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世界的尽头》七里马

11、第 11 章

　　流苏式璀璨大型水晶吊灯旋吊在雕刻成花圃形状大的天花板上，光亮切割成小片的晶莹，在各色的礼服上璀璨着光芒，四周是亮堂的白色墙壁，黑白色的侍应如同燕尾蝶穿梭在其间，角落里的青花瓷瓶散发着古典而庄重的气氛，流光的淡棕色的地板上有着几桌金色的遮布的大型餐桌，上面放满了各色的餐点和酒水。
　　我带着好奇和惊叹挽着杜晨的手进场，这小子今天也绅士得很，略略挑红的头发,黑色的西装，系着黑色蝴蝶结领更显身姿修长，俊秀高挺别说有多帅气夺人了，简直就一阳光型大帅哥。
　　但是他的绅士有礼只是针对别人，在我对着他的外貌稍稍泛着花痴的时候，他挑挑眉，蹦出一句，“怎么样，我帅吧？”
　　当一个帅哥说自己帅的时候，不是自大，就是自恋，很明显他两者都属于，我注意到了场合，只是失笑的转过了头，然后略略抬起下巴，语气轻描淡写的说道：“刚能入得了本座的法眼。”
　　杜晨看着我笑了笑，又一脸绅士优雅的看着前面了，我不禁撇撇嘴，这小子，在我的悉心教导下，抗压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我也一副俨然大家闺秀的姿态打量着周围的人，实际上除了微笑，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从我和杜晨一进场开始我就很敏锐的注意到了，大厅右前方的几个年纪在五六十岁的人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红色的液体在他们的酒杯中漾着光，时而笑着看着我们，时而略微凑近一点说着什么话。
　　我用手肘推了推杜晨，用眼神示意，小声的问道：“那几个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杜晨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然后低声说道：“我爸爸和李叔叔。”
　　我眨了眨眼睛看杜晨：“就是他们？”
　　杜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可答应了我的，可不能临阵脱逃。”
　　是，我知道我答应了他帮他应付他的爸爸，还有那个什么服装业大王李什么来的，但是……一看到那两个精明男人沉静如水的目光时，我心里就会微微发抖，就跟我小学碰见老师一个德行，又敬又怕。
　　杜晨已经带着我慢慢朝他们走去，我定了定神，我就是这点好，想得开，来都来了，横也一刀竖也一刀，反正都是一刀，早切早好。
　　杜晨也小子也跟我差不多，虽然是自己的爸爸，可看得出来，也是怕得要死，恭敬地走了过去，然后低声叫了一声：“爸。”转头又看向了旁边站着的一对父女人叫了一声：“李叔叔，微微。”
　　杜爸爸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转过头打量着我来了，我勉强的保持住了脸上的微笑，听着杜晨介绍道：“爸，这是我的女朋友陆小西。”
　　我有些害羞的叫了一声：“伯父。”
　　黑色西装，体型厚实的杜爸爸瞟了我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顾自得的跟着那个什么李叔叔一起说话了，我手心早已捻出了汗，杜晨侧过头看了看我，宽慰的一笑，心里不禁顿时放松了很多。
　　这是那个名叫微微的女生走了上前，刚刚她站在她爸爸后面还不觉得，现在一看，可真高啊，差不多有一米七左右了，一身深红色的斜肩长群，崇高盘发，间或点缀渺小的闪亮发饰，手里轻轻挽着一个银色亮片小包，皮肤白若凝脂，明眸媚如秋水，一颦一笑间都说不尽的风情万种，我都不禁暗自腹诽了，杜晨这小子，眼光真是差得可以，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生竟然都想要拒绝，都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那女生悠悠地走到杜晨的面前，巧笑嫣然的柔柔喊了一声：“阿晨哥。”
　　然后又转到了他身边挽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笑着说道：“阿晨哥，我刚从美国回来，一直都没和你叙叙旧，你陪我走走吧。”
　　杜晨有一瞬间的迟疑，那女生又笑着说：“你可是答应了你uncle要多陪陪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此时，我非常大度的插了一句嘴，“杜晨，你就陪她去吧，我没事的。”
　　那女的瞟了我一眼，然后又直接无视掉我了，我蓦然心里平衡了，果然上天造人都是公平的，那女的又漂亮又有钱，不过看性格应该不怎么样，不禁让我心花怒放的想到，我陆小西也终于能碰上传说中的钻石女配了。
　　杜晨看着我然后朝我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我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叫他赶快走，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我不禁感叹道，真是人无完人。但是当我转过头时，我才有蓦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只剩我和杜爸爸，李叔叔他们了。
　　我正思索着应该用一个什么借口走开，面前的杜爸爸和那个李叔叔说了一阵什么，突然转过头对我说道：“陆小姐和阿晨是很好的朋友？”
　　杜晨都说了是女朋友了，您不愿意，也不能不相信呀！
　　我微微一笑，捋起耳边的碎发，恭敬的答道：“超越了好朋友。”
　　杜爸爸依旧看着我说：“不知陆小姐在哪里高就？”
　　“我还在上学。”
　　正想着他下一个问题，肯定是问我在哪所大学。他却忽然问道：“不知陆小姐和阿晨是怎么认识的？”
　　我笑呵呵的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这个问题他有没有问过杜晨，要是我说错了，岂不是穿帮了，于是我模凌两可的说道：“是靠缘分吧。”
　　杜晨爸爸盯了我一会儿，轻饮了一口杯中的液体，我正提心吊胆的想着他还会有什么问题问我，此刻，却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许飞飞便悠然一笑：“真的是你，小西。”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那个男子，正是当初在酒吧里救了我和她的那个人，不由得感叹这世界真的好小。
　　许飞飞有些惊喜的拉着我的手说道：“小西，真想不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我还没开口，许飞飞身边的那个人却上前朝着杜爸爸喊了一声：“爸。”这下我又呆了，许飞飞站到了我旁边悄悄拉了拉我的手说道：“你知道吗，杜旭竟然就是那天救了我和你的人。”
　　我呆呆的点了点头：“现在我知道了。”
　　这时杜爸爸看着许飞飞说道：“飞飞，你爸爸来了吗？”
　　许飞飞微微笑着说道：“杜伯父，爸爸好早就来了，一直都在找着您和李叔叔呢！”
　　杜爸爸和李叔叔一笑，相视笑道：“这老许！”
　　杜爸爸朝着杜旭说道：“阿旭，你好好陪一下飞飞，我和你李叔叔去找你许叔叔了。”
　　杜旭淡定的点了点头，杜爸爸和李叔叔就走了。
　　杜旭走了上前对着我说道：“你好。”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好。”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语气万分感谢的说：“上次真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一直都没有机会道谢，想不到这次这么巧竟然碰到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杜旭看了看我说道：“你是杜晨的女朋友陆小西？”
　　我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提及这个话题，但还是中肯的点了点头。
　　杜旭看着我一笑，并不说话，目光如同清水仿若可以透进人的内心，许飞飞接口笑道：“原来杜晨竟然是杜旭的弟弟，真的太巧了。”
　　杜旭也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很巧。”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说巧的时候，一直都是看着我的，清水般的目光沉静如镜，似乎一直在观察着我的反应，我的直觉感觉出来，他对我没有好感，甚至都有一些防备，我很纳闷，为什么他对我是这样的态度，难道我做了什么惹恼了他的事情吗？可我们也只见过两次面啊！
　　杜旭又转过头对着许飞飞谦谦一笑，他比杜晨稍高一点，白色的西装显得他玉树临风，气度卓绝，和杜晨相似的眉眼却透露着不同的风度，相比于杜晨的大男孩气质，他的那种帅气似乎用俊朗和温润两个字来形容更合适些，简直如同古装剧里满腹诗书的翩翩家公子，腹有诗书气自华，一张始终微笑着的脸，一双始终平静着的透亮眼睛，让你在他的面前既觉得舒服又觉得无所遁形。
　　我低下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杜晨和那位名叫微微的人已经回来了，顿时我们三女两男绕成了一个大圈，我的左边是杜晨，杜晨的左边是那个叫做微微的女孩，微微的左边是杜旭，杜旭的左边是许飞飞，许飞飞的左边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组合让我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是里面最尴尬的一环，如果没了我，一切就完美无缺了。
　　在这几个人中，和我最熟的就是杜晨和许飞飞，虽然他们就站在我的左右两边，但我就是愣插不进一句嘴，忽然觉得自己很尴尬，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并不是谁都能做的，至少人家的抗压能力是我的百倍，而且任劳任怨，不辞辛劳，必要时还得经历一下什么车祸，绝症之类的，而且她的亲人也常常处于要么欠一笔高利贷，要么无耻的出卖女主角这样的模式中，想起来还是抖了一抖，算了，我还是不要当了。
　　这时候杜晨却忽然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我，小声的问我道：“怎么？觉得很闷吗？”
　　我想点头，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过相比于我以往的活泼，这个回答很明显的是在欲盖弥彰，杜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起了我的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直接离开了。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反应过来，挣开他的手道：“不要这样，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得罪人。”
　　杜晨笑着：“谁说我是得罪人了，我是带你去见一个人。”
　　“你知道吗？我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我的小舅了，虽然我妈妈家里也有公司，但是我的小舅却偏偏要靠自己创业，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创立了一间自己的公司，现在的发展更是如日中天……”
　　杜晨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只是随手在侍应的托盘上拿了一杯果汁，吸着吸管然后漫不经心地听着，低着头看着眼前晃动着的各样的裙角流泻的光线。
　　杜晨带着我出了大厅，充聚了人群的燥热退却成为背后明亮的一层光，走廊外虫鸣声分外的清晰，三三两两的也只是一些面上带着轻轻笑容的人，走过微亮的檐道，左侧是透亮的白色的路灯落出来的垂在花草上的一片辉光，而右侧，隔着大堂的，雪白的墙壁略低一点的角落里，有着精细的好看的花叶的花纹。
　　直到走到了三个聚集着在说话的三个年轻男士的背后，杜晨才停住了脚步，我的注意力才被这停顿拉回到了眼前的景物来，掩映在黑色颤动的背景下的，黑亮的整齐的头发，略近一些雪白墙壁反衬的修长的身姿，隐约可以看见他微侧的脸的深邃轮廓。
　　杜晨在背后唤了一声：“小舅。”
　　回过头来的人，在我彻底有所反应之前已经提早看见了我，一如以往的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淡淡的回应着杜晨的招呼：“阿晨。”
　　杜晨有些自得的朝我介绍着道：“小西，这是我的小舅，盛世的总裁，顾宇轩。”
　　然后，他语气略带兴奋的说道：“小舅，这是我的女朋友陆小西。”今天向所有的人介绍着我的身份：***，这是我的女朋友陆小西。
　　语气略带兴奋。
　　而我或者微笑而得体的朝他们一笑，或者用眼悄悄地白着杜晨，却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钻进地洞里去，杜晨在后面扯了扯我小声说道：“小西，快点叫人。”
　　并不敢抬头看顾宇轩，或许曾经想过被他知道了的话，自己仍可以理直气壮，毕竟合约上并没有写明，但是现在内心的愧疚，羞愧和尴尬远远的已经把那些可以“理直气壮”的东西抛之脑后，我低下头半天。
　　“小……”像是最后一跟琴弦的拨弄，力道在渐渐消散着，余音在分布在了空气中成为无所谓的空气的细小分子，或许碰撞着，或许相靠着，却再也没了声音。
　　我的心里没了声音。
　　即便是再看见他的那一刻的无声的一句，对不起。
　　也真的说不出口。
　　顾宇轩淡淡的笑着，得体而沉静的像是一个长辈对着晚辈应有的宽容，杜晨为我解释道：“小舅，这是我第一次带女朋友来，小西有点害羞，还不习惯，你不要怪她。“
　　顾宇轩视线落在了眼神里满是对我包容的杜晨的身上，酒红色的液体被灯光穿透，在经历了我们看不清的的所谓的转角，拐角，折射，反射后，终于在在他墨色的西装上打下了一片淡影。
　　摇摇晃晃，晃晃摇摇。
　　“小舅当然不会介意的，难得你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他伸手拍了拍杜晨的肩膀，从一开始就似乎决定了忽视我的存在，就像从来，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酒厅里的音乐声渐渐的响了起来，杜晨眼角露出了微妙的笑意，对着顾宇轩说道：“小舅，该进去了。”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牵住了我的手。
　　顾宇轩淡淡的扫了扫我们牵着的手，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容走在我们的前面，杜晨在后面牵着我的手小声的说道：“待会儿和我跳一支舞吧。”
　　我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一直低着头看着顾宇轩的背影，看起来高挑修长宽阔厚实的背影，此刻在我眼前晃动着单薄的气味，很多时候，我总是认为我看不透顾宇轩，但是此刻，我却忽然知道，原来我懂得他的这种感觉的。
　　我嘴角勾出了一丝苦笑，还有谁能比我更明白这种滋味呢？从小在别人眼里天真却世故，不懂人事却自命清高的我，还是现在逃避退缩，喜欢悲天悯人缺时时刻刻告诉自己——自己很勇敢的我，无论是怎么样的我，实际上是一个连追求，连诉说，连最基本的表达和被理解都不会的我。
　　舞池中有几人早已配好了对，许飞飞，杜旭和那个叫做微微的女孩一直在一起，见了我过来，许飞飞微微笑着看着我，那个微微脸上不免有些轻蔑，而杜旭却低下了眼神，嘴角浮出了一丝我看不懂的笑容。
　　他朝着我们这边走来，杜晨拉着我的手正想往舞池里走，我站在原地，脚步并不想动，被他牵住的手却也没有挣脱，只轻轻说道：“我不会跳舞。”
　　杜晨粲然一笑，一如以往的明快清朗：“没关系，我教你。”略略红光的头发，唇红齿白的明净自然，浑身阳光而温暖的味道，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脚步却依旧动弹不得。越过他看向顾宇轩，他也只是和几个人不知在聊着什么，并不好笑，却不得不微笑的话题。
　　杜晨还在诧异的看着我，杜旭却走过来，从杜晨的手上拉过我的手，然后扫了一遍我和杜晨双双诧异的脸，然后笑着对杜晨说：“阿晨，你的舞伴先让给哥哥。”
　　没有等待杜晨的回答，就已经领着我走向了舞池。
　　不知为什么没有拒绝，可能是相比于在顾宇轩面前和杜晨跳舞，还不如和对我一直存有偏见的杜旭跳舞来得好。
　　哪怕在我跟着他走的一瞬间，杜晨眼里闪过的失望，顾宇轩一时的从不表露出来的错愕，都比我让其中一个短暂的开心，未来巨大的伤害和另一个从头到尾的伤害要来得好得多。
　　被杜旭领着站在舞池纷乱的人潮里，我只是茫然的动着。
　　“陆小姐，好像有心事？”
　　并不怎么想理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沉郁过头了，像是早晨湖面的一层浓雾，把远处的景物遮了去，直觉得水汽慢慢的缭绕了起来，绕在心口无声却聒噪的盘旋着。
　　我侧过他的肩，垂下眼帘看着发着亮的地板和偶尔晃过的黑色的皮鞋或者高跟鞋，语气有些蓬松的说道：“我不会跳舞。”
　　我们两个似乎都是在鸡同鸭讲，却都没有感到半分的不适。
　　“没关系，陆小姐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很快的学会。”
　　若只是平常一句随口的恭维，我会淡然一笑，不予理睬，但是此刻的杜旭，沉静的笑容望向了远处，目光却是一派的冰冷。
　　我问：“杜先生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陆小姐，也会害怕被发现吗？”
　　“发现什么？”我仰起脖颈，面带不善的看着他。
　　“发现杜小姐一脚踏两船，玩弄着我的舅舅和弟弟。”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盯着他并不看我的眼神良久，才轻声笑了出来：“我能玩弄你舅舅和你弟弟？！杜先生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舅舅的关系，我很早就知道了。或许这事我管不了，但是陆小姐，人心不要太大了，杜晨可比你想象得单纯，他最崇敬的人就是小舅，你最好不要给他这样的打击。”
　　我终于明白他对我一直的防备缘何因由了，不由得自嘲的一笑，当初田天也曾这样跟我说过，可我那时不屑一顾，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害怕，可是这次，我却从心里冒出了一层一层的凉意，只把我那些曾经的热情和冲动淹没。
　　我问：“你真觉得我可以影响到他们两个吗？”
　　杜旭轻轻一笑，口气略带感叹，转眼看着我：“我是该说陆小姐太过聪明还是太过愚蠢呢？！”
　　我低下头：“我没有想玩弄他们。”
　　“即使杜小姐无心，也未必别人无意，杜小姐外表开朗坚强，实际上可懦弱得很，那天晚上我救你和飞飞的时候，我就发现杜小姐太过自我，总以为自己可以应付，但是到了最后，还不是深陷险境？！”
　　我答不出话，半晌才又说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从一开始。”
　　杜旭看着我，目光平静如镜面：“我并不讨厌任何人，只是重视我喜欢的人。”
　　“很绝妙的答案。”我轻轻的点着头，然后又笑着朝他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
　　因为你太聪明，一下子就可以说穿我的心事。
　　“难道我做了什么值得讨厌的事了吗？”杜旭笑着看着我。
　　“你最错的事，就是教一个又笨又自我的人跳舞。”说完，音乐差不多停了，我狠狠的在他皮鞋上踩了几脚，长裙遮住，并没有人看到，我表情优雅的朝他一笑，“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并不怎么想去注意他的表情，在大家散场的时候，我趁乱走出了门口，回头时还看着杜晨转着脑袋找我的身影，还有顾宇轩身姿昂然的背影，我抿了抿唇，终于迈动脚步走了出去。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这里从来都不应该是我来的地方，而他们两个也从来不是我应该认识的人。
　　独自一人走出了酒店，才刚到门口，手机已经在响个不停，猜也猜得到是谁打的，不想接，只任凭着它深蓝色的寂静的光芒在茫茫夜色中闪耀着，一明一暗，一暗一明，青春就这样屈指可数的过去了。
　　忽然有一个清晰的声音从身侧传了过来：“小西。”
　　这个我熟悉它，它却不熟悉我的声音，让我的心猛然的一颤，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