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脱贫》一十五九

56、跳舞机

　　Aki这次想了很多，她要充分利用好自己选项目的优势，但不能再找那些男生擅长的，会给这对情侣再次创造爱情升温的机会。
　　她要找一个能尽情显示她魅力的舞台。
　　“跳舞机，”Aki自信地指着游戏厅那两台并列的跳舞机，“就玩这个。”
　　跳舞机这个项目非常考验技术，跳得好能上短视频热门，跳得不好能混进人间迷惑行为大赏。而这两台跳舞机就放在靠近商场的位置，一扇透明的落地窗将所有站上这里的人公开给整个商场，对老手都会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更别提新手，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从Aki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很擅长，不仅不担心丢脸，甚至还有好好表现一把的张扬。对此，罗笙只能往最坏的方向考虑，那就是，Aki的实力十分强悍。
　　哎……好麻烦。想个借口推脱掉行不行？罗笙最讨厌丢脸的感觉，于是遇难则退的性格出现了。
　　但是这次的比赛不仅仅关乎她和Aki，时蒙虽然像一个工具人，但却是实打实存在的。就在罗笙开动脑筋考虑逃避这场比赛时，时蒙的双手突然放在了罗笙的肩膀上，同样信心十足地说：“学姐，加油！”
　　更麻烦了。内心的罗笙都快要蹲在地上扶额了，就算很在乎自尊，但辜负别人的信任她好像更做不出来？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些年也很熟悉强逼自己的流程，罗笙面不改色地站上其中一台跳舞机，从外在根本看不出她很虚。
　　“玩过？”Aki问。
　　罗笙摇摇头，这种美国青春电影里女孩耍帅必备的桥段，她打死也想不到会让自己遇上。
　　Aki十分体贴地说：“那这样吧，先来一局简单的试试水，方便你熟悉键位。不算成绩。”
　　罗笙当然不会拒绝。
　　两人一同在简单模式里选了一首歌，音乐响起，屏幕里出现一个3D小女孩，游戏说明在正上方，字体不小，但是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有给你读说明的时间，直接就蹦出了方向。
　　罗笙按照显示踩上了对应的键，但系统却显示“MISS”。Aki那边已经边踩边跳了起来，不仅屏幕中刷出了一溜儿的“PERFECT”，舞蹈也很完整。
　　游戏厅的玩家渐渐围了过来，连跳舞机相邻的橱窗外都有人好奇地看上几眼。
　　一首歌很快就结束了。最后的分数对比惨不忍睹。
　　在Aki完成了一场潇洒的舞蹈秀时，罗笙还一直在找跳舞机的踩点节奏，根本没法比。
　　“我看你一直在试验，”Aki转头问罗笙，“找到感觉了吗？”
　　罗笙说：“差不多。”
　　“那就好，正式比赛吧。”Aki将歌曲选择权交给罗笙，“选个你喜欢的歌吧。”
　　在这种时候，任何有利的条件都要争取，对于Aki这种施舍一般的语气，以前的罗笙会很介意，甚至会赌气将选择权交给对方。但现在的罗笙可不会。
　　比起计较一时之气，还不如加重自己这边胜利的砝码。
　　罗笙直接上前，在曲库里寻找。
　　“这首吧。”罗笙选择了一首前两年很流行的KPOP歌曲，节奏感很强，连舞蹈都风靡一时。如果罗笙没猜错，这次的键会按照那个舞蹈的编排出现。
　　Aki看见罗笙选的歌，眉峰一挑，“你确定这个吗？难度五颗星哦。”
　　罗笙笑笑，“这歌比较熟悉。”
　　“巧了，”Aki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蓄势待发，“我也很熟悉。”
　　“Ready？Go！”
　　歌曲熟悉的旋律响起，几年前的流行曲在停放了这么长时间后，猛地又响起，许多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不过难度五颗星真不是假的，踩键的频率远远高于简单模式，几乎一开始就有许多的方向指示从屏幕底部飞出。
　　但比起这熟悉的歌曲更有趣的是在跳舞机上的两人，在方向出现的一瞬间，两人同时都踩上了键位。
　　“PERFECT！”
　　时蒙看到罗笙这边完美评定出现，在松了一口气时又变得更加紧张。即使罗笙的步伐不见慌乱，即使罗笙与Aki的舞步或者说舞蹈几乎完全一致，好吧，这一点让他很惊喜，但依旧不能安抚他紧张跳动的心。
　　学姐，加油！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罗笙的身影，希望用自己的眼神传达支持。
　　但这种感情只持续了半程，当歌曲进入副歌阶段，舞蹈也要进入最令人头疼的部分。接连的Wave，做得好了，如当年的主舞一样直拍轻松百万，做得不好，很可能会影响踩键的精准度。
　　而事实证明，难度五颗星不只是速度和数量上的变化，到变态的舞蹈solo部分，方向出现的方式突然从由下至上变成了中心快闪。刚出现的时候，围观群众中都发出了“卧槽，变态！”这样的声音。
　　但是Aki稳住了，罗笙，竟然也稳住了！
　　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许多这里的老顾客原本是因为Aki难得一秀才来围观，后来竟然转移了视线，关注起了罗笙。
　　原因无他，罗笙跳得实在是太好了。
　　力度、美感、情绪，她的动作已经达到了专业翻跳的标准，即使Aki的动作再自然流畅，那也是在玩跳舞机，罗笙却是在表演一场舞蹈。
　　时蒙已经彻底看进去了，目光黏在罗笙的一举一动上，再也没心思关注什么分数了。
　　当一曲终了，所有人都忍不住鼓掌喝彩，有送给Aki的，也有送给罗笙的。
　　屏幕中的分数迅速转动，最后Aki的分数还是比罗笙的高上一些。
　　没办法，罗笙想，在她忙中出错地踩漏了一个键之后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所以到后期她干脆放飞自我，按照想法跳起了舞。她回头，先是惊讶游戏厅已经挤满了人，连窗户外也有不少观众，很多人都举着手机在录像，眼睛都赞叹地看向她们两个人。
　　虽然受关注度有些超乎意料，但是没有丢人就是万幸。罗笙对取得这样的局面已经很满意了。
　　“我输了。”她笑着对Aki说，“所以我们平局。”
　　Aki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原来这女人根本就没有想过加时赛，从一开始设计四局比赛就是为了一个平局而来。
　　但在别的女人面前露出气急败坏的模样才是真正的失败。Aki笑着对罗笙伸出手机，一脸的爽朗单纯，“那交个朋友吧。加下微信。”
　　罗笙现在挺能防人算计的，但不代表她乐意和爱算计人的家伙打交道。现在麻烦的是一堆手机的录像功能开着，罗笙不能不做出态度。
　　恰好一个手在这时揽过罗笙的肩膀，将她霸占在怀里。
　　在罗笙没看见的角度，时蒙很是明显地将那副占有者的姿态显示给了几个拍得正欢，嘴里还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的男人。
　　在两人正对面站着的Aki却看得一清二楚，顿时知道今天自己算是做了无用功。
　　“让一让。”时蒙说着，将罗笙带走，这次走得急，连看都没看Aki一眼。
　　就在两人要收拾自己的小票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罗笙舍友们的声音。
　　“我去，罗笙你也太能出风头了吧？”程娇围着她转来转去，“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呢。”
　　时蒙总觉得这话听起来很不舒服，但是看罗笙没什么反应，就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事实上，程娇的话的确不太好听，但以罗笙的看法，这姑娘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跟她计较才是浪费感情。
　　不过这种说话不好听的人，她也不会交好。她最讨厌拿直爽当嘴坏的借口，只不过是放纵自己而已。背后捅刀子是道德败坏，恶语伤人也不是什么值得原谅的事。
　　这两种人都远离就是了，干嘛非要二选一，难道世界上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更何况很多人不是没情商，也不是不会说话，她们只是不会将情商浪费在你身上就是了。这种经验，罗笙早在大学舍友夏成欢身上学到了。
　　程娇在说完她的话后，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气氛不对，还在不停地追问罗笙：“你跳舞机玩这么好啊？”
　　罗笙回答：“不好，第一次玩。”
　　“去，少装蒜。”
　　赵小昭是个聪明女孩儿，不想沾惹上什么矛盾，就对她男朋友说：“反正都来了，我们也在这儿玩一会儿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其他两队情侣的赞同，男生们早就对逛街乏味了，好不容易来到一个游戏厅，当然也想玩一把。
　　罗笙的篮子里还有小半篮游戏币，她抓了一多半给时蒙，“再玩一会儿吧。”
　　“你要玩什么？”时蒙问。
　　罗笙对这些游戏不太感兴趣，于是目标转移，朝着积攒小票而努力。经她刚刚的观察，钓鱼这个游戏别看很养老，但是得小票也是真的多。其他的游戏只有破了纪录才会大量地出小票，否则就是可怜的五六张。相比起来，还是钓鱼吧。
　　谁知时蒙听到了，也说：“我陪你一起钓。”
　　坐下来后，时蒙对她说：“学姐，你刚刚跳得太完美了。”
　　罗笙说：“原来学过一段时间的街舞，这个歌我最熟。所以算是投机取巧吧。”
　　“不，”时蒙看向她，“学姐你是用实力说话的，而且能这么快地从完全不利的情况下找到反败为胜的机会，太厉害了！”
　　罗笙真的很不适应别人的夸奖，别人越真诚她越害羞，于是只能强做镇定地说：“你创业一次也能有这样的能力，都是逼出来的。”
　　“说起创业，”时蒙一脸兴奋，“学姐的网站我原来进去过，但是可能不太理解网站背后的意义。但是前几天我有一个朋友申请留学，就是在网站上找到的信息！他在电话里不停地夸‘选择’这个网站有多牛逼，说是他的救世主都不为过。我当时……”
　　罗笙转头看向他，用眼神询问怎么停下来了。
　　时蒙抬起眼睛，里面盈满了璀璨的光亮，“我当时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一是为他开心，另一，是一想到这个拯救了我哥们的网站是我女朋友做的，我就，无比自豪。”
　　“但是今天再次证明，学姐你的优秀是毫无限制的。”
　　罗笙被他夸得头皮发麻，却又被他认真的眼神捕获，连转开视线都做不到。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两人对视。罗笙望进时蒙的眼睛，那里翻起的波涛她看得清清楚楚。多年的敏感自卑导致在感知他人情绪上，她是顶级的。这一刻，不用时蒙开口，罗笙就感受到了。
　　“学姐，现在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