆多肉？”
　　所以蓝现来找他是什么意思，要他妙手回春，还是再送一盆？
　　“那这样，蓝总我去你的办公室看一看吧。”
　　林霄看着办公室门被关上，若有所思。
　　果不其然，那盆原本鲜嫩多汁的多肉现在显得有些萎靡，还断掉了两片胖乎乎的叶子。整株植物都有些歪斜。
　　莫期捧起这盆多肉，发现重量惊人，他明白了什么似的放下陶瓷盆，小心翼翼地扒拉开土壤去看植物的根部。
　　“蓝总，你是不是经常给它浇水？”
　　“嗯。”
　　“多肉是不需要经常浇水的，一周一两次就足够了。”莫期抱着补救的希望问，“蓝总你多久给它浇一次水？”
　　蓝现沉默了一下，“一天三次。”
　　莫期：……
　　浇水跟人吃饭一样吗！
　　莫期养多肉已经有好几年了，但一直都很认真地按多肉手册来照顾它们，几乎没有出现过这些问题。所以，他并不清楚该怎么着手处理。
　　莫期想了想：“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有。”
　　“我看根部还没有完全坏掉，你带上这盆多肉，我带你去一家多肉馆，我请熟人帮你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如果实在不行，你再挑一盆你喜欢的，我帮你买下来，成吗？”
　　“对了，这两盆植物放在这里其实不太合适。它们需要比较好的光照，你的办公桌背光——我觉得这个位置不错，光线很好但没有阳光直射，也靠近通风口。”莫期走到窗户边指指窗台的一角。
　　“不行。”蓝现脱口而出。
　　莫期疑惑地看向他。
　　“……”蓝总张口，“随便。”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他不喜欢它们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