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我英）败北的少年》天空之诗

38、第三十五章

　　与其说相不相信……
　　极堂京的眼神很冷静，他看了看麦克，无声地压低眉眼。
　　交给更有经验的人来判断吧。
　　这应该也算是某种相信了。
　　少年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某种蛰伏的凶兽，按捺着爪牙，假装平和。
　　相泽头疼地按住额头。
　　“你把他叫出来。”
　　白衣的神官出现在极堂京身侧。
　　与低着头的京不同——神官的表情完全可以用高傲来概括，甚至说的是咄咄逼人。
　　“你们能保证他永远不会再出来？他甚至还活着。”
　　不好好走路的神官左右各迈了一步，刚好把极堂京挡在身后。
　　他罕见的带着笑意，脸正对着雄英教师，看动作，像是打量。
　　“你们没有那么强——英雄吗？坏主意。”
　　神官低着头，“这家伙——”从神官背后探出头的极堂京被拽住了后衣领，“我的。”
　　他理所当然地说。
　　“杀死或者活着，只能由我来决定，也绝不允许被任何人控制。”
　　极堂京：……
　　满脸懵逼。
　　……这什么霸总发言啊？
　　麦克老师的表情都微妙了。
　　“这样说的话，你算是他的监护人喽。”
　　相泽老师好强。
　　即使面对这样（完全不讲理）的神官，居然还能使对话继续下去。
　　“让这孩子平安活着，也是你的职责吧。”
　　……那双一向不怎么有精神的死鱼眼，锐利起来意外地带着气势。
　　“哪怕是弹簧，压迫得太过分也会变形的。”
　　“……”
　　极堂京愣了一下。
　　他微微侧过头，想去看看神官的表情，却只看到长长的白色飘带。
　　“——让他活着可不是我的职责。”
　　蒙着双眼的白色丝带突兀地滑落。
　　神官冰冷的蓝眼睛在此时看了过来。
　　“……我的职责，明明是让他的一生完全失败，充满痛苦地死去。”
　　“！！”
　　“你们知道这孩子的父亲做了什么吗？他超速驾驶，连环追尾，杀死了六条生命——却因为财富和权力，压下了这件事，甚至一不做二不休，毁掉了我们家族几百年的心血——”
　　哪有什么正义和公理？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你是，那时候自杀的神官——”
　　他曾为年幼的京指过路，也因此认识了极堂京的父母。
　　所以……所以他的父亲做过那种事情吗？所以这个世界的极堂京在车祸里失去了父母……
　　原来是一个这样的故事。
　　……神官当时没有杀掉我，是因为想让当时还不懂事的我，学会痛苦再死掉吗？
　　极堂京叹了口气。
　　面罩仍然罩着他的脸，“那么和AFO打架的时候为什么要救我？”
　　“还没到时候。”
　　神官的眼睛非常冰冷，他慢慢系上那条白色的丝带，动作有种说不出的古韵，“等到你彻底绝望那天，我会动手，极堂。”
　　“好好好。”
　　神官的身影慢慢透明。
　　对面的两位老师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泽仍然是那副死鱼眼，麦克倒是稍微站直了一点，没有刚才那种微妙的亲昵了。
　　“……你看起来不是特别惊讶的样子。”相泽淡淡地指出。
　　“拜托，我惊讶得说不出话了。”极堂挠了挠后脑勺，“我知道他肯定和我有仇，具体什么仇也是今天才知道——”
　　“你似乎一点也害怕他会杀死你。”
　　“啊，要杀的话他早就动手了啊。”极堂京一把扯下面罩，把旁边放凉的水一口喝干净，“……讲什么绝望不绝望，我还以为我和他有默契了——”
　　每次极堂京濒临绝望，他就会想起神官的话。
　　不能让他得逞。
　　说不清是少年人的叛逆还是骨气，他总是会一次次站起来。
　　神官会在他绝望时站出来，说些什么刺痛他——然后累到在地的极堂京，被刺得一下子跳起来了。
　　“不过这样的话，也许他的确不是你的个性——也许他的个性是死后变成鬼魂之类的，因此会被我消除……”
　　本来的世界并没有在梦以外的地方见过神官，极堂京居然觉得这个推论有点道理。
　　不过原来的世界没有个性啊……神官是怎么进入他的梦的？难道真是怨灵？……别了吧，和原来的世界有鬼相比，原来的世界存在超能力似乎更好接受一丢丢……
　　“话说啊，算起来你那个时候才三岁多吧？三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啊——那家伙完全是迁怒……”
　　麦克老师拍了拍极堂京的头，顺手把极堂京刚拉上去的面罩再次扯下来，“你这是什么坏习惯啊，不要在老师面前这样——诶，你是不是和刚才那个家伙学坏了？一个挡脸一个挡眼睛……什么，大龄中二病吗？”
　　语速极快地喋喋不休，麦克抬眼，刚好看到极堂京懵逼的表情。
　　……怪不得要挡起来，这孩子简直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老师，你是怎么知道……”
　　“啊哈哈哈哈，那个是因为啊……”麦克反手戳了戳相泽的腰，“之前这家伙绑成木乃伊，找你家资料还是我帮忙找的……”
　　……是那封家长通知书的时候。
　　原来如此。
　　然而不知为何，相泽的表情黑了一下。
　　“雄英校风自由，但是你——在校内打架。”
　　“什——？”
　　等等，和神官打架也叫打架？
　　极堂京满脸问号。
　　“检讨八百字，明天……”相泽看着表情突然变得心虚的极堂京，“……说起来，上次林中合宿的两千字——”
　　“那啥，老师，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检讨没有写，晚安老师我先走了明天见！”
　　穿着白色英雄服的少年跑得飞快。
　　“……”
　　相泽看着他的背影，“净会钻空子……”
　　“那个相泽啊……”麦克再次戳了戳相泽的腰，“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孩子，看起来，过于像那个鬼魂了？”
　　相泽顿了一下。
　　无数线索在他眼前划过。
　　白色的衣服，剑术，步伐——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被蒙蔽了双眼，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除了头发的长短和脸，换一身衣服，极堂京和神官的气质几乎一致。
　　挡住了下半张脸，眼神也是一致的冰冷。
　　因为刚刚得知神官自杀而死，思维因为不合常理的个性而混乱了一瞬，相泽甚至有点怀疑神官是不是想占据极堂京的身体之类的……
　　“看起来就像是父子一样……”
　　麦克吐槽，“那个极堂，一看就是那个鬼魂养大的。”
　　“……”
　　相泽叹气。
　　“虽然极堂京没有错误，但是那个鬼魂——是极堂京的弑亲仇人。”
　　他想起极堂京过于冷漠的眼睛，有些搞不懂那家伙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既不惊讶，也不恐惧呢？
　　明明是在和仇人日夜相处。
　　……啊，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