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回 翩翩少年慕青女 箫和剑琴凤求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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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次日一早，柳嬛舞醒后便叫醒蓝沁水，二人便唤人进来服侍洗漱更衣。只见蓝沁水的贴身大丫鬟若妍端了一盆早已备好的洗脸水进来，蓝沁水见状，便道：“早就于你说过别做这些了，你偏不听。”柳嬛舞问道：“姐姐这位是？”蓝沁水忙道：“这个是若妍，与我一同长大的，情如姐妹，连我练武的时候也是与我同甘共苦的，是我最最贴心的姐姐。”柳嬛舞道：“既然是姐姐的姐姐，那么便是我的姐姐了。”说完便向若妍福了一福，道：“嬛舞见过若妍姐姐。”若研忙回礼，道：“柳姑娘也要同小姐一般折煞我吗？我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个丫鬟，规矩还是要的。”蓝沁水笑道：“好了，若研。别那么守礼了，嬛舞妹妹又不是外人。你呀，待她就如同待我一样，别拘束了，嬛舞妹妹以后在无人之时就这样叫她姐姐吧。”又向若研道：“你去把菊儿叫进来，让她帮我们洗漱吧。顺便也叫她再端一盆水来。”若研打趣蓝沁水道：“时常糊涂的一个人，今儿怎么就明白了呢？看样子认了妹妹就是不一样了，有姐姐的样子了。你呀，认了柳姑娘做妹妹是你的福气了呢。不过，却是柳姑娘的不幸了，有了你这么一个糊涂姐姐。”蓝亲水一听，作势要打，若研看见，忙跑了出去叫小丫鬟菊儿进来。
一时小丫鬟菊儿端了洗脸水进来，二人洗漱过后，蓝沁水便坐在梳妆台前，让小丫鬟菊儿梳了一个别致却极简单的发髻。只见蓝沁水打开梳妆台上的两个盒子，只见那翡翠绿玉盒中盛放着一些晶莹透亮的同露珠一般的香液，而另一个玛瑙珍珠盒中却盛放着一些蓝色与紫色的花瓣。蓝沁水用一支极细的狼毫笔在蓝色罗衫上刷了几下；又见她将珍珠盒中的蓝色花瓣用红珊瑚勺舀出一片来，放在白玉碗中，倒入蜂蜜王浆，却见那蓝色花瓣转眼之间便消融了，化作蓝色的汁液，蓝沁水一气饮下。转过身来看向柳嬛舞时原本已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更是摄人心魄，朱唇泛着蓝色的光芒，更是添了几分妖媚，浑身上下笼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沁人心脾。蓝沁水向柳嬛舞道：“你这性子怕是不喜脂粉香料吧？”柳嬛舞笑道：“知我者，莫若蓝姐姐也。”蓝沁水道：“你给我些薄面，且试试这两盒香料，如何？”柳嬛舞诧异道：“蓝姐姐方才用的是香料？我闻着有许多名贵的药材味儿，还以为是什么补药呢，谁曾想竟是香料。”蓝沁水一笑，神色间颇有些得意，向柳嬛舞道：“这绿玉盒中的叫碧波露，珍珠盒中的叫盈罗烟，分别用了多种药材与花汁花液制成。这碧波露洒在身上的香味经久不息，盈罗烟服下后，会在唇上显出颜色的光泽，而且极为滋补。更妙的是若是这两种一同用，便互相融合，且会与人的体味相融，生出一种独一无二的香味。”柳嬛舞问道：“莫非这香料是姐姐所制？不然姐姐又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蓝沁水赞道：“妹妹果然聪慧！你也知道我母亲精于医道，而我姑母却是极为擅长香道，所以我便合二者为一了。”柳嬛舞揶揄道：“还是姐姐的脸面大，连嬛舞这不喜香料的人也要看姐姐的脸面行事了。”蓝沁水假意嗔道：“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柳嬛舞连忙闪躲，道：“好姐姐饶了我这一遭吧，妹妹以后不敢了。”蓝沁水道：“饶你也可，但是你这个冷美人可是要被我打扮一番的。”柳嬛舞笑道：“姐姐有命，妹妹怎敢不从？还望姐姐手下留情就是了。”见柳嬛舞依允，蓝沁水便忙为柳嬛舞装扮起来。
一时过后，蓝沁水看着柳嬛舞绝美的脸庞，满意的笑了。蓝沁水再三打量柳嬛舞后又道：“你这青绿间白的衣裳与这妆容不配，你在包袱里找找，看有什么其他颜色的衣裳没有？”柳嬛舞依言打**袱，蓝沁水看柳嬛舞的衣裳不是白色便是绿色，极是素净。无奈的叹了口气，叫来若研，道：“姐姐，去帮我们这个清高的妹妹取我新做的紫纱衣来。”若研依言取了紫纱衣来蓝沁水与若研帮柳嬛舞换上。二人刚收拾妥帖，就有小丫鬟菊儿来报云绍骞进府约蓝沁水柳嬛舞二人出去，二人忙出了房门来到正堂门前。
云绍骞看着蓝沁水与柳嬛舞快要进门时，忙起身向蓝员外告辞，唤住柳嬛舞与蓝沁水，走出房门，与柳嬛舞蓝沁水一同出去，到了大门前，云绍骞方转过身来，看到蓝沁水身后着了淡妆的柳嬛舞，早已愣住，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柳嬛舞。柳嬛舞被他这般看着，不觉脸红起来，她这一脸红，比方才的冷艳更是多了一份娇媚。蓝沁水看二人模样，不由笑出声。云绍骞自认失礼，便忙掩尴尬道：“你们二位今日可有什么打算没有？若是没有便一同去我府上如何？”你道云绍骞这话是何用意？原来云绍骞昨日未依母命带蓝沁水见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他认定蓝沁水不是他妻子的人选遂未带她去。至晚间回去母亲问起缘由，方知蓝沁水与云绍骞独处了一日，以为他们彼此有意，更是欢喜，心想自己离抱孙子之日亦不远。今日一早更是让云绍骞来接蓝沁水，看看蓝沁水的品性，若是品性好，便有命人上门提亲之意。云绍骞也深知母亲的心思，心想带柳嬛舞去见自己的母亲。却又不敢直言，怕唐突冒犯了柳嬛舞，只得绕着弯儿邀柳嬛舞去，这其中也自然少不得拿蓝沁水当幌子了。云绍骞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已想好等到柳嬛舞倾心于自己之时再向母亲禀明便是，遂如此问道。柳嬛舞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便同去了。还是你们二人同去吧。”蓝沁水听到柳嬛舞这话，只觉脸上火热，遂掩饰道：“你这是什么话？都是好姐妹，有什么不便的？况且我也是第一次去云大哥他府上，他母亲为人严厉不严厉我也不知，你与我同去，也好给我壮壮胆。”蓝沁水此话正中云绍骞下怀，于是他也说道：“你姐姐已这般说了，你也便听从吧。”柳嬛舞经不住蓝沁水的苦求，又有云绍骞的帮衬，便无奈的依允了。三人一同走出蓝府。
云府与蓝府相距不远，不过一半里的路程。不用多时，三人便走到了。云绍骞带领二人进入府中，只见满院芬芳，百花齐绽，原来云府上下到处都是各种花卉。蓝沁水不禁赞道：“真是‘花香满园亭，亭园满香花’啊！”云绍骞向二人说道：“因我长年在外征战，家母闲暇无事，他又极爱花草，便命人在府中各处都栽种了花草。”正说着，只见云夫人从正堂中走出来，见他们三人到来，连忙说道：“怎么来了还不进去？这两位姑娘哪一位是蓝姑娘啊，骞儿？”蓝沁水忙向云夫人行礼道：“伯母，我便是蓝沁水，旁边这位是我妹妹，陪我来的。怕是叨扰伯母清净了，还望伯母见谅。”云夫人见蓝沁水长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且又知书达理，心中着实喜欢。遂向蓝沁水笑道：“你们不来叨扰我我才要怪你呢，还说什么客套话呢？骞儿他父亲去世的早，我一个人抚育他长成人。这些年他又在外领兵打仗，偌大的府中更是冷冷清清，我呢，每日也只有侍弄这些花花草草解闷了。你们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又怎会生气？对了，你们看我也真是老了，你们走过来也应该有些乏了，我还只顾站在院子里同你们说话。来，快进来歇歇。”五人进入正堂之中，各分宾主坐下。
只见蓝沁水等云夫人入座后，便走近云夫人跟前几步，笑道：“云夫人，初次见面，我也没带什么礼品之物。因闻得伯母近日来身子不大好，遂特地将家里的百年雪莲带来给您补补身子。”云绍骞闻得母亲身体欠佳，忙道：“时下总是派人接您去京城同我一起住，你总是不听，身边少了我照看，这不身子又不好了？”云夫人笑道：“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去那作甚？更何况你父亲也在这无缘村，我又怎能离他而去？”又向蓝沁水道：“都怪骞儿，只与我说话，怠慢了蓝姑娘。”蓝沁水笑道；“伯母这是说哪里的话？不过云伯母留住在这无缘村的缘由倒是同家父一样，自家母过世后，他便不愿意去京城的宅子，说这无缘村是他与家母有过美好回忆之地。云伯母先别说什么其他事物，收下我这雪莲如何？”云夫人笑应道：“如此说来，这蓝员外倒与我是志同道合之人了？至于这百年雪莲你还是收回去吧。也难为你想着我，不过你第一次来便带这么珍贵的东西，岂不是太过见外了？”蓝沁水道：“云伯母说笑了，什么见外不见外的，不过是我的一番心意罢了，伯母快收下吧。”云夫人听得蓝沁水如此说道，也便不好推辞，遂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又命下人上茶，一时下人端上茶来，几个人慢慢品茶。而云夫人同蓝沁水却只说些“哪家的佳肴好”、“哪家的布匹极佳”的琐事。
云绍骞因蓝沁水与云夫人只聊些琐事，甚觉无趣，便忙找了个说辞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先回屋，云夫人闻得他不舒服，也知他是乏味这些，便不管他，只是命他好生歇息。云绍骞出了正堂，信步走到了花圃中间的亭中。悠悠叹息一声，云绍骞的眸中闪过一丝忧愁。自己对柳嬛舞的爱慕之情虽是只有短短两天，但却仿佛纠缠了几生几世，早已铭心刻骨。只是柳嬛舞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心思实是不好琢磨。
正在沉思的云绍骞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正在诧异是谁时，却有一股清香飘来，正是柳嬛舞身上的香味。心下一动，取出随身携带的冰玉箫吹起了那支《凤求凰》。柳嬛舞此时正在花圃边上，因众花团簇，并未看见坐在亭中的云绍骞。忽闻得一阵箫音传来，却是司马相如所作的《凤求凰》。箫音似乎很近，但却有一种悠远的意味，呜呜咽咽，如泣如诉。柳嬛舞不由得跟着箫音唱和起来。天籁之音传进云绍骞的耳中，“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更有清透如琴声的乐音传来，云绍骞内力深厚，对声音自是分外敏感，又因知柳嬛舞处并未放琴，遂断定并不是琴音。云绍骞稍运内力，便已分辨出是剑所发出的声音，向嬛舞一望，却是柳嬛舞取出随身佩剑，以纤纤玉手微运内力或敲之或扣之。云绍骞一笑，以剑为琴与他的箫音和鸣，也真是她这不染俗尘的仙子所为。
一曲终，云绍骞的声音传入柳嬛舞的耳中，“柳姑娘天籁之音真是令云某折服。倾城之姿，蕙质兰心，嬛舞，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柳嬛舞听得这话，面色微赫，心弦硬是被他那句“嬛舞，我果然是没看错人”所拨动。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云公子？方才是云公子在chuixiao？云公子果真是精通六艺呢。”云绍骞道：“柳姑娘谬赞了。看来姑娘也是才情出众呢。”柳嬛舞道：“多谢云公子夸赞，嬛舞担当不起。”云绍骞笑道：“若是嬛舞担当不起，又有何人敢当？”云绍骞看了一眼欲语的柳嬛舞，出言阻止道：“是传饭的时候了，不如我们回去吧。”柳嬛舞依允，二人一同回去。
只见云夫人与蓝沁水相谈甚欢，见他二人进来，忙停了话语。看向一旁的柳嬛舞，问道：“这位姑娘便是沁水你的妹妹？别站着，快坐到我的身边，沁水这么绝代风华，她的姐妹也一定不差。”柳嬛舞走至云夫人身旁，道：“这副皮囊怕是不及蓝姐姐的。”云夫人笑道：“这是你过谦了，我看你们姐妹二人一个是王嫱，一个是西子，各有千秋，各负倾城之貌。”又揶揄道：“柳姑娘如此自谦，将来怕是嫁不出去喽。你一过谦，那男子又不能见你的面，还不都走了吗？”一席话说得柳嬛舞面红耳赤，只得说道：“嫁人这事我从未想过，这以后的事，想多了劳心费神，想它作甚？”云夫人再次揶揄道：“怎么？原来不想嫁人啊？看样子还未遇上意中人吧。别急，缘分这事，是不能强求的，有时你看见它在眼前可实际却在天边，有时你看见它在天边，可它实际却在眼前呐。”一句话正触动柳嬛舞心事，柳嬛舞低头不语了。
一时饭已摆，各人用饭后回府，不消多记。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四回 翩翩少年慕青女 箫和剑琴凤求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