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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Chapter 46 ...

  •   那个大叔想让我给他撑伞,所以我就给他撑了。
      但人们都说是我的错。——摘

      同一间审讯室。
      这次叶煊早早等着,直到周文和另一位刑警押着华言波进来,他都一言不发抱着手臂靠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把华言波安顿好,周文冲叶煊点了点头就撤了出去。
      叶煊这才把耳机戴上:“可以开始?”
      没几秒就听到周文和江北桥的声音同时从耳机里传来:“可以。”
      叶煊坐姿不变看向华言波:“华老师,又见面了。”
      “叶支队,好久不……咳咳咳!”华言波猛咳嗽起来,咳到半弯腰用手捂住嘴,露出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
      等他平息下来叶煊才说:“是我们招待不周,华老师病了?”
      华言波惶惶说:“是我的问题。入冬后咳了快一个月了,断断续续好不了,稍微受凉又复发。”
      “那就还是我们的责任了。”
      华言波没再说话,只讪讪笑了一下。
      安静对视了几秒后,叶煊坐直身子去桌上拿了档案袋,不紧不慢把所有刚刚给姜鹏展示过的照片摆在桌上,同时说:“这是11.6孙文竹案的相关证据,按规定我给你梳理一下,华老师有任何疑问或补充,随时说。”
      华言波非常平静,也很礼貌:“我会积极配合警方。”
      叶煊手一顿,抬头看他。
      华言波立刻领悟了叶煊的意思,十分坦荡真诚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有杀害孙文竹,清清白白,所以我相信警方会还我一个公道。”
      叶煊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勾起嘴角:“很好。”
      等照片一一摆放好,整整两排横在桌上,华言波始终没低头看一眼,叶煊也没勉强,只说:“我看了华老师之前的口供,你多次强调自己和此案无关,但你也知道,警察不会无缘无故抓人,我们办事都讲证据。”
      “关于这一点我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华言波无奈说:“严格来说郑仪不是我的学生,但同一院系总还是有师生情谊的,何况我曾在医院和她有一面之缘。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指认我,叶支队你们是否考虑过她的指认有多少可信度?”
      “你的意思是说郑仪作伪证?”叶煊反问。
      这一点警方的确考虑过,毕竟郑仪此前这方面的表现劣迹斑斑,但叶煊此问却不是这个意思。
      华言波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个学生,我相信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她可能受到过度惊吓导致记忆和判断出现了偏差,这是很常见的,也是合情合理的。关于这一点,我相信你们警方一定能……”
      “关于这一点,我们警方已经再三确认过。”叶煊打断了他。
      华言波闭上了嘴,无可奈何叹出口气。
      叶煊又说:“郑仪的证词和我们掌握的证据完全对得上,华老师可以放心,我们是不会单凭几句证词就发拘捕令的。口空无凭,这道理谁都懂。”顿了顿,“倒是华老师,你的口供与部分证据有所矛盾,不想解释吗?”
      华言波毫不意外说:“我知无不言,请问吧。”
      叶煊用手指点了点桌上其中一张照片:“之前的口供里你对发朋友圈诱导金柯这件事,不承认,声称只是巧合,那为什么事后特意删除了这两条?据我们了解,华老师你可没有删朋友圈的习惯,前年过节抢红包的垃圾转发都还留着。”
      华言波觉得有点好笑:“原来删朋友圈也犯法。”
      这案子之前的审讯叶煊都没有参与,只是听说姜鹏和华言波都难对付。姜鹏还好,你说话激他,他还能给点反应;华言波就是真的油盐不进了,好说歹说,人家永远是知识分子的态度:我不是,我没有,但我配合。
      无招胜有招,你扔过去什么都溅不起水花来。
      “不犯法。”叶煊保持微笑,“不过杀人犯法。杀害陶兆琴的凶器为什么会出现在姜鹏家,华老师说说吧。”
      华言波十分诚恳说:“这我真的不知道。”
      叶煊强调:“陶兆琴是你高中奥数班的同班同学!”
      华言波避重就轻说:“她是我同学,但这不能作为我参与杀人的证据吧?”
      陶兆琴这个受害人身上还有疑点没解开,的确不适合用来做突破口,叶煊没再反驳:“好,先不翻旧账。华老师口才好,对我们的提问应答如流,不知道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释——你的车为什么会在案发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不但留下了车痕,车内还留有死者的体/液。”
      好像怕华言波还有话推脱似的,叶煊又补了一句:“郑仪作为目击证人指认,案发当晚在金马山旧水库,她亲眼目睹是你开车带走了孙文竹。”
      华言波面无表情听完,忽的一笑:“上一次审讯中我已经……”
      叶煊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几乎是同时抬起左手冲单向镜打了个手势——竖起食指不停打圈。
      江北桥一看到手势立即行动——
      “我说!我交代!人是我和徐放、华言波一起杀的!”
      由于没有窗户,审讯室像是一个密闭的大箱子,姜鹏的录音一响起,回声和共鸣齐飞,竟然弄出了点艺术效果,一遍接着一遍重复,逼得华言波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概是叶煊觉得刺激够了,终于打手势终止了声音。
      “华言波先生,你可以说话了。”
      华言波脸色铁青,手哆嗦了一下才调整好姿势——将十指交叉后把手放在双腿上,整个人往后靠着座椅,总体感觉有点丧气和颓废,但腰部是挺直的。
      这个姿势是防御性质的。
      接着华言波竟然端出了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子,第一次垂下眼皮去看桌上的照片,一边看一边摇头。大家都不知道他这做戏的模样是给谁看,但都拿出了观众应有的涵养,没人打断他。
      终于在五分钟后,华言波掀起眼皮神情复杂说:“我很抱歉。”
      不等叶煊问,他继续说:“案发时我的确就在那里,也确实让孙文竹上过车……”顿了顿,他情真意切匆匆说:“我之前对警方有所隐瞒只是因为我不想惹麻烦!”
      “我不明白。”叶煊示意他继续说。
      华言波叹口气,有点懊恼说:“我知道,作为公民我有义务配合警方的调查,作为老师我更有责任协助警方给我的学生还原一个真相,可,可说到底我只是个老百姓,无名无权,我没那么伟大,赌不起自己的人生!”说着,他抬起双手将脸埋进掌心,“对此我很抱歉,我也很后悔和自责,但我恳请你们能体谅我。”
      叶煊没吭声。
      旁边的刑警见状便问:“所以你承认孙文竹是你们杀的?”
      “不不不!我没杀人!”华言波立即说。
      “那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刑警不耐烦道。
      华言波深吸一口气说:“案发当晚我开车在金马山旧水库遇上了孙文竹,她冲到路上拦车,认出我后她立即向我求救——她被人挟持到那里并进行猥/亵。不要说她是我的学生,就算是陌生人我能帮一把也会帮的,所以我让她上了车。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赶紧带她离开。可没走多远她就在车里哭闹,一定要我开车返回,这令我很不解,她又不肯说明缘由,只是一味坚持要回去。试问,这种情况下你们会回去吗?”
      “她什么也没说?”叶煊问。
      华言波说:“没有!我当时并不知道郑仪也被挟持了。而且我根本不清楚挟持她的人是谁、有没有武器,甚至都不知道是男是女、人多人少,如果我带她回去正面遇上凶徒,很可能我自己都会折进去,所以我没停车。”
      叶煊说:“但孙文竹还是下车了。”
      “她坚持要下车,我没有理由再三阻拦她。”
      “所以你就眼看着她回去送死?”旁边的刑警问。
      “眼看着她送死?!是,我是她的老师,对她有诸多义务,可我对她来说也是个陌生异性,而她是个理智尚存的成年人,她坚持要下车,于情于理,我都没有权利强行把她留在我的私人用车里!各位警官,如果我知道她是要回去救郑仪,我难道会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吗?”说着华言波剧烈咳嗽起来。
      见他满脸涨红,咳得几乎别过气去,有人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喝下去后他又咳嗽了一阵才平复下来。
      “几点?她几点离开的。”叶煊问。
      华言波很肯定说:“九点半。”
      单向镜后面江北桥立即回头说:“周姐,我记得分局的尸检报告上死亡时间是九点到九点四十五之间,可华言波说九点半孙文竹才刚刚从他车里离开。人一走就死了,还是我记错了?”
      “你没记错。”周文冷声说。
      叶煊当然也记得,立即问:“时间记得那么清楚?”
      华言波很坚定:“她下车后我特意看了时间,打算在原地等她,谁知一直到半夜快一点她都没回来,我几乎是数着秒针过的那几个小时,印象太深了。”
      不管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错,死亡时间的确对不上。
      可叶煊也不纠结,更没有表现出来,只说:“照你所说,孙文竹在独自回去后遇害,你等到了一点多没等来人就走了?”
      “是。”华言波有些艰难地说:“说实话我心里也害怕,大半夜在荒郊野岭,还有歹徒在外面晃,我不敢下车去找她,等又等不来,除了回家真的没办法!”
      叶煊冷哼了一声。
      华言波立即解释:“我不是军人和警察,只是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一个大学老师,我真的不敢冒那样的险下车去找人。如果因此要问罪,我愿意承担责任和处罚。”
      “放心,警察从来不鼓励人民群众舍生忘死的见义勇为行为。”叶煊带着几分嘲讽说:“我只是奇怪华老师为什么不报警。你是和平年代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化人,可只要打个电话就会有不怕死不怕累的人民警察来替你排忧解难。所以这次是手机没电还是没信号?”
      华言波惭愧说:“因为我怕惹麻烦。”
      叶煊做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说:“也是,现在手机没信号也能打紧急电话了,这理由确实说不过去。”
      “叶支队,我知道你觉得我胆小又自私,对此我不做辩解。因为我一直很后悔,尤其是知道了孙文竹遇害后,我每天都在后悔!我当时就该立刻带她回城!甚至我就该开车回去找她!不管我会上惹什么麻烦,但至少她现在还活着!我之所以现在坦白这些,也是为了对得起我的良心。她是我的学生,我的学生啊!!”
      叶煊丝毫不为所动,很敷衍地点点头说:“请你再交代一下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原因。大晚上不回家,为什么独自开车去金马山旧水库?”
      华言波端起杯子又喝了几口水才说:“是金柯拜托我去找孙文竹。”
      “又是金柯?”叶煊心说这小子真是倒霉催的。
      “孙文竹失联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过我,但当时我和他都觉得应该只是小女生闹脾气而已,没往心里去,我开导了他几句就作罢。第二次联系我的时候他说警察找上他了解情况,也许能立案。还给我发了两位警官的证件照片,其中一位恰好就是你。”华言波说。
      叶煊想起来了,是在天河分局第一次见金柯的时候。
      华言波继续条理清楚地说:“那天晚上我处理完学校的事,在回家路上又接到金柯的电话。他说很可能孙文竹会去金马山旧水库散心,因为他们看了我的朋友圈后一起去过一次,都觉得是个散心的好地方。他自己没车,求我接他去一趟。我一想,与其浪费时间在来回奔波上,不如我自己跑一趟。”还不忘补一句,“毕竟孙文竹是我的学生,我也希望早点找到她。”
      叶煊了然点头说:“明白了,所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案发现场附近的车痕、车内被清除过的痕迹、你的不在场证明、郑仪的目击证词……我相信如果把金柯找来,你们的口供也是能对上的。”
      华言波松了一大口气说:“是的,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之前我有所隐瞒都是因为不想惹麻烦,为此我现在很后悔,愿意尽全力协助警方,也愿意承担责任,只是希望你们能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孙文竹!”
      面对华言波真情实感的忏悔和坦白,叶煊毫不留情说:“警察只相信证据。”
      华言波突然因为这句话动了气,忿忿不平说:“我刚才所说都可以作为证据!难道我说的话就是空口无凭,姜鹏和郑仪说的话就更可信吗?”
      叶煊无情指出:“理论上采信度是一样的。姜鹏坦白你是同案犯,虽然具体他交代了些什么我们不能给你听录音,但刚才那句录音你听得清清楚楚,说是‘情真意切’不过分吧?结合我们掌握的证据,除非你能拿出新的有效物证,不然他们的口供可信度确实比你的高。”
      闻言华言波气愤道:“叶支队,我对你们的能力表示质疑!你们现在的行为令我感觉非常不公正客观!我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我没有杀孙文竹!难道公安局到了年底也要拼业绩,硬抓我来凑数吗!”
      叶煊耸耸肩,全不放在心上。
      见他这样,华言波一股火气上头,正打算继续辩驳,审讯室的门被敲了两声后,王浩宇推开站在门边说:“叶队,姜鹏手续走完是不是继续关小黑屋?”
      一听到这话,叶煊回头的同时,华言波也抬头看向门外。
      在两个刑警中间站着的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姜鹏,他手腕上戴着不锈钢手铐,头上被罩了黑布头套,缩着身子,透出一股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
      叶煊立即起身说:“手续办完直接送看守所,一直关我们这儿算什么事?这都要问我,没看在提审吗么?带走带走!”
      王浩宇看了一眼华言波,支支吾吾说:“可是,可是他们不一起送吗?”
      叶煊走到门边压低声音说:“认罪态度好的先送过去,给公诉那边儿打个招呼,姜鹏表现不错,该走什么流程就走。”顿了顿,意味深长问了一句:“懂了?”
      王浩宇原地转转眼珠子,“好像……懂了。”
      华言波眼睛不眨盯着门边的每个人,试图从他们身上看出点什么来,但叶煊挥挥手关上了门,他只能从缝隙里看到刑警们押着姜鹏离开走廊。
      叶煊坐回椅子上,点了根烟问:“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哦,你还是不肯往认罪书上签字。”
      “我没有违法犯罪,我当然不能签!”
      叶煊弹了弹烟灰,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用无声的目光注视华言波:“华老师你怎么还不明白?姜鹏去了看守所后那就是检察院和法院的事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现在人证物证一应俱全的情况,我们递交什么,那这案子就是什么。”顿了顿,“你认不认,影响真不大。”
      华言波猛地坐直身子:“你们不能这样!”
      叶煊把烟叼在嘴里,一脸痞笑:“不能怎样?少给我们添麻烦,我们也就给你行便利,你非要死磕,那我也没辙,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周文吩咐:“把这两段掐了。”
      “啊?”江北桥回头,“周姐?”
      周文面无表情说:“录像和录音都掐了,别留底,有人问就说操作有误。”
      江北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那边房间里华言波突然火山爆发一般吼起来:
      “他完全有理由污蔑我!!我是清白的!”
      叶煊冷着脸说:“什么理由?拉个人一起死,黄泉路上不寂寞?那怎么偏偏拉你和徐放?还有郑仪,你别忘了。郑仪总没理由污蔑你吧?”
      “有!他们有!”华言波急切说道:“我承认我认识姜鹏,因为保养车。后来我发现他杀过人,也是因为不想惹麻烦就……就没吭声。他怕我把事情抖出来,所以想把我拉下水!”
      叶煊叼半根烟看着他没说话。
      华言波略一思索,急匆匆说:“郑仪,郑仪这个学生有道德问题,未婚怀孕就不说了,女孩子这么不自爱会是什么好人?她说的话真假参半,可信度很低,你们可能不清楚她的人品,但作为她的老师,我再清楚不过了!她完全可能污蔑我!”
      “还有别的吗?”
      华言波还真仔细想了想:“有的!有的!还有一点我现在觉得也很奇怪!孙文竹当晚坚持要返回,有可能根本不是为了救郑仪,我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她一个女孩子,她难道不怕吗?她凭什么冒险回去救人?说不定她才是和姜鹏一伙的!”
      旁边的刑警提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孙文竹是本案的受害人。”
      华言波却更加笃定,反问:“警官,难道你们没考虑过分赃不均而杀人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啊!”
      叶煊突然笑起来,两手轻轻鼓掌,“华老师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在华言波愕然的表情里,叶煊镇定自若盯着他:“一个人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华言波愣了一瞬后终于明白叶煊的意思,情绪激动说:“我要求和姜鹏当面对质!我要求见郑仪!我,我我要求见你们市局领导!!你们,你们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侮辱?”叶煊说,“一个为了脱罪甚至不惜往自己学生身上栽赃的老师,你还有什么人格?”
      “你胡说八道!”华言波怒道。
      “她们可是你的学生!!华老师!”叶煊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吓得华言波都抖了抖。
      “做、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她们、她们是我的学生,我也不能、不能包庇纵容!”
      叶煊怒道:“为人师表,你他妈哪里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全天下的老师儒生见了你的所作所为,一人一句都能用吐沫星子把你淹死!”
      单向镜那边,刚换完衣服的吴一用跟着王浩宇前后脚进来没五分钟,听到华言波说的话,登时火冒三丈就要冲进去,“放开我!这衣冠禽兽也配做老师,老子现在就弄死他!”
      “使不得使不得!”王浩宇和另一个男刑警死死搂着吴一用。
      “处分!处分!想想奖金和处分!”
      吴一用才不管这些,扯着嗓门大骂脏话,要不是被拦着铁定冲进去胖揍华言波。
      叶煊在耳机里也听到了动静,往这边看了看,将自己的耳机摘了,又把烟头碾灭在纸杯里,“你一直强调孙文竹不是你杀的,确实,人是姜鹏勒死的。你呢,你压在她身上对她实施性/虐/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为人师表!”
      华言波愤怒地再次吼出这句苍白无力的话:“你胡说八道!”
      叶煊一鼓作气将两张纸拍在华言波面前的桌上,瞪着他说:“医院调档记录显示你有性功能障碍,多次检查治疗无果。硬不起来不代表无法分泌精/液,法医科室熬了一夜,孙文竹上衣下摆检测到你的精/液/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华言波愣住,须臾又喊:“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叶煊没再多解释,站直身子说:“给你半小时,好好想一想签不签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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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他了,在抽烟,嗯,好,那先不说了。”谢长亭挂断电话走到花台边站定,“你玩什么失踪啊,害我穿高跟鞋楼上楼下跑。”
      “谁找我?”叶煊蹲在花台上。
      “全世界都在找你!吴一用说反正他冒充姜鹏套口供,被发现也要处分,不如先打一顿华言波出出气。谁劝都没用,王浩宇和江北桥只能堵在审讯室门口死活不让进,你要是再不去管,华言波在市局出点什么事,那就不只是给处分的事了。”
      叶煊完全没听进去,“刚才是周文给你打电话?”
      谢长亭像是地下接头的犯罪分子一般,神神秘秘凑近说:“是秦觅。”
      叶煊偏头看她——竟然不是说谎。
      谢长亭优雅地抱着双臂说:“人家给你打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看来是真担心你。”
      “我审讯室里一坐有什么好担心的……”叶煊嘴上这么说,却是掏出新买的私人手机果断开机,一连震动了十几下,有未接来电,也有短信和微信。
      都是秦觅。
      叶煊懒得一条一条看,大致扫一眼就把手机揣了回去,跳下花台说:“看看我这魅力,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跟你说,我已经做好脱单的准备了。你和你哥继续努力啊!”
      谢长亭直接无情拆穿:“秦觅问我华言波的杀人动机稳了吗,和你脱单有什么关系?”
      叶煊:……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
      谢长亭在入职市局刑侦队几个月后,终于“入乡随俗”地更换了手机铃声,成功融入集体。
      她接通手机:“喂?他跟我在一起呢。章策元的邮件?确认是他发的吗?好,我们马上过去!”
      叶煊灭了烟问:“怎么回事?”
      谢长亭说:“章策元你还记得吗?和华言波、陶兆琴同一奥数班的,在美国定居,上次我们找他……”
      “记得,班长。他又怎么了?”叶煊打断。
      谢长亭说:“章策元发来邮件,说他知道华言波和陶兆琴当年的事,愿意配合我们的调查。周姐他们都在技侦科室了,就等我们过去。”
      “走!”
      两人风风火火上楼,谢长亭拎着高跟鞋光脚跟着叶煊进了技侦地界,着实让大家吃惊了一把,忍不住佩服:干刑侦口是真不容易啊!
      “叶队,邮件里有附件,怕有病毒还没打开。”技侦员说。
      叶煊看了看邮件内容没什么收获:“眼镜儿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的江北桥一个激灵,“啊?我?我觉得没有病毒,通常病毒都带在邮件里,一点开就中,传播更简单迅速,附件反而少。”末了又补一句,“但我也不敢打包票。”
      几个技侦员笑:“是这个道理,谁也不敢把话说死。”
      叶煊看江北桥问:“那你觉得开不开。”
      “要不等施副局开会回来看看?”周文建议。
      叶煊沉吟:“来不及。华言波那边还等着。四眼儿!!”
      江北桥又是一激灵,在大家注视下扶了扶眼镜框,言简意赅吐出一个字:“开。”
      附件是一个视频。
      点开后一个成年男人在白墙前坐下,黑衣黑裤,黑色的鸭舌帽挡住了上半张脸,黑色口罩又默契地挡住另一半,只能在他平视镜头的时候隐约看到一点眉眼。
      “蓟城市公安局的各位警官,你们好,我是章策元。”
      电脑前的警察们目不转睛盯着小小的屏幕,听到这个从大洋彼岸传来的自拍视频里,章策元用一种给孩子讲睡前故事的语气拉开了序幕。
      可故事的内容却一点也不适合孩子。
      “在我高二的时候参加了奥数班,认识了我的同班同学陶兆琴、华言波,也就是各位警察不久前向我询问过的受害人和嫌疑人。但在我们十六七岁的时候,我们三个都是无辜的受害人。”
      视频里,章策元说到这里有了一个长久的停顿。
      然后他说:“我们的老师,曾对我和华言波多次实施性/侵和猥/亵,而陶兆琴曾无意中目睹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Chapter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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