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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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前，冬阳刚带着那群‘没用’的大人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懒洋洋翘着脚躺在桌上的陌生人，而那头狮子则委屈巴巴的蜷缩在桌子底下，看到冬阳出来，脑袋一抬大眼睛里都是惊喜，但随后一想到‘睡’在头上的小孩又丧气地趴了下去。
显然刚才被修理了一顿。
小胖手往后护了护，让那群大人往后点，挺有责任感的冬阳壮着胆子上前——虽然当鬼那么多年，但说实在的要没爹爹或者钟七在场，他的胆子还没黄豆大。
捧着豆大的小心脏，冬阳凑近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孩子长得异常好看，好看到冬阳瞬间就放下了防备，下意识便判定对方一定是个好人。
他乐颠颠的凑过去，手碰了碰人脸颊，兴高采烈的问道：“你是谁？”
闭目养神的孩子在冬阳伸手的前一刻忽的睁开眼睛，也不知怎么弄得，一个炫目的转身便从桌上站到了地上。他伸手一挡，拦住了冬阳的小手，眼神嫌弃的上下看了看圆滚滚的孩子，又越过他看向那群挤在一起面容傻乎乎的大人——
“小胖子，你家大人呢？”
……
“是你请我来帮忙的？”在钟七忙着火烧画鬼的时间里，把冬阳气的跟吹了气的小胖猪似的孩子仰着脸，雄赳赳的上前几步，上下扫了钟七一眼高声说道：“孤乃东海三太子——敖拜，收了你的上供特来保护你。”
其实是被老爹强行丢过来做苦力的敖拜美化事实，并好奇的上下扫了扫能让老爹抛下宴会上的那些大拿特意左叮咛右嘱咐的让自个儿子过来帮忙的钟七，想不明白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让龙王老爹那么上心。
敖……敖拜？
钟七古怪的一抽嘴角，上下看了看和记忆中的大胡子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孩子。
敖拜也在盯着他，带着一种上级夸赞下级的口气说道：“不过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厉害，竟然能自己解决那个画鬼。”他看了一眼钟七身后的画卷：“我还以为还得帮你多劈几道雷呢。”
钟七看着他，想到画鬼第一次出现时那腕大的雷电以及地动山摇的动静，并不觉得孩子说了大话。
“你的雷符画的不错。”小家伙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摸样。
钟七一脸复杂的看着骄傲的小豆丁，没忍住问道：“你和敖玉什么关系？”
“那是我舅老爷。”小家伙眼神一亮，骄傲的高声回道。
你这小下巴抬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小白龙的舅老爷。
钟七沉默了一会儿，而边上的几个普通人早就风化了，哪怕是说着‘不信鬼神’的顾流萤也是一副‘我眼睛是不是有病’的样子盯着敖拜、盯着他脑袋上的两个小犄角。
“七七。”觉得被忽视的冬阳不太高兴的扯了扯钟七的衣角，转头冲着敖拜说道：“我爹爹是酆都大帝！”
“酆都有什么好的。”敖拜立刻回道：“东海三千倾都是我家的，沿途风光美不胜收，酆都那黑兮兮的地方……”他嫌弃的摇头：“撒泡尿连自己的脸都看不清楚吧？不好不好。”
冬阳跳脚喊道：“你家才不好呢！都是水！滑溜溜的哪有人能去做客！”
“我堂堂三太子和凡人做朋友干什么？”敖拜哼笑一声：“没用的人才需要凡人帮忙。”
冬阳气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不过那自大欠修理的小家伙也没给冬阳再说话的机会，背着手又装模作样的说了几句话，便化作一道光消失了。
杜高等人这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看向钟七。
“先回吧。”钟七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拍了拍冬阳冒火的小脑袋。
“那这幅画……”顾流萤真正感觉到自己也许认识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那孩子的两个犄角一直在她眼前消失不去。她恍惚的注意到了钟七身后的画卷，下意识便征求钟七的意见：“怎么办？那个精怪……是消失了吗？”
没有了钱有道等人的《轮回图》看上去于普通的古画没什么两样，不过不知道为何，看着却没了之前那种……值钱的感觉。
“捐赠吧。”钟七卷起来塞给顾流萤，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收藏。”
“还是捐赠吧。”顾流萤回头看向伍云林——这位弟弟有些朋友在博物馆工作。后者注意到姐姐的眼神，了解的比了一个手势。
几人下山不提，等到第二天忙活了整整一个晚上的钟七醒来，看到的便是凑在窗边的大号狮子脸和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已经忘了敖拜的不礼貌的冬阳头顶着灰色的兔子，垫着脚尖趴着窗框看着钟七，乐呵呵的说道：“七七，你醒啦。”他顿了顿，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语气兴奋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出门了？七七你行李收拾好了吗？我们几点的车子？会不会错过时间啊？七七你快点起床吧。”
昨晚离开之前，杜高等人邀请钟七去燕京游玩。
钟七考虑到道观需要重刷——之前伍云山接下的差事，据他所说施工队已经在路上了——油漆再好，那味道也是刺鼻的，钟七想了想便带着冬阳应了他们的邀请。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什么挣功德给道观从内到外整体翻修的，钟七已经是全然不在乎了。
倒是冬阳，这个孩子的功德得多加费心了。
钟七稍稍收拾了一些东西下山，山下早就有顾流萤等人等着了。
一路上冬阳都显得很兴奋，钟七这时候才知道，这帮人都是燕京人，而童誉会在广陵市，是因他生母是广陵人，他回去陪外祖的。
在征求钟七同意之后，他们选择到甬市然后再坐动车入京——因为这个，不能坐飞机的秦好音还特别郑重的朝钟七道歉，为因她而耽误的时间。
“我们得坐六个小时。”秦好音将拆了管子的牛奶递给冬阳，看了一眼前面长长的安检队伍——临近春节，这队伍都排的五六折了——她回头看着冬阳脑袋上的发旋说道：“小冬阳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钟先生只管告诉我们。”
秦好音慢条斯理的说着话，笑着的样子格外温柔娴静：“下车就近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再走也是一样的。”她说着不太好意思的一低头，歉意道：“难为钟先生和冬阳因为我不选择飞机了。”
“没关系哦，姐姐。”冬阳放开咬的扁扁的吸管，立刻说道：“飞来飞去才不好玩呢，托姐姐的福冬阳才有机会坐动车。”他气鼓鼓的看了一眼钟七，抱怨道：“七七为了省钱，才不会让我坐这么神奇的交通工具。”
家有寰瀛图哪都能去的钟七‘咬牙切齿’的捏了捏冬阳的脸蛋。
小家伙嘟着嘴哼哼的拍开钟七的大手，转头笑眯眯的给秦好音比了一个豆大的心。
“要不要吃零食？”在前头拿着手机和杜高等人玩游戏的伍云林一局结束，从背包里翻出一包薯片，左右分了分，又朝着冬阳过来，笑眯眯的问道。冬阳眨巴着眼看了一眼伍云林手里花花绿绿的袋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钟七。
“只能吃一半。”钟七翻找着冬阳的户口本，看着孩子湿漉漉的大眼睛好笑道：“小肚子都要爆炸了。”
“才不会~”冬阳奶声奶气的反驳，兴高采烈的接过伍云林的零食还不忘说声谢谢。
秦好音笑起来，又和伍云林逗了冬阳几句，而这时，左边第二个安检窗口突然闹哄哄起来——
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学生气的男孩正慌张的蹲在地上整理着什么，他的面前是一个打开的旅行箱，里头勉强塞着一个木马模样的东西——长半米左右，四肢长度为三四十公分，没有脑袋，只有一截短短的大概是脖子的凸起。用塑料袋一层层的包着，隐约能看见胡桃色的大概是油漆的物质。
男孩前面的客人已经过了安检，后排的旅客不由心焦的催促那个孩子先过了安检再进行整理。
嘴巴一多，便有些乱哄哄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脸色惊讶的男孩慌里慌张的道歉道——他似乎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箱子怎么会坏掉又像是第一次知道箱子里放了些什么的惊诧。他费力的把箱子拖到角落，连连道了几句歉，让出了通行的小路。
钟七眼尖的注意到男孩手里的箱子似乎是因为链条坏了才敞开的，只是……
他看了一眼这个坏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从里头撑破的链条心生疑惑，这得藏了一头大象才能撑破成这样吧？
钟七想着，视线自然的往边上一划——
“我帮你吧。”站在男孩身后的男人收了身份证，大长腿一迈就是别人的两步，他跟过去边歉意道：“刚才撞翻了你的箱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说话的男人外套一身墨黑色的休闲西装，西装扣子并没有系上而是随意的敞开着，里头的白色衬衣隐隐绣着祥云暗纹，两根金色的长带子从领口处垂下，不算长的褐金色短发整齐的梳在脑后。
他侧对着钟七，露出一张五官立体的侧脸，薄唇微翘着，英俊逼人。
“七七，那个哥哥长得很好看很好看哦。”冬阳还说不出像样的形容词，只能努力的用好几个‘很好看’来夸赞。
早已经两眼发直的钟七愣愣的点了点头。
大脑仅仅是在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时便一片空白了——金玉之声，似曾相识。
当看到那个人的侧脸时更是……连冬阳说了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本能的随便敷衍了一句。
那个让钟七失神的男人稍稍皱了皱眉，似是察觉到视线，回头和钟七的眼神撞了个正着——这张脸五官恰到好处到让人感慨这就是上天的恩赐，足以让在场所有爱美的人羡慕。
但如此好看的一张脸，却没有人敢举着手机拍他，原因便出在他的那双眼睛上——
那一双眼眸已经不能用漂亮、好看或者其他肤浅的辞藻来形容了，它就像是一面镜子，你能在其中看到真正的自己，只是与它对视便觉得一颗人心都被看透。
除了问心无愧，大多数人都只敢看一眼便匆匆移开了视线。
就像是心脏突然被捏紧、脖子被人掐住，钟七在与那男人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一种颤磊感从脚跟直冲脑袋，他不由自主的打个一个颤抖——就像是被什么猛禽盯上似的，口干舌燥有点想要逃跑。
那个男人注意到了钟七不甚礼貌的视线，他先是感到不悦的一皱眉，接着突然一愣，然后不敢相信的看着钟七缓缓的挑高了眉，最后饶有兴致的勾起了唇角。他上下看了看钟七，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就跟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整个人忽然散发一股愉悦的气息。
他薄唇微张，冲钟七说了什么，但距离太远钟七也看不懂唇语未果。
“冬阳……”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作，钟七咽了咽口水弯腰小声说道：“那个哥哥，你能不能判别他是人……还是神仙？”
冬阳愣了愣，接着拧着小眉头认认真真的看了看：“不知道哦……”胖乎乎的脸颊一堆：“看不出来。”
也是，要真是那位，他的化身又怎么会是冬阳能看出来的？
钟七暗骂了一句愚蠢，更加注意那边的动静了。
让人怀疑来历的男人看着钟七这幅惊疑不定的样子跟恶作剧得逞似的晃了晃脑袋，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那个正想婉言拒绝他的学生，他心情颇好，又因本身的气质，一笑便有一股‘万事不放眼里’的豪气，姿态潇洒的半蹲下，说道：“你的车快开了吧？让我帮忙吧。”
“真的不用！”那学生的声音却是突然拔高了起来，对着友善伸出援手的男人气急败坏的说道：“不用你管！”周围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又惊又疑的看着他。那学生垂着眼，咬了咬唇角：“谢谢，您不用管我，我会自己来的。”
“哎你这孩子，脾气也太坏了吧？”边上有不明来龙的群众指责道。
学生没有反驳，动作仓皇的合上了行李箱。
那男人的眼里划过一道嗤笑，故意说道：“好吧。那需要我帮忙抬箱子吗？这东西得挺重的吧？”
“不用！”学生再一次拒绝了他，甚至因为男人的几次纠缠脸上都挂满了不耐烦。
学生的奇怪态度引起了边上安检员的注意，他和验票台的同事对视了一眼，走到一边朝对讲机说了几句外行人听不懂的话，没过两分钟便有笑眯眯的巡逻小队过来了。其中一位长相和善的姑娘先是看了看看上去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学生，再看看边上一副精英打扮的男人，礼貌的说道：“还请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件吧。”
“实在抱歉，不过我只是想帮这个孩子而已，可不是什么坏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卡片递过去，那男人一挑眉说道：“鄙姓甄，单名战。”
两个字被他念得金戈铁马。
警察核实了身份证信息，礼貌的谢过：“好的，麻烦您了，甄战先生。”她笑了笑，看向拖拖拉拉的学生：“同学，你的身份证呢？”
明明才出示过身份证要不是行李箱破了就该上安检机的学生装模作样的翻着书包，嘴里嘀嘀咕咕道：“不知道，好像丢失了。”
见识过那么多奇奇怪怪旅客的警察们互相交换了一个视线，为首的组长说道：“那这样吧，带上你的行李和我们去补个临时身份证。”
“……”那学生的眉间闪过犹豫，最后狠心的一摇头：“算了，我不坐了，我还是回家好了。”
“确定吗同学？”警察拦住了学生的去路，反复确认道：“现在车票很难买的，一个临时身份证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你真的要放弃这六百的票？”
组长已经从验票台那儿看到了之前的记录，对这位不肯出示身份证件的学生更加心存疑惑了。
“我说算了！”见他们还不依不饶，那学生气的大喊道：“我反正什么事情都干不好！我回家了，明天再坐！”
“哎，”甄战一手插着兜，背往后稍稍一仰，脚跟一转握住了学生的手臂，轻轻一使劲把人拖了回来：“这快要过年，什么票都难买，你要是错过了这趟车，难道打算坐长途车或是站着去你想去的地方吗？”他安抚的拍了拍学生，跟七老八十的爷爷似得语重心长：“年轻人别这么急躁，补个身份证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钟七抱着胳膊看着那个甄战的一举一动——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他疑惑的摸着下巴想到。
学生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不去了不去了！我说不去了！烦死了！”
他尖着嗓子努力挣扎着，却甩不开甄战跟铁箍似得手。
甄战不肯放手，那些警察们一个个更是和知心大哥哥大姐姐似的，围着那孩子七嘴八舌的劝，其中一个女警和同事对了一个眼色，语气柔和的说道：“同学，我们帮你吧。”
话音刚落，丝毫没给学生反应的时间，两个人直接抢过学生手里的行李箱‘砰’的放进了安检仪器。
那学生的脸瞬间白了，想不都想差点跟着爬进安检仪器，大发雷霆的说道：“我都说不去了！你们有完没完！”
这幅样子太他么可疑了！
组长立刻对手下使了眼色，一群人默不作声的把那孩子围在了中间。而安检口外那些排队的旅客也都被见势不对的安检员引着到了另外一个安检口。唯有甄战听到学生的话一笑，“年轻人脾气可不要这么暴躁。”他略微歪着脑袋，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那不敢和他对视的孩子：“他们职责所在也是为了你好。”
甄战视线落到那个箱子上：“这箱子花里胡哨的，女孩子的？”
那学生紧咬着下唇，死死盯着安检仪后面的电子屏幕。
“男孩子会选择这种印着‘冷宫’字样的可不多。”没有得到回话的甄战不甚在意的说道，看了一眼学生身后灰扑扑的包，和这个十足个性的行李箱十分不搭配：“你帮你暗恋对象还是朋友送东西？”他的话引起了警察们的注意，只听他继续说道：“反正不会是女朋友，你的——”他指了指脑子，抿唇摇了摇头：“追不到女生的。”
自觉被轻蔑的学生气的脸色又从白变成红色了，抬头瞪着甄战这幅看好戏的样子就恨不得上去咬死他。
“我以前有个朋友，”甄战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和钟七交汇：“傻乎乎的帮一个过路徒弟藏了一件东西。谁知道那个徒弟其实是个大逆不道的叛骨，陷害别人害的别人家破人亡不提，还牵连了其他所有人跟着遭殃。等到他后来知道那徒弟让他帮忙藏得东西就是能定他徒弟大罪证据的时候，他都被打成反派了。”
甄战抱着胳膊，腰往后松松一靠，曲着大长腿的样子跟拍动车照似的：“然后那个光长辈分不长脑子的家伙为了赎罪，想了不少办法，还差一点为了……”
“他也跟你一样没脑子，不过结局可比你惨多了。”甄战看着钟七皱眉咬牙的样子失笑一声，转过脸看着学生：“交朋友要擦亮眼睛。毕竟像我这种——长得帅又重情义的朋友可不多。虽然我每次把他按在地上摩擦，那也是因为我把他当兄弟。”
……
神他妈当兄弟！你怎么不说是因为‘爱我呢！’
完全确定甄战身份的钟七气的眼珠子都要冒火！
那学生又是惊惧又是戒备的看了一眼那在他眼里跟胡说八道没什么两样的男人，手指焦躁的搓着衣角。
“七七，”这边顺利通过安检的冬阳轻轻扯了扯钟七的手，朝低头的监护人摆了摆手掌，他垫着脚尖凑到俯身的钟七耳畔小声说道：“七七，是个人哦。”
不过三秒钟七就明白了冬阳的意思，他不由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回想起那个木马模样的东西——
“你们先去检票口，我过去看看。”钟七看了一眼那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学生，再看看那故意挑事的甄战，自我催眠是担心盘问甄战的那些警察的安全才要过去——边对着童誉等人说道。
童誉看了一眼那里，问道：“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你们还是别管。”钟七摇了摇头。
“行。”顾流萤爽快的一点头：“那钟先生随时电话，我们在检票口等你。”
“这是什么？”那边的箱子已经过了安检，在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个的长短宽度不一的块件，没有骨节，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但有经验老道的警察发现了这些物件的曲线并不正常。神色严肃的警察们把男孩强行带到一边，指着里头的塑料物件问道：“同学，你说实话，这是什么东西？”
那学生呼吸急促且沉重，眼神闪过一瞬间的不自信和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只是一个木马玩具而已。”
“把塑料袋拆开。”为首的组长说道：“小刘，去拿一把剪刀。”
“是！”
“你们这是侵犯他人隐私！”
那学生脸色惨白，额上豆大的汗水沿着鬓角而下，暴跳如雷的扑向自己的箱子却被身边早就有所防备的警察按住了。
一旁一直盯着那东西仔细看的女警突然脸色一变，窜了一步按住了同事拿着剪刀的手，接着伸手啪的合上了箱子的盖子，语速极快的朝身边的同事们低声说了几句话，随着她的话一群同事的脸色齐齐变了——他们看向那个学生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细想的恐惧和戒备，就跟看着全球通缉犯似的。
而组长更是严肃到近乎冷酷了。
“请你跟着我们去办公室开箱吧。”组长一双如秃鹫的眼睛紧盯着那学生，让人心理压力大增。
能撑到现在已然很不错的学生此刻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被他们架着走了，而甄战自然也被他们带到了办公室细细盘问。
但无论如何询问，表面上与此事毫无关系的甄战在二十分钟后便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阁下窥视了那么久……”甄战慢条斯理的整了整领口：“不觉得有失礼节吗？”
“甄先生是故意的吧。”被甄战发现躲在拐角处的钟七索性带着冬阳走了过去，抬起脸——马德自己比这王八蛋矮了几公分——钟七咬牙着问道：“能不引人注意的把那行李箱的链条弄坏，先生看起来是行家啊？以前没少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吧。”
毁了地府生死簿，偷了老君炼丹炉，抢了大嫂芭蕉扇还差点毁了兄弟人参果的男人一挑眉，看着钟七说道：“这位先生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把戏，不会也是同行吧？有好好熟悉人间律法吗？没有再做什么助纣为虐的事情吧？”
……
刚知道自己曾经帮助过一个小王八崽子犯下罪行的钟七生气的抿了抿唇。
甄战看着他这样子不由笑起来，一双眼眸也由黑色渐转变成鎏金之色：“可别这么愁眉苦脸的镇元大仙，我这回可没偷你的人参果。”
……
你是没偷我的人参果了，可我却得为你了种桃子！
我们两个这是什么旷世冤孽啊！
钟七看着还有闲心逗孩子的大圣，心里恶毒的想让五岁的冬阳尿个裤子。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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