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就手[网王同人]》秋水泱泱

47、Chapter23.措手不及的突变

　　千宫代秀次神色突然变得得意骄傲起来，他向来以自己的儿子为傲，不管儿子做了什么，在他看来都是无可挑剔的，所有人都应该额手称庆。
　　美幸看看父亲，又看看弟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理智上告诉她小望所做的都是为了父亲好，但看父亲这样绝望，心里疼起来。
　　千宫代雅川仿佛突然衰老了几十岁，他颓然地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挫败。他，果然不是经商弄权的那块儿料。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妻子握着他的手，“……不要去报仇，我只希望我爱的人，你和小幸都好好的，快乐健康地活着。……你答应我，要看着小幸出嫁……”
　　他答应了葵子，却没有做到。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却原来他只不过是别人掌中一枚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他承认了，他没有弟弟的经商手段，也没有千宫代望这样优秀的儿子。
　　他输了——

　　国家经济检查局的人在千宫代财团总部呆了一个星期，除了一些税务上的漏洞，没有查到更多的证据。他们“突袭”了千宫代家里，在千宫代雅川那里找到走私的证据，千宫代雅川被当场拘留。
　　美幸看着父亲被带上警车，全身冰冷，手脚开始颤抖起来，无法克制。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美幸姐姐，”小望抱住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劝慰，“不要担心，伯父不会有事，我保证。”
　　“小望——”她抓住他的胳膊，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美幸去休息了，小望掩着嘴轻咳，淡淡的血丝溢出嘴角。千宫代秀次心疼地不得了，心里也有些吃味儿，“你对小幸他们比爸爸都好，也不想想你的身体。别逼着我禁足你。”
　　小望靠在父亲身上，又咳了几声，笑起来，“爸爸你才不会舍得。我喜欢美幸姐姐，爸爸。”
　　“知道了。”千宫代秀次咕哝着，抱怨心外向的儿子。他的兄长从来没有经商的欲望，也没有相应的才能，年轻时候自动放弃继承权选择成为一个医生，他没说什么，千宫代家总要人来继承。兄长结婚，生了一个女儿，他都知道，虽然没有去参加。他没想到葵子的死亡会给兄长带来那样沉痛的打击，性情大变。他其实没有想和兄长争什么，兄长想要千宫代，他也可以给他，但他不能看着兄长把千宫代家当成复仇的筹码，他必须要为其中无辜的人负责。
　　千宫代秀次心疼地看着儿子，“这些天你歇着，这些事我来处理。”那些所谓的“走私的证据”，仔细检查都是漏洞全出。他一直跟在兄长身后擦屁股贴补丁，毕竟执掌千宫代这么多年了，让某些东西完全消失的手段还是有的。
　　他的兄长真不是这方面的长才，尤其是半路出家的。低头看脸色苍白的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小子就是一操心的命，儿子很能干，手段却过于狠厉，不够圆滑啊。偏偏这儿子身体还不是顶好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不到一天的时间，千宫代雅川就被人保释出来，东京最知名的律师。他不知道谁有这样的能耐可以请动这样的人为自己辩护，在门口他看到千宫代秀次。千宫代秀次倚着车门，站在阳光下，抬头向他看过来。
　　“大哥。”
　　千宫代雅川觉得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小时候他们兄弟感情很好，弟弟总爱跟在他身后，像甩不掉的小尾巴，他们说着幼稚的梦想，用最单纯最美好的心情。他说他将来要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孩子不认同说哥哥将来会继承千宫代家。他哈哈笑着，我才不会继承千宫代家，一辈子被锁在一座大笼子里……后来他真的放弃继承权，离开千宫代家，自从那之后，他们渐渐疏远了。他忘记了他们曾经那样亲密，那样要好过。
　　秀次，……
　　什么时候他们反目成仇？他以为是他设计害死了葵子，所以他想报复所有不让他幸福的人，为此他甘愿脏了手，脏了心，他把这定义为自己付出的代价。

　　“秀次，我错了吗？”
　　“我说过，葵子的事和我无关，你不相信。大哥，我和小望都不希望你趟进这滩混水里面来，葵子不希望，小幸也不希望。”千宫代秀次看着车窗外向后掠去的风景。“曾经我羡慕你的幸福，你有葵子，小幸活泼健康。而我，千惠不在了，小望是个病秧子，有段时间我很恐惧，不知道他能不能养活。”
　　千宫代家的某些人想要从他手中分割权力，但是千宫代家他一家独大，想要制衡他，必须有一个名分上足够和他分庭抗礼的人，他们选中千宫代雅川。

　　“美幸姐姐。”
　　美幸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往教室走，半路被小望截住。
　　她变得沉默，完全没有往常的活泼，梨子和她说话，她也爱答不理。最近千宫代发生的事梨子知道，却不详细，拖着美幸去餐厅。点好了午餐，美幸却没有食欲，吃了几口就推开了。
　　梨子很想对她的脑袋抡一记黑拳，想想最终忍下了暴力。美幸想一个人静一静，去了图书馆，翻开的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梦游地办了借书出来。九月末的天气渐渐有了秋天的痕迹，道路旁边的花圃里，秋牡丹秋海棠盛开了。

　　小望的表情不很好，脸有些苍白。他身体不好，尤其进了秋天之后。
　　美幸挤出一个笑容，“小望。”
　　“伯父被保释出来了。”小望说。
　　美幸眼睛里透出光来，心里如同掀掉一块巨石，轻扬。
　　“但——”小望看着她，脸上眼里没有轻松或者喜悦。美幸的心沉下来，“但什么？”
　　“伯父现在在医院，”小望看着她的脸色，“爸爸刚给我打电话，他的意思让我暂时不告诉你，慢慢跟你说。”美幸心中的不详渐渐扩大，直到把她吞没，小望的话清晰地传进她耳中，“……我认为美幸姐姐你有知情的权力，虽然这不是件好事，很残忍。伯父被检查出来患了脑癌，晚期。”
　　哗啦——
　　美幸抱着的书掉在地上，她像是傻了一样，呆呆木木。小望扶住她，又咳了一声，嗓音虚弱还有些嘶哑，“你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美幸姐姐，伯父最希望看到的是你的笑容……”
　　眼泪渐渐从她眼中涌出来，划过她的脸颊，滴在脚下的柏油路面。
　　“我要去医院。”她说。
　　小望点头，“车子已经等在校门口了。”

　　千宫代雅川突然昏迷，千宫代秀次把他送进医院，最后确诊为脑癌晚期。对于这样的诊疗结果，千宫代雅川一点也不意外，仿佛他早就知道。
　　千宫代秀次看着手里的确诊单，千宫代雅川坐在病房的床上淡淡地微笑。
　　“秀次，”千宫代雅川看着弟弟，他已经知道当年葵子车祸的始末，那时他被仇恨蒙蔽了心，许多破绽漏洞选择视而不见，其实他这个弟弟根本没有对付他的动机。权力继承权什么的，早在他离家的时候已经被弟弟掌握在手里了，那么除了这些，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矛盾？“对不起，秀次。”
　　千宫代秀次笑，“兄弟之间说什么。”
　　千宫代雅川看着他手里的诊单，“年初我就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漠然让千宫代秀次有些气恼，“你还有小幸呢。”
　　千宫代雅川看着病房的窗户，外面秋高气爽，“手冢家的孩子很好……”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女儿的幸福换什么，他只想女儿幸福，在他离开后可以有人让她依靠。“何况，你不会不管她的，小望很喜欢小幸。”
　　“你别算计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