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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硝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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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搬完了,没错其实我这几年就写了这么点……憋打我高中太忙了我还复读一年TAT
感谢大家支持我会慢慢填的。
二少戏份有点少表打我咳咳……
毕竟祖宗打架我们小盆友很难插手【乖巧】
就……看着吧……
本章出场cp:浩斌、双少【cp戏很少几乎没有,细节抠糖吧诸位(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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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十五:
烟火纷飞,卷起枯草连天。
残月与星宿隐于遮云之下,黯淡的辉光浅浅倒映着蔓延的阴影。
『嗒————』
鞋底摩擦草地的声音响起,微风迭起,隐隐可看到暗紫裙摆下的厚重鞋跟。
戴玉辞落地收剑,负手而立,冷冷看着对面赤红色的身影坠落于地,喷洒的血液于身下弥漫,如同烈火中挣扎鸟雀的拔翎长哀,又好似糜烂迤逦的盛开艳画。
安斯艾尔生的一副好相貌,唇红齿白,殊色艳丽却不显阴柔女态。他并未继承幽冥本家的一席墨发,微长的褐发十分映衬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戴玉辞依稀记得长辈告知,曾经她有一个小舅舅,和安斯艾尔关系颇亲。
她那位小舅舅曾经说过,安斯艾尔只要笑上一笑,连身后的阳光都会失去颜色。
可惜,端的是君子如玉世无双,岂料美人皮下蛇骨心。
戴玉辞不曾见过那血泪烽火迎天的悲怆过去,或者说她不曾真正睁眼看到过被烟火映红下灰蒙蒙的天空。
她只知道,那夜的烟火只会比今日更胜,流的血只会比今日更多,哀嚎遍野,赤地千里。
安斯艾尔的这一点点血,即使流干流尽,也抵不过彼时的万分之一。
『还差得远呢』
戴玉辞面不改色,缓缓走到命不久矣的人影身侧。隐在面冠下的那双眼冷冷看着尚在起伏的胸腔,如同盯着一只濒死的鸟雀。
封号斗罗的体质确实非同一般,戴玉辞如今的修为尚不及安斯艾尔,她占了手中神兵利器的便宜,将其一剑挥落,却未能一击毙命。
若换其他修为不及者,恐怕早已尸首分离,命丧黄泉。
戴玉辞对嘲讽羞辱将死之人没什么兴趣,她只是想问一个问题,替已死之人问一个问题。
“你后悔过吗?”
你后悔背叛自己的故土家族,抛弃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只为换来那俗世中的浮华,换来那些一文不值的财富、权力、地位、名利。
世人总被凡俗的物质迷惑,而忘记的自我的本真,当蓦然回首之时,却总是为时已晚,唯余怅然若失的空虚茫然。
戴玉辞看着躺倒在地的人挣扎着扯出一个僵硬的笑,不知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亦或是笑可悲的宿命。
“你这种……蜜罐子里面长大的小丫头懂什么……当初被吞并的,不是你们东脉……”
“那个位置,凭什么我不可以……”
“明明小家伙只要……服个软就好了……大厦将倾,独木难□□种时候……大势所趋……谁会怪他……”
“咳咳……是他自己,不识好歹……”
“他说过……我穿红色最好看了……”
“如果当初他和我走的话,又怎么会……咳……”
戴玉辞看着安斯艾尔被泛上的鲜血呛得难受,殷红的热血顺着喉腔上涌喷出,将那身红袍印染深色。
『噗——————』
一声利响过后,那双曾被人夸过有光的琥珀色眼眸似是不甘晃动两下,随即逐渐黯淡涣散下去。
戴玉辞拔出插入脖颈的利刃,从袖中抽出一块白帕,慢条斯理的擦净刃上的热血。
有些人直到死会对过往所做后悔,而有些人,可能至死不会。
直到最后一刻,仍不愿放弃过往执愿的人,从不在少。
戴玉辞只是觉得可惜。这世界上最后一只朱雀陨落他乡,曾经等过他的人,也并未听到迟来的悔疚。
这世间勉强不得的东西有很多,他不悔便是其中之一。
戴玉辞挽花收剑,侧目看到缓缓而来的粉色身影,在他人未知时,眉目间已然舒缓情绪。
“贺君武运昌隆。”崔涟行垂睫敛色,微微屈身行礼,却被戴玉辞虚扶而起。
戴玉辞眸中的郁色似乎散去几分,崔涟行透过那双夜空般的眼眸,看到了许久未曾展现的光亮。
戴玉辞动了动唇角,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疾驰而来的金色身影扑了满怀,不由得踉跄后退几步。
“皇姐!你可算来了呜呜呜!你不知道我之前有多惨!摔下悬崖差点就没命了呜哇!我命好惨啊哇哇哇!”
跟上来的戴华斌等人眼见着从历史书上抠下来的某未来传世明君同小鸡仔一样扑进自家姐姐怀里,鼻涕眼泪一把的粘在锦绣龙纹之上,都不禁扶额扼腕。
果然……书中所写不可尽信……这位星仁帝年少时还真是活泼异常……
而被扑的戴玉辞面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崔涟行从侧面明显能看到她额间忽隐忽现的青色血脉,随后一个暴栗就赏了过去。
“混账!身为储君竟如此不知礼数,在外如此放荡成何体统!”看着自己被熊孩子眼泪弄脏的龙袍,戴玉辞气不打一处来又不忍心下狠手。
戴枫宸一听反而更加委屈了:“皇姐,我都差点死了,你就别再骂了……您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全是伤。”他伸手扯着戴玉辞的袖口指着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时的挫伤晃道,委委屈屈地哼哼唧唧。看着他这幅模样,戴玉辞叹了口气,也不忍继续苛责。
纤细修长的玉指轻轻抚上伤口,一到金色的光芒自戴玉辞掌心发出,浅金色的纹路也随即展现在戴玉辞的手臂之上。
而这道金光,映入一旁的戴华斌眼中,却让他惊得瞳孔微缩,脑海中如同有一道闪电掠过。
落在后面的霍雨浩不知何时上前:“她那块魂骨,和你的好像。”垂下眼睫,萦绕着淡淡冰雾的双眸流光溢彩,如银河流转生辉。
『不是好像,是一模一样』
戴华斌下意识的抚了抚先前想为戴枫宸疗伤时毫无反应的右臂,那里有一块和戴玉辞手臂上如出一辙的魂骨。
或者说,也许本来就是同一块。
戴华斌的喉骨轻轻颤了颤,他感到嗓子像是吞了一块儿坚冰一样生冷难受。他想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他的魂骨会失效,在这个受时空逆转的特殊磁场内,相同的两极是不允许同时存在的。
必须有一个要失效,而那个人是他。
可能是因为他的实力更弱,也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在这场大雾消散之前,他的魂骨怕是别想动用了。
一旁的霍雨浩看着陷入沉思的金色身影,没有再说什么。不知第多少次的阖眼探入心灵之海呼唤天梦他们,可仍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霍雨浩浅浅握拳,他没有告诉戴华斌的是,就在刚才,他尝试了一下:
『他的那块冰碧蝎魂骨,也不能用了』
霍雨浩睁眼抬眸,恰好对上了转头过来的戴玉辞。
他从那双面冠下的眼中,看到了骤冷的杀意。
……
戴玉辞其实很久没有杀人了。
她在几年前就已过不惑,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不知事又充满戾气的锋锐少女了。
十几年前刚刚登基时,胸中自有一派豪情壮志,有着延续自血脉的凛冽战意,热切的鲜血随着夜半时分在昏暗灯光下手指寸寸勾勒版图而暴躁沸腾颤栗,好似要突破皮肤喷涌而出。
那时她笑了,眼底微微的幽蓝似乎也随着血液翻涌而上,将那双如同夜空尽头的眼眸逼得蓝紫交加,好像要从中硬生生撕扯出一片血色来。
她开始整兵征伐,且颇爱御驾亲征,星罗每一场扩充疆域的战争都少不了她的身影。甚至中间有几年称得上穷兵黩武,她懒得理会言官的劝谏,即使知道这样不对,可她就是想打,必须要打,想让刀枪剑戟的烽火长烟和渗透衣襟的汗水血水充填空虚的内里。
她赢过也输过,但总归是赢得更多,甚至称得上所向披靡。她蚕食着周边小国的疆域,将他们一个个打上星罗的印记。每当这时,心中的空虚才会被弥补一二。
她也曾看到过那些小国的臣民义士对她这个侵略者投以愤恨呛怒的眼神,好似要把目光化作利剑撕裂她这副早已破烂不堪的身躯。每当这时她就会想到她出生的那晚,如果她的母族尚有残存之人,是否也会用同样的目光抱以屠杀者,她的父亲是不是也曾像那些刺杀她的义士一样恨不得撕烂那些人的血肉。
看到那样的眼神,她觉得自己该怕,或者该痛,可脑海中却幻想着应该大笑,最好笑得血泪滚滚而下却只能自己咽回咽喉,笑得肝胆俱裂身边人只能惊恐跪下直呼陛下。
可她没有,无论脑海中如何翻天覆地,她只是看着,冷冷的看着,随即挥手将闹事者带下。
因为她没有阿娘会替她擦去眼泪,也早就没有阿爹抚摸她的头顶。
她不曾亏待扩充疆域中的子民,她对所有星罗疆域内的百姓都一视同仁。因为她明白,在遥远的未来,他们或者他们的子孙后代会真正心向这个国家,心向星罗的帝王,即便他们未来将承认的天子并非是她。
征伐、合并、扩充,这是每一个帝国行进历史上的必然,这是统一大道上躲不过的斑斑血泪。
唯有经历这场血流成河,才能真正成就一个稳固强大的帝国,才能让盛世永昌成为可期。
她知道自己未来的谥号必定是『武』。铁马冰河,万里峥嵘,她的功绩似乎称得上千古明君,可她的行为又好似张扬恣睢的暴君。
不过好歹她不是昏君,百年之后也不算对不起天下苍生和列祖列宗。
她的最后一场征战就在明斗山脉,这场十几年前拔地而起的高大山脉割裂了原本庞大的部族。她化整为零徐徐图之,先是蚕食了山脉内的势力,将其彻底变为星罗土地,又借助山脉险势将外围虎视眈眈的残余势力打得溃不成军,将他们赶出千里之外,再不敢觊觎明斗山内的地域。
此后,她便卸下戎装再不征战。她的军队将士尚在,还可继续随她征伐扩土,可国库日渐空虚,刚刚合并的土地也需安抚治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还是懂得,星罗帝国已打下万年前就已湮灭的斗罗帝国的半壁江山,也就是占据了整片大陆一半的领土。天下一半皆归于他们戴氏宗族,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她并非好高骛远只顾眼前利益之人。有明斗山脉倚作屏障庇护,这广袤的土壤足够给后面那些小辈们当折腾的家底了。
这几年里她兢兢业业算得上励精图治,再加上年纪渐长,年少时体内奔腾的血液也平静下来。安稳日子过惯了,刀锋上的血也早就淡了,更是很久没有亲手杀过人了。
可是就在刚刚,她杀了这世上她最应该杀得人之一,抬眼又看到了一个让她不喜的身影。
那一瞬间,她好像又找回了曾经血液颤动似要蒸发的感觉,有什么回忆在脑海中翻滚搅碎,那些碎片如同摔碎的琉璃噼里啪啦的落在她眼前,反射着刺眼的光,让她眼前一白。
她觉得她的剑又在翁鸣,叫嚣着让她拔剑出鞘,把剑锋的血意再渗得更深些。
可她知道那不过是一个三环的少年,是一株尚未长成的青壮树芽,她一剑就可斩下他的头颅,但那喷溅的鲜血也滋润不了她那干涸破烂的心。
可她转眼好像又看到什么,金色灿烂如耀阳,好似明光刺得她双目酸涩发痒,又有薄雾弥漫遮掩视线。
好狼狈,她想去下面冠擦一擦眼睛,可属于帝王的孤傲却不允许。那不过是几个万年后尚未成熟的小辈,如若不是这场星河逆转,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她于他们而言是历史尘封中遥远而又厚重的一页,他们于她而言是曾经畅想过的不虚此生的明媚未来。
已经过去这么多个万年了,时光匆匆,似水流年,即使面容相似又说明得了什么呢?
可她还是走了过去,走到那个即便隐于人群也如耀阳夺目的少年。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戴华斌”戴华斌并不知晓这位前辈何意,可他知晓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位彪炳史册的千古女帝。
“琅殿玉砌是曰华,文昌武兴是曰斌。”
“好名字,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并寄予厚望。”戴玉辞伸手,指尖将要触到那金色的发丝时顿了顿,似乎有些青涩和无措。可最终还是如若无事的将手放到戴华斌的头上,不怎么熟练的抚了两下。
“……”戴华斌是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还能解析出这么复杂的含义。而那个意味不明的抚摸更是让他有些头皮发麻,身体像是过了电一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自小和戴浩相处时间不长,更多时候只能仰望那高大的背影,直到那原本清晰的身影在童年的记忆中化作模糊的一到印记,如此自然从未得到过父亲的爱抚。而母亲那温柔坚韧的身影和香甜的气息在他步入学院过后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境。
除了大哥,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摸过他的头了。
“你要好好长大,顶天立地。更要喜乐安康,长命无忧。”
戴华斌听着那句祝福,湛蓝的双眸对上面冠下的眼眸。
他看不清里面涌动的复杂情绪,却看清了那双眼睛。
厚重的暗紫,眼底却有一模深沉的幽蓝。
如同夜空尽头的颜色。
“我知道了”他对上那双夜一般的眼眸,想到了曾经跌入的幻境,一瞬间好像明白了很多。
“我和他真的很像吗?”戴华斌轻声问道,戴玉辞却并未回答。
她没有回答,却有一句话缭绕在她的心尖,却最终没有宣之于口。
『钟鼎九淬是曰华,日昭珠玑是曰璸』
这才是,当听到那个名字时,她真正想说的答案。
戴玉辞还想再说什么似的动了动口,可一瞬间,瞳孔骤缩,猛然回首,腰间长剑不知何时已出鞘落入手中。
“江潮,去!”半空中一道裂缝撕扯开来,戴玉辞先发制人,锋芒掷向来者。
『珰——————』
本以为血溅朱红,却看到寒芒微闪,锋锐的剑身竟是刺中一道寒冰玉髓,随即被弹回戴玉辞手中。
众人这才看清,那同样是一把剑。
如玉髓清澈,剑柄剑身一致通透。
只可惜明珠蒙尘,本应澄澈无暇的浅碧剑身竟黯淡无光,如灰翳入骨,截断清冽。
“紫冥天权,好剑,可惜,用剑的人欠些火候。”来者一席黑袍,面容隐于阴翳之下,却无端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别叫这个名字,难听。”戴玉辞挽了个剑花,“叫它月落江潮,我阿娘起的名字,好听。”言罢嘴角竟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十分温和浅淡的笑。
“别在本座面前提那个贱人!”寒芒破空却被瞬间斩碎,戴玉辞面冠未褪,一旁的戴枫宸暗叫不好,知晓她定然变了脸色。
“你妈喊谁贱人呢?!贱人生的贱种也配在朕面前大放厥词,林北他妈的今天教你做人!”戴玉辞径直丢了风度破口大骂,随即冲至半空,与黑袍人战作一团,金铁相击如流星飒沓。
话不投机半句多,戴华斌一众人看着两个人莫名其妙打起来,多少有些发愣。
“不是……怎么就打起来了?”夜空天裂,尚未清楚来人身份就已是刀光剑影一片。崔雅洁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却没看到一旁戴枫宸阴沉晦暗的面色。
不该来且讨厌的人……出现了……
戴钥衡将戴华斌拉到身后,盯着半空中全然看不起的两道身影,蹙紧眉头,陷入沉思。
他想起了当初斗魂大赛时的一件事,当初惨死郊外的南门梓和崔梦漪,是被人活生生抽空魂力致死。
虽说他当时也没准备放过两个人,派了手下去清理并且准备把脏水泼给邪魂师。可谁知道这两个倒霉家伙被人抢先一步残杀,且死象凄惨,难得让戴钥衡多了几个心眼去查探了一下。
若他记得没错,当时两人身上残余的魂力波动,和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袍人身上的魂力波动相同。
可即便对方杀了南门家的继承人,戴钥衡也能笃定的是,这个人,只会是敌人,绝不会是朋友。
一行人心思各异,只有紧盯着战局的崔涟行逐渐面露忧色。
他知道,他的陛下,尚且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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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这章想再写点儿,想了想还是先发出去吧……五千多应该也不算少了【挠头】
毕竟大家等了很久没点表示也挺心虚的……
高考完没几天家里就出了点儿事儿,然后就是报考档案等事又折腾好久……目前算是刚清闲下来……
说实话经过高四毒打码字速度快不到哪里,希望大家谅解【以及河南朋友复读需谨慎啊不然像今年河南文科分数线暴涨二十真是人都麻了】【到头来还是河南文科人输得最惨】
本章出场或是提到的人物前面二少幻境的几章有所提及,可回去翻翻伏笔,应该能差不多理清人物关系。【理不清没关系后面几章一完差不多也清了】
以及某人的玉髓剑嗯……就是高冰、玻璃种翡翠那个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