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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明珠沧海月迟迟2 ...

  •   “为什么?是因为某项交易吗?”仕锦继续问。

      “她凭什么跟你换?自由?还是你那个同族幼弟萧佩儿的安危?一直都没看他出现过,不会已经被我娘带走了吧?”

      “是么?这个都被你查出来了么,你就这么不放心我?”萧如珏痴痴地问,复一叹,“卿上,娟帝她...只是想找个东西拴住你而已,却不一定要是我,只是我成功了。”

      “成功?”仕锦失笑,“你信吗?”

      “苗巫有三大禁咒,除了传说中的十世转生和现在比较常用的金身玉璧蛊,”萧如珏抬头看她,“就是下在我身上的这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信吗?从现在起,我的身子从生到死,都只有你一个人能碰。虽说我不是完璧之身,但相信我养了八年的这个蛊绝对不会亚于金身玉璧.....若我说这才是我的目的,你信吗?”

      仕锦快被他灼灼的视线压得喘不过气来,半晌,才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她要知道理由。

      “哈,”轮到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有些神经质,“要说是因为我爱你,我自己都有些不信了,你信吗?当时我这么做,只是觉得或许只有这样才配得上你,却万万没想到,你根本不在意这些贞洁名分,为什么?为什么对世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你会不在意?是因为我不重要吗,对不对?对不对!你好狠....”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很后悔?”她冷冷地问。

      他失笑:“说后悔,有用么?”

      仕锦抬起手,定定看着指尖的那个殷红的纽结:“如果我说有用呢,你信吗?”

      他瞪大了眼,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子。她很温柔,会当着那么多人站在大街上,为他褪下华裳,遮掩羞事;她很羞涩,会因为他几句调笑,窘得满脸通红;她也很傻,总喜欢把别人的错误揽在自己头上,继而难过很久。却不想,她也可以这么绝情,亲手把自己的夫郎一步一步逼上了绝路。想着,萧如珏笑了笑:罢也罢,从他按捺不住想走近她的念头,一头扑倒她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连男儿最后的矜持都不要了,还有什么是不可失去的呢?既然选择了爱她,只要她喜欢,便拿去。

      如此,他也懒得再去争论什么,他是她眼里的钉子也好,他是有意欺瞒,他是罪该万死,他是什么都可以,只要她满意这个答案,就很好。他想着,竟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阴影里,乍然听到他的笑声,多少透着丝丝几近癫狂的味道。

      仕锦愣了愣:“你没事吧?”

      “锦儿,”他仍然在笑着,“我问你,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走近你,得到你的承认?你需要我怎么做?告诉我....”被直接问了这样的问题,仕锦微微皱了下眉。

      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萧如珏没有逃避。

      四目相对,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坦然。夜已深,书房里除了他和她,还有桌上摇曳着的烛光,忽明忽暗,像是一条风雨飘摇的小船。末了,仕锦一叹:“这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而我,不想走近你,也不需要你走近我。”

      她不止一次想过他的理由,从被他强吻中清醒过来的下一刻就开始想。千种理由、万种可能,他明明就是暗地里替她老娘卖命的无间道,为什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少年了?她看惯了尔虞我诈,见多了手足相残,甚至早已经习惯用一张淡定的笑脸去与人交往,习惯于将最直接的情感隐藏,拐弯抹角地藏到最深处,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林笑能走近她,付出的不比谁少,慕容麒也是一样。

      即便如此,并不代表她婵仕锦就是收容所,就是跟她娘那样一口气能收上九个小爷的风流第一。她的心很小,也更自私,自私到装不下再多的“走近”。有一个林笑,再添上一个慕容麒,她认为已经足够了,所以萧如珏再美好她也不想要,干脆拒绝,转身就走。

      却不防萧如珏在背后一拽,毫不讲理地将女子拖了回来,一把死死抱住。

      仕锦大惊,周身灵觉瞬间腾起,想也不想反手卸他胳膊。哪知这姓萧的全然不顾自己是否会受伤,闷哼一声,两人俱都撞得七荤八素,书桌也被拱翻。他比她还惨些,却到底将女子牢牢地压在了身下,动弹不得。

      一地狼藉,连那烛火也熄了。

      黑夜里,只剩下喘着气的年轻男女,大眼瞪小眼。

      “锦儿,我喜欢你,”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爱你,哪怕没有明天。”说罢,托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仕锦彻底被这个疯狂的男儿吓住了。适才,她一掌打折了他左臂,也被他仅剩一只胳膊死死钳住。本以为再加一个腰弓就能将他撂倒,他竟拼着左膀子不要带着她往左侧一滚,撞翻了书桌。去了一只胳膊,他竟生生用身体和桌角彻底将她困住!动弹不得,仕锦满心无奈,直到他忽然停了下来。她这才注意到他额前密布的冷汗,连喘息声也越发弱了。

      “喂,你...!”

      .... ....

      次日,萧如珏从睡梦中醒来,痛觉也慢慢回到了他身上。

      男儿极慢地眨了一下眼,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活着。想起昨晚发生的种种,假的就像梦一样,但胳膊很痛,浑身都乏力,无不在提醒他放出去的蛊真的起了作用,似乎是睡得太沉了的关系,他挣扎着想要坐起,便觉脑袋嗡嗡地响。

      无力地把自己摔回床上,他喘了一口气,努力让声调扬得高些:“方姨,在么?”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在床头响起,露出一张平淡无奇的方脸来,她是从小跟着萧如珏的亲侍之一,亦亲亦仆,连他自己也说不好这个长辈到底跟自己什么关系,她只让他唤她方姨。这女子打量着近乎于脱力的男儿,满脸怨气地问:“少主,可是疯够了?”

      “她到底还是走了么?”

      萧如珏平静地问,目光停留在腕间的镯子上。

      “嗯。”方姨点了点头,“嗨我说那个臭女人到底哪点好了,一筐樱桃就收买了你,从小到大,跟着了魔似的迷恋她,值得么!”见萧如珏闭上了眼,她明白这个倔得赶超关东牦牛的少主多半听不进去,但她还是忍不住要说,“少主,你是我们宠着、惯着、看着一点点养大的,我们四个看你就像亲生儿子一样,为娘的如何忍心看着你这般作践自己?”

      “那个东西还在么?”他忽然睁眼,问。

      方姨愣了愣:“什么东西?”

      “拿来,”他说,“你知道是什么东西,你刚才还提到的。”

      “啊,我刚才只是说到了那一筐樱桃,”方姨做恍然大悟状,“我找找,我找找你别急啊!我找找,嗯...”她开始手忙脚乱地翻起东西来,萧如珏这间卧房实际空旷得很,除了一套桌椅和罗汉床,就是一副琴架,所有储藏衣服的都是箱子,被他填了床肚。

      所以,桌上摆着的一封信,很快被躺在床上的萧某人看到了。

      “方姨,桌上的信封拿来给我。”

      那中年女子哎呀一声怪叫,慌忙将那信收到了袖子里,嘟囔道:“少主,这可不是好东西,怕你看了伤心,还是忘了它的好。”

      这话中意思,刺得萧如珏神色一颤,却固执道:“给我。”

      那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信封,见萧如珏握着它的手不住颤抖,方姨轻轻道:“少主,别看了好不好?咱说点别的?”这话不说则已,一说出口,萧如珏已经一把撕裂了信封,内里飘出一张熏过芝兰花露的粉笺,还有半张墨汁淋漓的绢帕。

      沉默半晌,方姨在一旁摸着下巴笑了起来:“少主,恭喜你。”

      按祖制,纳一个小爷跟本不需过文定,仕锦知他最是在意这些琐事,特地连夜替他补了文定:写有两人生辰八字的粉笺,配上文定才会有的情诗一首。现在,三媒俱齐,六聘已过,足以媲美于正君的制式无疑承认了他的地位。本如死灰般的绝望再次被希冀点燃,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伏在枕衾里放声大哭。

      那冰蚕丝织就的绢帕落在地上,自己摊了开来,那朱红的墨迹如梅花朵朵傲雪绽放: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一别经年花溅泪,明珠沧海月迟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明珠沧海月迟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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