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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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罗狄虽然清楚他和艾俄罗斯、撒加他们之间的差距，但直到这生死关头，才知道者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大。他即使使出了全力，依旧被艾俄罗斯远远甩在身后——唯靠其正在剧烈燃烧的小宇宙，以及附在他身上隐约的玫瑰花香，能判断艾俄罗斯的位置与距离。
倒是修罗，他当时挣脱暗影箭只花了短短数刻，而迪斯马斯克又在巨蟹宫里稍微拦了艾俄罗斯一会儿，现在两人的距离八成没有多远了。卡妙则也在片刻之前，越过了他，应该没有多久，也能赶上了吧。
不过……
这场追逐已经快跨越半个地球了，时间拖得越长，就越没有意义了。阿布罗狄深知，撒加现在应该是需要尽快得到“叛徒被击杀”这个消息，那么——
他的小宇宙突然剧烈燃烧，那一直与他保持着淡淡联系的“种子”被急速引发生长！
——得亏了艾俄罗斯是普通地跑过双鱼宫后的那片皇家魔宫玫瑰丛，而不是用飞啊滑翔之类的方式，虽然他有小心地没被玫瑰的刺划伤，但是却没有注意到——细小的“种子”早已悄然附上。
在这等生死危机关头，就算一步之差都会造成无法逆转的困境，更勿提那些“种子”在瞬间剧烈生长之时，划破了皮肤、刺穿了肌肉、甚至扭曲了骨骼！就算是艾俄罗斯，要从这异变中调整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就是这一刹那，身后的追兵已然将距离缩短至可忽略不计。修罗的[圣剑]早已利刃出鞘——那早不再是平时那切磋时修罗自己开玩笑的：“用剑背的砸击”，那是就算只是远远地直面都让人忍不住汗毛倒竖立刻逃避的锋锐！而在一旁的方向，卡妙也已遥遥地跟着冲向此方，黑色的冰晶却已然沿着地面以更快的速度覆盖向艾俄罗斯所在的方向。
艾俄罗斯在一瞬之间做出了抉择——他最终还是穿上了射手座的黄金圣衣，瞬息之间急速改变了方向与位置，躲过了卡妙大范围的冰冻，并与修罗的圣剑剑锋擦身而过，然后立刻调整了方向，冲向了天空。
——虽然只有射手座的黄金圣衣有翅膀，但是其他黄金圣斗士也是能够做到在空中飞行的，区别就在于速度与熟练度了，所以修罗和卡妙也毫无犹豫地跟了上去。
只有阿布罗狄，他烦躁地跃过地面那修罗圣剑所造成的“杰作”沟壑，继续甩开脚一路狂奔——不适应天空还真是只能怪他自己了！有本事往海里跑啊！他保证三分钟内捶到人！
虽然阿布罗狄一直没跟上艾俄罗斯，但他对艾俄罗斯造成的伤害毋庸置疑，由于艾俄罗斯没空彻底处理伤口，只能使用小宇宙勉强抑制藤蔓的生长与毒素的蔓延，而这些便足以拖慢艾俄罗斯的速度——更别提卡妙也被阿布罗狄这只能算小半个阴招唤醒了记忆——他可算想起他平时不是白咬艾俄罗斯了。
——人类无法消除与代谢[龙]的【毒素】，最多只能将其压制下去，而这些【毒】，平日则如沉眠的猛蛇，一旦被唤醒，将是蚀骨之痛！
况且，在这天穹之上，云层之高，大气之冰冷，那些混在其中的细微冰晶，早已悄无声息地将艾俄罗斯包围！
多般不利之下，艾俄罗斯早已无处可逃！
艾俄罗斯也早已意识到了这点，在撕裂天地的剑光落下之前，他只是调转了身体，将怀中的女婴更严实地护在身下。
在整个追逐战中，艾俄罗斯对修罗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甚至在被剑光吞噬的最后一刻，他的眼中除了怀中的女婴，再也没有看向任何人。
随着前方传来那大地崩裂的巨大轰鸣声，阿布罗狄猛地收住脚步。毋庸置疑，艾俄罗斯的小宇宙也在此刻骤然消失，那这就意味着——
当阿布罗狄赶到那巨大的裂缝旁时，修罗正站在地裂旁，垂着头看着脚下的深渊，赤金的身影一晃而过，卡妙轻巧地着陆，炽金色的眼瞳未再收敛，仅是余光便咄咄逼人：“消失了。”
本垂首看着深渊的修罗稍稍仰起了头，他似乎在看着漆黑的夜空，又似是什么都没看，随后他忽地笑着说：“是吗？那种状态都能逃掉吗？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嗯……不过不要紧，走吧，回去吧。”修罗转过身，阿布罗狄这才看到他居然是满面畅快地笑容，不由得突地浑身汗毛倒起：“修罗？”
“啊，不必担心，【死亡】长随于我等身畔——他的发梢早已被长镰割断，就算在此刻逃走，他也无法见到明天的朝阳了。”
卡妙仍在看着某个方向：“那个女婴，不处理？”
“没必要。假冒女神之罪，当由殿下亲自审判，我们插手反是僭越。”
“确实。”
阿布罗狄看着这俩人一副像是就准备这样淡定地回圣域，顿时心情复杂地脸都要扭曲了：“修罗！你没事吧！？”
修罗奇怪地回过头：“？没事啊，就一点小伤……对了，干得漂亮，阿布罗狄，我可没办法忍受背叛了雅典娜殿下的蠢货在我眼中再多安然晃悠一刻。”
——行吧，他啥都不用问了，很明显，这跟他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层面了。阿布罗狄在心中腹诽道：亏他还担心修罗这厮的精神状况，感情跟本就不用他瞎操心，这货已经完全是把那个女婴当做了假冒的女神，并将艾俄罗斯视作是绝对的叛徒……
……是啊，是因为那个神谕吗？
仅仅是一条神谕……便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吗？
但是啊！阿布罗狄觉得修罗的精神状态真的很有问题啊！！！这家伙后半程居然还哼上曲了？！然而圣域也根本就没有精神方面的医师呃！
阿布罗狄中途也试图有向卡妙发送啥悄悄话，但是奈何这家伙是没精神到了另一个极端，一路上都在打哈欠，感觉马上就能躺下了，只能无奈作罢。
在阿布罗狄惊恐了一路后，好歹修罗在快到圣域时收敛起了那诡异的状态，又变成了一张冷漠脸。
“别担心，我很正常。”修罗忽然开口，阿布罗狄一愣，意识到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我确实很高兴：除去对雅典娜殿下而言的害物便是现在的我的职责，而那个家伙现·在背叛了雅典娜殿下。”修罗转过身，他那在月色下略泛红光的褐色双眼毫无感情地看着阿布罗狄：“我眼中一视同仁。”
阿布罗狄也直视着修罗：“我明白。”
卡妙打了个哈欠：“你俩磨蹭什么，快点回去汇报，这大半夜的，我还要睡觉。”
修罗顿时就翻了个白眼：“睡睡睡，一年365天，你要睡366天！”
卡妙哼了一声，没理他。
原本微妙的氛围被打散，又重新回到沉默。阿布罗狄心中仍在嘀咕，连他都知道今夜事情古怪至极，前面这两人不可能毫无察觉——不论是那出现在女神像下的女婴，还是在占星楼上一拳把史昂送走的撒加——不提别的，马上在教皇厅里一碰面撒加就绝对立马露馅啊！修罗和卡妙又一不瞎二不聋的！
不过，只要撒加不去触碰雅典娜殿下这个雷点，应该就还好吧……
确实，结果不错，“教皇”冕下满意地收到叛徒被击杀的汇报，而后迅速地颁布了一套敕令——其中一条就是把他们这些黄金圣斗士丢到世界各地去，美名其曰修行深造，只有星座对应的月份才回到圣域值守十二宫。
阿布罗狄估摸，这绝对是因为修罗和卡妙在教皇厅里盯着撒加的眼神太过骇人，虽然他俩都称其为“教皇”，但估计任谁都不想时时刻刻地被这样的眼睛盯着。
“你在格陵兰岛？那我们还可以顺段路。”本准备报告完就倒头睡的卡妙虽然美觉泡汤，但也没见恼怒。
他们都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基本上抄起圣衣就能跑路了。
迪斯马斯克两三步从教皇厅口里滑过来：“修罗你在西班牙？常串门嘛~”
“你没听到教皇的敕令吗？无特殊情况下禁止无故离开修行地。”修罗都没有瞥他一眼，径直向下走去。
“欸~是吗~”迪斯马斯克满不在乎，他慢悠悠跟在修罗身后：“不过……你的眼睛今天怎么忽然这么红？难道说~哭啦？哎呀，真是闻者落泪见者叹息，那样完美无缺的人物，怎的就想不开，背叛了女神大人，还与教皇大人过不——”
猛地转身的修罗右手掐在迪斯马斯克那不停开合的上下颚关节处，力道之大，迪斯马斯克只感觉他的这张脸怕都要保不住。
“你们两个！”阿布罗狄一肘敲在迪斯马斯克腹部，一手去拉修罗。修罗冷漠地乜了迪斯马斯克一眼，松开了手指，甩手离去。
“噗-哈……嘁。”迪斯马斯克大口喘了口气，嫌恶地看着修罗的背影。
其他的黄金圣斗士们不论心情如何，但都未违背这来自教皇的命令，陆续离开了圣域。
只有艾欧里亚，魂不守舍地回到了狮子宫。
他无法思考，无法理解，无法确信——为何、为何，为何！？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敬爱、崇拜，他所憧憬，他所期盼能并肩作战的兄长——不，是叛·徒艾俄罗斯。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未能带走那个男人的灵魂。】
刚踹倒一颗巨木的修罗偏过头：“为何。”
〖那个小“女神”寸步不离地看护着那个男人的灵魂，那种状态却有这么强烈的直觉，也是很少见。不愿那个灵魂被带入死亡的深渊，或许还指望他作为战士继续战斗。〗
“看来我那一剑略微过火了些，有点惊动她了，放任不管自会重新沉睡。”修罗提起巨木，丢向一旁的空地：“就这样吧，辛苦你们了。”
【告辞。】
〖若有需要便呼唤我们，就此告退。〗
修罗稍微转了转手腕，林中瑟瑟秋风骤然一滞，一瞬之间，一块大小合适的空地、面积深度正好的地基、尺寸厚度恰如所需的材料便正到好处地出现在了合适的位置。
倘若不是片片还未飘落便化为碎屑的落叶与倒卷地锋锐的风，将这一切称为魔术也不过为。
他将第一根作为底基的木桩锤入土中——他的速度极快，动作也非常熟练，就连原本需要等待凝固的混合泥浆都在眨眼内固化成型。他在尚散发着森林清香的台阶上坐下，厚重的云层遮蔽了炽亮的阳光，为一切都晕染上墨色的阴影，却遮不住他眼中跃动着的那近乎透明的光芒，正是这璀璨的光，让他的眼里似乎有跃动着地红。
自远方传来沉闷的雷声，林中翻涌起浓厚的雾气，不再散去。
“……继续战斗吗，那么。”他忽然笑了，低声自言自语道：“他要如何穿越隔绝现实与虚幻的黑暗，跨过遮蔽一切的黑夜，结束无休无止地徘徊，重回到人世间？”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