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和幸村精月的那场比赛后，浅川沧岚马上就被迹部景吾抱回了房间。别墅里的医生迅速就位，在给比赛结束后就只能靠着迹部景吾勉强站立的沧岚诊治后，医生严肃地对床上如刚被从水中捞出来的少女嘱咐说：“少夫人，您的身体之前就没有完全养好，请特别注意，切不能再过度劳累。”
沧岚听后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但那天下午管家便送来了神奈川打来的电话，电话中浅川律没有听沧岚任何解释，不由分说地就禁止了她在养好身体前再接触公司事务。放下话筒，沧岚有些无奈地转头看向那毫无疑问的报信人，银紫发的少年下巴微抬，略带得意，“下星期，和本大爷一起返校。”
于是那个周末之后，开学近2个月，沧岚才真正意义上地开始了正常的校园生活。
“••••••••那我下午放学后过来吧。再见，西园寺校长。”星期四，学生会办公室，午休时来拿资料的学生会干事松川目瞪口呆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黑发少女，从容自然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后接听着电话。
“浅川学姐，迹部学长如果知道您在这里、没去休息的话，那一定会生气的！”等沧岚结束通话，反应过来的松川马上就着急了起来，他参加了本周的例行会议，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迹部会长特别强调的“所有人都只能自司其职”，到底针对的是谁，他可是相当清楚。
“没关系，我只是来看下下周学园祭的准备情况。”沧岚微微一笑，然后正色，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最新的资料夹，挥挥手让松川走近，“松川君，这些社团的企划是你负责的吧？有些地方，我觉得我们可以讨论一下••••”
松川闻言走了过来，在投入和沧岚的讨论前，少年无奈地在心头默默祈祷：千万，千万，千万别让迹部会长知道••••
“···········不好意思，这一点我没考虑到。”浅川沧岚提问的地方并不多，但指出的每一点却都是松川之前没有考虑到的，一次讨论下来，让松川顿时有了相当大的感触。明白是自己的失误，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着脸，“对不起浅川前辈，我会把这些企划再仔细考虑一次的。”但是松川脸上随后又露出认真的表情，眼神明亮地抬起头，“下次我会更努力的。”
“好。我相信你，松川君。”沧岚赞许地点头，“松川君你现在已经可以较好地主持每周的例行会议了，但是在面对提交上来的各种方案时，也要懂得如何在会长批示之前进行初步处理啊。”
如果不这样，那又怎么能当好一个合格的学生会副主席呢？咽下后一句话，沧岚只是微笑着看着受到鼓励的学弟再次红着脸低下了头。
过了半刻，松川又抬起头，正想说什么，却刚好看见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打开，而就在他蓦然有些紧张的心跳中，出现的不是他担心的迹部会长，而是个蓝紫色发的少年，椭圆形的眼镜，优雅地跨在挺拔的鼻梁上。少年没有看松川，而是看向了他身侧的浅川沧岚，声线低沉，关西腔缓慢慵懒，“助教，部长让我来找您，等下我们要提前出发。还有，下午的比赛，部长决定出赛。”
“？”
6月的开始，全国大赛的关东大赛已经进入了第二轮，作为种子队伍的冰帝学园在经过几场无关痛痒的轻松取胜后，终于碰上了本赛区内除老对手青学之外的另一匹黑马。
“助教，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呢？”不动峰的选手安排和2年前那次一样，这对于阵容基本没有变化的不动峰并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冰帝在前两场，也如2年前一样派出了候补队员。站在场边，等沧岚和输掉比赛的两对双打检讨完后，中场休息时忍足侑士突然开口问。
“没有正式比赛经验的选手，永远也无法成长。”沧岚看着选手区里虽然落败但却斗志更加高昂的两对候补双打，只是做出简单的解释，“赛场上的失礼，会让他们更明白自己的短处。”
“也因为小景把自己放到了第三单打的位置上？”忍足指了指正要上场的迹部问。
“那是冰帝的耻辱，”沧岚没有直接回答，“由犯下它的人来洗刷也没什么不好。”
“但那是九州的狮子。”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场中的比赛已经开始：不动峰的发球局，如大佛一样的男生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发球，引来场边人的喝彩。忍足侑士好像颇有兴趣地推了推镜架，又追问了一句，“沧岚不会担心，小景会输么？”
“不会。”沧岚毫不犹豫地说。
“冰帝冰帝冰帝！”“赢的是迹部赢的是迹部！”“输的是不动峰输的是不动峰！”赛场周围的气氛热烈，冰帝的后援团一如2年前般吼声震天，给对手不动峰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是给他们带来更大压力的是冰帝的选手，“喂，给本大爷站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停顿，在短暂的相持阶段后，迹部景吾就靠着超人的洞察力、精准地对对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弱点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比分快速变为了压倒性的5：1。
又一个破灭的圆舞曲后，被打掉了球拍的橘皆平跪倒在地，迹部景吾用球拍前段指着他，“站起来。”
——哪怕是九州的雄狮，不动峰的石佛，当面对冰帝的王者时，也只能低下头。
那场比赛，冰帝以3：2的成绩刷新了对不动峰的比赛记录，迹部景吾漂亮地完胜橘，奠定了自己在日本青少年网球界的绝对地位。赛后因为迹部景吾要回公司，所以负责送浅川沧岚回学校的是忍足侑士。
“沧岚，你真的不曾担心么？”坐在车上，沧岚没有想过之前的那次谈话还没有结束。看着前方迹部的车子消失在岔路口，忍足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沧岚，而沧岚手中，正拿着不久前比赛的实录：场中高高跳起的银紫色发少年，银灰色的眼犀利如鹰，跳起时双手舒展，似乎遮住了全部阳光，“哪怕小景以后要面对更强的对手？”
“没有。”微顿后沧岚侧头，看了看转而直视前方的忍足，又转了回来，
“迹部景吾，不可能输。”少女头也不抬地毫不犹豫说到，毫无逻辑、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得如同真理。
话说完，感到今天的忍足有些奇怪的沧岚想了想还是微偏头，“忍足君，出了什么事么？”
用隐藏在平光眼镜后的桃花眼打量了一会儿沧岚，忍足笑了起来，向后靠向靠垫，“没什么，什么都没有，沧岚。”
车行很快，不一会儿就将沧岚送回了冰帝。“如果是有关学园祭的事，那么迹部今天下午已经专门打电话回来，让人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了。”沧岚下车时忍足侑士降下车窗如是说，嘴角带着戏谑的笑。
“只是一些私事而已。”沧岚回头说，“忍足君，请回吧。”
冰帝的校长室在主教学楼的二楼，告别了忍足后沧岚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校园中，渐入夜色的天空是灰白色的，正中的那团光亮十分通透。距离校门不算近，但十多分钟后步行的沧岚还是很顺利地便在约定时间达到了校长室。
“浅川同学，这次有什么事需要特别告诉我么？”西园寺校长在中午接到沧岚电话时也有点奇怪，不知道沧岚找他的到底是什么事，还需要特别面谈的，“是浅川理事有什么吩咐么？”
“不是。”沧岚端坐在校长对面，在校长说完话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份已经填好的表格，将它放在了校长的面前，然后抬起头，在匆匆一瞥那纸上内容后的西园寺校长惊讶眼神中，沧岚缓缓说道：“而是我希望西园寺校长先生，能够允许我参加这次考试。”
因为错愕，西园寺没有很快给与回复，而沧岚则在低头也看了看那纸申请后，抬头向对面的人请求：“也希望，无论结果如何，您都能够在这之前，对此保持缄默。”
***********
距离上次和沧岚一聚后不到2个星期，神清和便等到了他心目中理想的合作伙伴。找上门来的是他对沧岚提起过的A-star唱片公司，经过几轮的谈判后双方很快便达成了基本的合作意向。
对于这次合作，看过初步的合约草稿后神清和感到有丝奇怪：虽然作为新人的幸村精月首张单曲表现确实相当出色，而作为己方他也确实是对这次的合作抱有相当大的希望，但是对方所表露出的诚意，依然让他有些惊讶。
从派出旗下最好的著名电影导演来担任MV导演，到特别邀请当红偶想来客串MV男主角，种种格外优惠的合作条件，都充分表现出了A-star对于这次特别版MV合作拍摄权的势在必得。
“看来贵方相当看好精月啊。”最后一次协商结束后走出办公室时亲自到场的神清和对对方代表半开玩笑半试探地说道。
“那是当然啊。”对方代表肯定地笑着回答。
那个“当然”的含义，不久后终于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合约最后签署的那天，A-star代表中有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少年，纵然是在演艺界中混迹许久的神清和，在第一眼看清少年形容时都感到片刻恍惚。
纤细修长的身材，细白无暇的皮肤，一头紫蓝色的柔顺半长发微卷，同色的眼。当含笑看着你的时候，眼底似乎氤氲出了浅浅的雾气，在不着痕迹地划开彼此距离的同时，轻轻迷蒙了视线。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人都更漂亮的眉眼，远胜过他最初认为美得最耀眼的幸村精月。
“神之子”——后来得知更多关于少年的信息后，神清和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个恰当得不能再恰当的词语。
会前双方互相寒暄，经人引荐的少年伸手递向神清河，那个时候他便明白了A-star的郑重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舍妹承蒙您照顾了。”放手后，幸村精市微笑着向神清和微鞠躬。
“不，精月是相当好的歌手，能够得到她的加盟，我们也感到很荣幸。”神清和点头，这才知道原来A-star唱片也是幸村家的产业。
“那么，这就是合约的最终稿。”合约签订前秘书最后一次拿来附件给神清和过目，而也就在此时，神清和注意到那张纸上多了一条之前没有提到的条款。
“这是••••？”神清和读后抬起头，看向对坐的幸村精市。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双方都同意由我方请九泽导演担任MV的导演一职，这一条我们已经征得了九泽先生的同意。但是，由于九泽导演在执导风格上••••”
幸村精市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而神清和马上就想到了业界传闻中这位著名导演和他才华同样著名的坏脾气和高要求，迅速会意，而幸村精市也在他的了然表情后，略过了那彼此都意会的地方，继续说道，“所以，如果有我一同陪同前往，也可以在必要时候让双方能够更好地沟通。”
神清河捂着嘴等待地看着幸村精市，于是少年在轻轻一叹后，表情才有些隐晦地说道：“其次，精月这次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身边如此之久，家母非常挂念，也一定要我好好照顾。”绝美少年说这话时表情是让人不忍苛责的宠溺和难言，末了幸村精市停下来，片刻后问道：“会有不方便么？”
“不，没有。”神清和抬眼，审视了幸村精市毫无芥蒂的表情后，虽然心头还是有些疑问，但也基本认同了幸村精市提出的这个理由，于是也不再纠缠在他看来的这个细枝末节，在后来的正式签约仪式上一挥手便在那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过神清和递来的文件夹，幸村精市签字后没有马上合起属于己方的那份，翻动合约，眼神扫过最后一页的人员安排表，在看在上下并排的那两个名字时，轻轻垂下羽睫，挡住了眼中可能引起别人注意的喜悦轻易流露。
“合作愉快。”尽管如此，这之后少年周身洋溢着的淡淡喜悦还是让一旁的秘书小姐都脸红，会后幸村精市再和神清河握手，“那么，以后请多指教。”
“合作愉快。”
而也就是当天晚上，从校长室离开，在自冰帝返回迹部家别墅路上，沧岚接到了神清和的通知电话。最开始时，沧岚在神清和说出具体敲定的时间是下星期五出发后，只是在心中默默考虑该如何安排，一边听着电话里神清和的话，一边掏出自己的行事历记录。在看到下周星期四那天上标有“学园祭”时，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后来当神清和无意中提到某个名字后，沧岚突然停下了之前的动作。
“清和，你刚才说，这次的随行人员里，是由谁来担任拍摄总助理这个职位的？”沧岚在问出这话时，似乎可以感到自己瞬间加快的血流。
“幸村精市。”神清和在电话那头因为看不见沧岚的表情，所以依然是很轻快的语调，“幸村将作为随行人员参加这次拍摄，沧岚。”
那时正是六月的倒数第二个周末，已经开始炎热的天气里，沧岚觉得在神清河的话后自己的手心慢慢变得如此湿润，普罗旺斯的春天，这是她谱写的歌词，然后在2年后的现在，薰衣草少年，这次主动走到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