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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冥神魔帝死不足惜 ...

  •   宛长歌睁开眼睛时,自己坐靠在一块石头旁,浑身疼痛难忍,周围弥漫着的血腥味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背后被石头硌的很难受,可是他根本起不来,只是瞪大了自己浅红色的双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阳光……很刺眼,但是,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光了……

      头痛欲绝,他似乎遗忘了什么……

      艰难地移动了身体,四周只有那荒芜之地,四处可见的尸体……

      一片生灵涂炭……

      啊,记起来了,他是魔界宗主,人人得而诛之的“冥神魔帝”……这个称号,宛长歌觉得实在是符合,他可能真的是离冥界最近的人了吧……

      可是毕竟他曾经也修仙,也救过人,也为他们做了很多事,被他们所尊敬。

      可是后来人人称赞的宛长歌,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其实他自己也想知道……

      宛长歌脸上一抹苦笑:“真是讽刺……”

      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嗓子里还有血,那味道,宛长歌已经尝到了,沙哑的声音在脑子里不停放大,再放大……

      一直在耳边回旋。

      “讽刺……讽刺……”

      真的,疼得受不了了,好像被人刺了无数剑一样,宛长歌不停冒着冷汗,无奈全身无力,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

      眼前的光好像暗了许多,一个迷迷糊糊的人影挡住了光亮。

      那个影子一直在向他靠近,宛长歌想瞪大眼睛看清这个人,可是无奈越来越模糊。

      这不会,是一场梦吧……

      可是那个人,感觉好熟悉啊……

      还没有等到那人走到他眼前,宛长歌已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算了吧,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就这样死了都好……

      .

      “宛长歌,醒醒……”

      “嘶……”宛长歌睁开眼睛,眼前终于恢复了正常,只见一双深棕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宛长歌瞬间惊醒。

      “靠!白渊你干嘛!”

      白渊往后退了几步,无奈耸了耸肩,嗤笑道:“我不是说你啊长歌,之前不是很猖狂吗,怎么现在才撑了一会儿就晕了?!”

      宛长歌扶着额头坐了起来,听见他的话不由得一愣。

      他晕过去了?开什么玩笑,堂堂魔界宗主,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怎么,好像不记得了……

      宛长歌一向不会在白渊面前服软:“关你什么事,话真多!”

      白渊翻了一个白眼,道:“好,不关我的事,但好歹也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就不感激我一下吗?!”

      “啧……”宛长歌十分不满,他可不想感谢别人。再说了,他也没让白渊去救他啊……

      宛长歌坐在床沿边,一旁的白渊还在熬药,中药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屋子。宛长歌皱了皱眉,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味道,曾经那个人的屋子里,也是这个味道,闻着就让人心烦。

      宛长歌抬起自己的双手,撩起黑色的长袖下面,一根红色的长绫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两边各一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他的护腕……

      宛长歌举起手来,道:“这是你绑的?”

      白渊只是回头撇了一眼,继续熬他的药:“啊,是啊,不然你以为谁绑的,我还要继续看你发疯吗?!哦,头绳在旁边的柜子上,自己绑,我可懒得帮你了。”

      这红绳,是锁魂绫,由于在宛长歌体内的魔灵过于强大了,强大到宛长歌自己都无法控制,所以才会给他缠上锁魂绫。

      手上的两根不到迫不得已不可以取下,而当做发带的那一根,缠上了宛长歌就只剩下普通魔族人所持的灵力,一旦取下,能量增大数倍,不过勉强在宛长歌的控制范围内……

      白渊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回应了,只听见宛长歌的长发扫过床头的声音。

      白渊不由得回头,见他已经整理完毕,忍不住说:“你连一声谢谢都不会说吗,我好不容易救了你,还帮你抑制住了体内的魔灵,你居然不知道感激?!”

      宛长歌白了他一眼,道:“谢你干什么,当初是你自己说要跟着我的。”

      “行,”白渊转头盛了一碗中药端过来,“我自讨苦吃,快把这碗药喝了。”

      宛长歌接过碗,喝了一口,皱了皱眉,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谢了……”

      白渊瞪大了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怕不是出问题了,立刻退后好几步,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是宛长歌吗?!”

      宛长歌一仰头,喝完碗中那苦到快让他翻起白眼的中药,放下碗,抹了抹嘴角,道:“就这一次,以后你听不见这句话的。”

      白渊立刻道:“哎呀我的祖宗,你以后可别说这句话了,太违和了!”

      宛长歌撇了他一眼,那眼神吓得白渊直哆嗦,赶紧摆手道:“唉唉唉,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你好好呆在这里养伤,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说完立刻桃之夭夭。

      宛长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百感交集。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时不时传来阵痛,可是他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痛楚……

      再疼的伤口,也是会愈合的……

      宛长歌也总算记起来了,他昏迷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堕入魔道之后,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是杀了几个曾经欺负过他的小喽喽,一群喜欢抢劫的流氓……

      但是人们偏偏就是不肯放过他,一提到他就骂,能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宛长歌觉得冤枉,明明修魔的人那么多,干什么就骂他?!好吧,谁叫他要死不死坐上了魔界宗主这个位置?!更不要提他那个好“师父”因为他修魔一事气急攻心,差点没救回来,醒过来就把这件事盖在了宛长歌头上。

      真的冤枉啊……宛长歌明明都已经退出师门了,他爱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偏偏就是要赖他?!

      后来百姓们连着仙界一群所谓“德高望重”的老头和他们门下的弟子,在云天向他宣战。

      云天是一个山谷,四周皆为群山,山谷底阴森无比,世间传闻,是“冥神魔帝”的老巢。

      可笑至极,宛长歌自己都不喜欢这种地方。

      关于魔族人住的地方,世间有很多推测,云天山谷底,浮华火山口,冥河河岸……反正都是一些危险,恐怖之地。

      想到这里,宛长歌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果让他们知道,魔族的人都住在一个青山绿水环绕的小村庄里,他们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这座山无名,这个随意建造起来的村庄也没有名字,四周有结界保护,人们看不见,也进不来……

      其实原先魔族也是住在那些可怕的地方,但是有什么办法,好地方都被其他人占完了,他们住在那里也是无奈之举。

      直到宛长歌坐上魔界宗主的位置,才带着他们找到了这么个山水宝地……

      宛长歌自然不想去,但堂堂魔界宗主,冥神魔帝,面对他们的挑衅却往后缩,岂不是丢了颜面?!

      更何况,他们竟然厚颜无耻的拿之前他珍视的东西作为要挟。

      宛长歌草率的带了五百多人去了云天,白渊作为支援,在镇里等他的消息。

      可是谁知道他们人多势众,宛长歌在混战中,不知道被谁拉扯掉了双手的锁魂绫。当做头绳的锁魂绫早就被他自己取掉,可是剩下两条锁魂绫落地后,宛长歌立刻头痛欲绝,瞬间失去了意识,变成了一具只会杀人的行尸走肉……这一战,打了三天三夜……

      而云天,也变成了那群人的葬身之地……一千多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也包括宛长歌带去的那五百人……他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杀。

      浑身沾满鲜血的宛长歌总算找回了些神志,本来身上的深蓝色长袍已经被血染成了紫红色,原本披在身上的黑色斗篷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他也身受重伤,拖着这具几乎不受他控制的身体,坐在一块石头边,模模糊糊直到被其他人所困的白渊找到了他……

      思绪中断,宛长歌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两条红绫,在心里直叹气。

      “我不想这样的……”宛长歌轻声喃喃自语。

      他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他们的。去那里只是想让他们知道,魔界不好惹,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的生活……

      可谁知道,闹了这么一出……

      这时白渊推门而入,语气里有了难得的兴奋:“好了,我已经派人出去大肆宣传你已经死了的消息,过不了几天,所有人都会知道的!”

      宛长歌点了点头:“也好,我也有时间去调查我的事了。”

      白渊挠了挠头,说道:“那个……你带过去的人,要不要……”

      宛长歌点头道:“派人去把他们的尸体带回来吧……”

      白渊明了。

      白渊追随宛长歌很久了,自从他坐上魔界宗主位置的那一刻起,他就跟在他身边……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主仆关系,在别人眼中,他们与亲兄弟没什么两样,打打闹闹,相互调侃,好不快活……

      除了白渊也没有人更了解宛长歌了,白渊知道他想要的,不过是自由,然后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而从今往后,宛长歌这个人,将在人们眼前,彻底删除。

      这就是宛长歌想要的,仅此而已。

      ……

      “白渊,陪我出去走走吧……”宛长歌拿起一旁的深蓝色长袍套在自己身上,站了起来。

      白渊自然不会拒绝,只是提醒他:“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宛长歌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道:“已经一个月了,没事了。”

      可是,心里空空的,很不舒服……

      从他们住的地方出去,是一个庭院,假山,河流,木桥,花花草草,应有尽有……

      闲情逸致的好地方,却让一群魔族的人住在这里,可真是讽刺啊……不过也没关系,宛长歌很喜欢讽刺别人,也很喜欢讽刺自己……

      沿着前面的路走过去,就是他们建造的无名小镇。其实和平常的镇子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卖的东西,除了平时用品,多了一些修魔秘籍还有其他一堆奇奇怪怪的法宝。

      不过还是挺热闹的。

      原先嘈杂的集市,人们见了宛长歌都纷纷行礼:“宗主好。”

      宛长歌点了点头,集市上又重新热闹起来。有几个平时和白渊关系不错的还敢上来和他勾肩搭背地说上几句。

      魔界规矩只有一个,若是想杀人,不可伤及无辜,只能杀那些罪该万死的罪人,或者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人。

      解决不了的,放着,他来。

      很简单,也很粗暴。

      不过大家很喜欢这个规则。

      穿过集市便是竞技场了,许多魔族人都会在这里切磋,这里的执掌者,就是上一届魔界宗主,宛岐寒。

      此时宛岐寒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竞技台上两人的切磋,无意间的一睹,看见了宛长歌。

      “哟,这不是宗主吗?!”宛岐寒咧了咧嘴角,“稀客啊。”

      宛长歌根本不想理他。

      白渊则是翻了一个白眼,送上一个假笑:“稀客?!不敢当不敢当!”

      “啧,那可不是吗,”宛岐寒扭头看向竞技台上,“听说宗主大人在云天差点被一群人围攻死啊,怎么还能回来呢?!”

      “你……!”白渊急了,握紧拳头就想上前跟他打一顿。

      宛长歌出手拦住了他,眼睛除了瞳孔的颜色深了几分,没有再多说任何话。

      “长歌……”白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却被他冷漠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这回,估计是生气了……

      宛岐寒嗤笑一声:“呵,难道我说的话伤了宗主的自尊心吗?!也亏你配得上深蓝色,真把自己当成神仙啦。哦,也是,你曾经也许是吧,还差点飞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宛长歌转头就走,把宛岐寒的狂笑声扔在后面。

      他不是第一个人笑话自己深蓝色的衣着,不过也是可惜了,现在制定规则的人是他,不是宛岐寒。

      宛长歌走出了几步后回头对他一笑,血色的瞳孔似乎真的要溢出血来:“现在我是宗主,要把你这个手下败将赶出去不需要任何力气,你最好好自为之。”

      转头继续往前走,举手摆了摆手:“当然,你想跟我再比试一场我随时奉陪。后会有期。”

      宛岐寒气得嘴角都在颤抖,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一旁的白渊捂嘴偷笑一声,赶紧跑了几步赶上了宛长歌。

      宛长歌十五岁时来到魔界,打败了比他大了三岁的宛岐寒,成为了新的魔界宗主。

      已经四年了,宛岐寒已经输给他四年了。

      今后,还会继续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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