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世界的尽头》七里马

10、第 10 章

　　早上懒洋洋的起床，起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坐着两个人了，我非常惊悚的看着和我面容有八分相似的姐姐一片端正的坐在顾宇轩的对面安静的笑着，顾宇轩的脸上也出现了淡定的笑容。
　　我揉了揉眼睛，仿佛是在看着自己这样巧笑嫣然地和顾宇轩说话，不禁浑身抖了抖，这样真的太不正常了，我诧异的走过去，看了看顾宇轩，又看了看姐姐，完全摸不清楚状况。
　　姐姐十分温文识礼的朝我笑着：“你起来了。”
　　我看了看她，这不是很明显的问题吗？拉开凳子坐下，晃了晃脑袋，想要把事情理顺一点，现在是姐姐和顾宇轩巧笑嫣然地聊着天，那么第一，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二，顾宇轩为什么会朝她这样的笑着，第三，这么早，姐姐怎么会和顾宇轩一同吃饭？
　　我看着姐姐说道：“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的呀！”姐姐微微歪着头朝我说道，并且十分优雅的喝了一口牛奶。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又问道，毕竟我和顾宇轩有合约在身，我从来没有像姐姐透露过他的一丝资料，连一个他的电话号码都没有给他。
　　姐姐嘴角露出了沉静的笑容，裹身白色的轻纱吊带裙显得她身姿纤细，肤色雪亮，姐姐并没有答话，反倒是一旁伺候的张妈答话了：“杜小姐昨天就在这里住下了。”
　　“什么？”我几乎都要弹跳起来了，看了看旁边还在慢慢吃着饭的顾宇轩，一把拉过姐姐的手，直狠狠地就往我的房间走去，我必须好好审问审问她。
　　姐姐一进房间就挣脱了我的手，揉了揉手腕说道：“小西，你这么凶干什么？”
　　我转过头看着他，问：“你怎么会来？”
　　“为什么不可以来，顾宇轩叫我来的。”
　　“什么？！”我几乎是不可置信，瞪着她说道：“你怎么会找到他？你为什么要找他！”
　　姐姐坐在床上把玩着我放在床头的娃娃，笑着说道：“我拿你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就叫我来了，以后我就跟你们一起在这里住下，还有。”姐姐转过头兴奋地朝我说道：“顾宇轩已经帮我在盛世某了一个职位了。”
　　我的嘴巴张了半天，“你……”了半天都没说出来，然后才无奈又愤怒的吐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西，我还没有说你了，我一直以为是顾宇轩人太不好说话了，所以你才一直拒绝我，现在我找到他才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来了，你甚至连提都没有跟他提过，小西，我是你亲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怎么成了我的不是了，我已经完全被她气到了，我回嘴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不能一直受他的恩惠。”
　　“这有什么？”姐姐无聊的撇过头，走到了窗前拨弄着我的爬山虎，“你们两个这样的关系，还能分清你是你，他是他吗？小西，听姐姐的一句劝，不要那么有骨气，你是没有吃过苦，才不懂得生活的艰难，你要是出去找工作了，你就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有多么幸福了。”她回过头来朝我笑道：“我都没有想到他人这么好说话，而且又英俊又夺金，小西，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管你说的那一套！”我甩了甩手，“你给我辞了工作，别再找顾宇轩了！”
　　姐姐蓦然转过头，表情几乎可以算得上的又愤怒又伤心，“小西，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现今骨气算几个钱，你能想象得到我在B城的生活吗？跟爸爸妈妈住在那里，开个空调也得省着点，多开一点就被妈妈唠叨个半天，衣服都要自己洗，你自己享福了，就不管姐姐了，你知道吗？姐姐可是放弃了所有东西来这里的，你就这样对姐姐的！”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我捻紧了拳头却说不出半个字，是的，我可以有骨气，有自尊，但是姐姐呢？姐姐只是读到了本科，为了我和弟弟就出来工作了，在一个小公司里上班，一个月也就那么一点点的工资，偏偏她又喜欢那些名牌高档的东西，所以直到现在，连自己的一套房子都没有，跟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在盛世，虽然说是走了关系进去的，但是只要她努力一点，不要落人把柄，她的一生很可能会有一个大的转机，会有有面子的工作，还可能遇到更好的意中人。
　　这不是一时意气的事，这是她的一生！但是……
　　我心头的两个声音在剧烈的打着架，过了半晌，我闭上了眼睛，颓然的坐在了床上，姐姐走了过来，拍着我的手道：“小西，不是姐姐要逼你，你和顾宇轩三年了，除了最开始的治小北的病的三十万，我们家里从来没有向他讨要过一次东西，这次你就当帮帮姐姐吧。”
　　我无言的转过头，蓦然发现这就是现实，身不由己，无可奈何，无论我怎么想还清，也只能任由着看自己越陷越深，我始终摆脱不了这桎梏，不论是他的感情的只顾还是现实的桎梏。
　　我叹了一口气，对着姐姐说道：“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是工作你一定要努力，要是被辞退了，我觉得不会为你说情的。”
　　姐姐朝我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手说道：“真是我的好妹妹。”
　　说完又站了起来，朝着我说道：“小西，不要说姐姐势利，很多事就是这样子的，而且，你一直再说你不想欠他的，可是，就算我不接受他的帮助，这三年那么东西你就真的可以还清。”
　　姐姐没有听我的回答，拉着我出去道：“好了好了，出去吃饭吧，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你可不允许再反悔了。”
　　我愣愣的被她拉了出去，耳边上还在回响着，这三年那么东西你就真的可以还清！是啊，我苦笑了一声，我知道我不能还清，但是现在我连少欠一点都做不到了。
　　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如同嚼蜡一般地吃着早餐，顾宇轩起先瞟了瞟我受伤的手，然后又低下头去，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我没心情解释，只随口答道：“不小心摔伤了。”
　　“什么时候？”他还在慢悠悠的喝着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昨天晚上。”
　　他沉默了一阵，对着我说道：“待会儿叫张妈给你擦一下药。”
　　张妈在旁边应了一声是，我答道：“不用了，已经擦了。”
　　顾宇轩看着我说道：“别任性。”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有一种撂筷子的冲动，明明没有什么事可以生气的，可就是心中充满了滚烫的东西要冲出来一样，我制止住了自己想要发脾气的冲动，低下头闷声答道：“不用，我自己会擦。”
　　顾宇轩看着我不说话，姐姐看了看我们打圆场说道：“哈，今天的早餐真是丰盛哪！”在底下却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闭了闭眼睛，低声说道：“等一下我自己擦，不用麻烦张妈了。”
　　姐姐又转头看向顾宇轩说道：“对了，顾总，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哪？”
　　顾宇轩淡淡的说道：“下个月。”
　　姐姐笑了出来说道：“真的太好了，那上班以后我还能住在这里吗？”
　　顾宇轩点了点头，姐姐脸上简直乐开了花，喜滋滋的吃着饭，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顺手接听，原来是许飞飞。
　　“小西，真是谢谢你救了我。”
　　我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会，是那个人救了我们两个。”
　　许飞飞笑着说道：“可我还是很感激你，你又机智又聪明。”
　　我笑了，又机智又聪明还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但我并不准备退却她的恭维，只转移了话题说道：“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我想请你吃个饭，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好。”我立刻就应了一下来，对于许飞飞，现在我有着很深的好奇。
　　许飞飞在那边轻轻笑了出来，说道：“真好，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我笑着说道：“怎么会，对了你的腿上好些了吗？还能出来吗？”
　　“没关系的。”她笑着说：“就是擦伤了一点而已。”
　　我笑着：“既然这样，时间地点你来定吧，待会儿发短信告诉我就行了。”
　　“嗯。”她在那边应了一声，我们就挂断电话了。
　　收起手机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顾宇轩深沉的眼神看了我一下，又瞬即装作无事的吃着东西了。
　　我就讨厌他这副什么都放在心里的闷葫芦性格，明明心中有疑问，却什么都不肯问出来，今天偏偏我就不解释了，随他怎么想去吧。
　　我放下了汤匙，对着他们两个人说道：“我吃完了。”然后拿着手机走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杜晨的短信就发了过来：“怎么样，小姐，伤势好了吗？”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短信，我心情好了很多，笑着回道：“好了好了，打你都绰绰有余了。”
　　他回道：“那既然你好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我笑着回复：“原来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哪！也好吧，我就成全你，说说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这个礼拜六我们家里要举办一场慈善晚宴，我希望你做我的女伴出席。”
　　“我？可我什么都不会，会给你丢脸的。”
　　“没关系，你只说你答不答应去？”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晌，然后才回道：“那别人问我我是你的什么人怎么办？”
　　“我的女朋友呗！”
　　还没等我发短信过去臭骂他一顿，他又回道：“装的，装我女朋友总可以了吧，我爸爸想要把什么李叔叔的女儿介绍给我，我可被他烦死了，是朋友的话，就帮一把。”
　　我犹豫了半天，问道：“那这样岂不是跟你的爸爸作对？”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说行还是不行？”
　　我笑着回复过去：“我能说不行吗？”
　　“哎，小西，这儿！”我走进就看见了许飞飞甜美清新的笑脸，我笑着走近，把包放在一侧，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许飞飞说道：“你这么早就来了。”
　　许飞飞点了点头，旁边的女侍应恭敬的放下了菜单，许飞飞看着我说道：“小西，你要什么？”
　　“一杯卡布奇诺”
　　“拿铁。”
　　女侍应接过单子走去，许飞飞侧过脸看着我，微微笑着说道：“小西，你知道吗？卡布奇诺是指一种咖啡的冲泡方法，也来自意大利语，原意大概是僧侣的一种帽子，因为颜色和形状象是咖啡，所以因此而得名。”她抬头看向我：“你知道它的寓意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她继续说道：“其物意是：期待爱情，泡沫爱情，我爱你，等待就是甜中带苦，怀着忠实的真心不会变心的等待。”
　　我微微愣了愣，然后不自然的笑着说：“是吗？我都不知道。”低了低头，转而又问向她：“那么拿铁呢？”
　　“淡而无味的爱情。”
　　我低低的笑了一笑，看向他说着；“你懂得可真多。”
　　许飞飞淡淡的笑了笑，雪白脖颈上滑动着发丝：“只不过曾经听人说过，觉得好玩，就记住了。”
　　“即便是喝咖啡，也可以反映出人的真性情吗？”我问着她。
　　许飞飞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只是以管窥天，以偏概全吧。”
　　咖啡拿了上来，我们两个人都细细的品了一口，我看着淡淡热气中许飞飞透亮精致的脸，细长睫毛轻轻抖动的动人美感，此刻的她优雅而沉静得像是一幅山水画，但是眼神却仿佛被一层雾笼罩着，我停了半晌，慢慢的说道：“飞飞，你是不是有心事？”
　　她笑着抬起眸子说道：“有那么明显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很明显。”
　　她柔柔的一笑，并没有答话，我抿了抿终于问道：“你和……严颜……有问题了吗？”
　　她摇了摇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是出了问题，又好像没有出问题。”
　　我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还是问道：“你怎么会在S城？”严颜也来了吗？
　　许飞飞螓首微抬，隐约红润的软唇抿了抿才说道：“我本来就是S城的人。”
　　我惊讶地问道：“可我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你说你是B城的人。”
　　许飞飞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那时候我跟妈妈在B城生活，所以……不过现在回来了。”
　　我想象不到像许飞飞这样一直以公主的姿态存在在我心中，甚至众人的心中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往事，我又问道：“那你回这里是？”
　　许飞飞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不久前去世了，现在爸爸想要把我接回去。”
　　“……”我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词，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许飞飞垂下了眼帘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早就有了一个新的家庭，还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妹妹，而那个弟弟意外死亡，爸爸只剩下了我这一个孩子，所以他想要让我回去接管天悦。”
　　天悦？S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
　　我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许飞飞抬起眼看着我说道：“小西，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想要接管天悦，对我来说，那是一种折磨，而且我和严颜都计划好了，等我研究生毕业我们就结婚，但是现在……”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你有没有问过严颜的想法？”
　　“他希望我能和他一起留在B城，过我们自己平淡幸福的生活。”
　　“为什么不让严颜接管呢？如果以后你要嫁给他。”
　　许飞飞摇了摇头，“爸爸其实很喜欢严颜，但是……严颜是一个随性的人，他有自己的梦想，并不怎么喜欢商场的尔虞我诈。”
　　“为了你，也不可以吗？”
　　“我不想勉强他。”
　　隔了一会儿，我问道：“这次是他跟你一起来的吗？”
　　“没有，我一个人来的。”
　　“你打算怎么办？”
　　许飞飞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和犹疑，“我真的不知道。小西，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决定？”她抬起透亮的眸子看着我。
　　我啜了一口咖啡，思索了一阵轻笑道：“我从来不会勉强我自己，也不愿意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不过我也只是隔岸观火而已，要是真的事到临头，我也不一定会这样想。”
　　许飞飞低着头，发丝轻轻垂落，宛若风吹纱帘，看着我淡淡一笑：“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可以这么洒脱，但是那个人是我的爸爸，而我，现在是他唯一的女儿。”
　　“如果他真的把你当做他为你的女儿，为什么要逼你接受你不喜欢，也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公司产业固然重要，但是还能重要过儿女的幸福吗？”
　　许飞飞忽然抬起头看着我：“小西，你这番话和严颜说得一模一样。”
　　我忽然心颤了一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原来我和他还能有如此共通的一点。
　　“只是，我不是你，爸爸为了天悦付出了一生，我不可能让他失望，既然在一开始就已经把它放在了幸福的前面，那么以后就只能继续付出，不能半途而废了。”
　　“……你已经决定了？”
　　许飞飞微微笑着看着我，轻轻一叹：“大概是吧。”
　　“那么……严颜呢？”
　　许飞飞沉默了，半晌才幽怅的说道：“如果非要在爸爸和严颜当中选一个，我会选我的爸爸。”
　　“也许，严颜会愿意为了你妥协的。”我说道。
　　许飞飞摇了摇头，不知是是否认还是只是不知道。
　　面前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阻挡着我的视线，她的面容渐渐隐约成一面雪白的镜面，看着她，照着自己。
　　如果是我，我能吗？
　　会选择严颜，还是自己的爸爸？
　　咖啡上面的白色泡沫被搅开，棕白相间的旋转弧度，流转着光芒，我轻轻呼了一口气，我想不出来，没有身历其境，真的做不出决定。
　　下午，杜晨带我去试晚礼服，他在那里饶有兴致的挑选着，我却为许飞飞的事烦闷着，忽然我问他：‘杜晨，如果有一天，爱情和亲情让您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你会选择哪一个？”
　　杜晨诧异的看着我半晌，然后就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只说：“你不要问我为什么要问，你告诉我你到底会选哪一个就行。”
　　杜晨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说道：“小西，放心，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呆愣着被他紧紧握着手，诧异的看着他，听他继续说道：“虽然爸爸要我娶那个李小姐，但是我一定会抗争到底，告诉他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绝对不会对你变心的。”
　　我的眉头皱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既是好笑又是感动，抽出了手说道：“谁要你对我一辈子不变心了？”
　　杜晨笑着揉过我的肩说道：“本来就不会。”
　　突入其来的亲昵让我有一瞬的不适应，但还是没有推开，自从我遇袭的那个夜晚后，对他竟然是越来越不忍拒绝了，我笑着从衣服中间拿出了一件浅粉红色的吊带丝质百褶裙，转开了身子，比在身上笑着朝他说道：“这件好不好看？”
　　杜晨笑着打量了一下，说道：“小西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嚯，你可真够油嘴滑舌的！”我笑着转过头，在镜子面前比着衣服，看着镜子里面站在我后面的他说道：“相信你的眼光还不如相信我自己的眼光呢！”
　　杜晨笑着走近说道：“好不好看，要穿上才知道，不过，照我看来，这套倒真的挺适合你的。”
　　旁边的店员小姐立刻笑着说道：“小姐，您可以先试一试，试衣间就在这边。”
　　我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白了杜晨一眼，跟着她进去了。
　　穿好了，扭扭捏捏的出来让他看时，心里还是不由一阵的紧张，是女人都会喜欢一些漂亮的东西，而且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穿给异性看，也总是会希望看到他眼里的惊艳或者赞赏。
　　但是面前的杜晨看了我半天，围着我绕个三个圈都没有说一句话，我还以为他要嘲笑我穿得很丑，正准备叫他别晃悠了。谁知他却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扁形的盒子，挑挑眉看着我，然后打开。
　　竟然是一套水晶项链和水晶耳坠，细纹简单水波链下方是不规则形状的淡红色的透明水晶，错落有致的棱面层叠着亮光，优雅大方，简约无华，一下子就掠夺了我的目光。
　　我被它璀璨的晶光灿得睁不开眼睛，真的很美很美，像是透着微凉粉红色在太阳下闪着辉光的水，似乎就光是这样看着，就有一股清新的凉意袭来，水波都似乎在抖动着。我呆呆地看了它半晌，眼睛眨了又眨，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杜晨。
　　他朝我微微一笑，轻轻拿出项链绕到了我的身后，系在我的脖颈上，冰凉的触感慢悠悠的沿着皮肤滑向心底，他的语气暧昧而轻柔：“我还怕会买岔了，谁知和这衣服，还有你简直就是天生配好了的。”
　　我讶异的感觉着水晶在脖子上冰凉而细腻的触感，伸手摸了摸，然后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转过头看着他，他笑着从身后抱着我的腰，下巴搁在了我的肩上，看着镜子中的我说道：“小西，你真美。”
　　如此亲昵而暧昧的举动，让我从对项链的喜爱中，回过神来，看着他在镜子中洋溢着幸福和满足感的眼神，我惊喜的笑容忽如其来就变得淡淡的，已经说不清是愧疚，是心酸还是感动。
　　是的，我很容易被外物诱惑，但是我很清清楚楚的明白，我不会为了一件只是带着好看的东西，背负上我承受不了的债务，而对于杜晨，似乎现在我给了他太大的希望。
　　隔了一会儿，我低垂下了眼睑，小声问道：“这样很多钱吧，我……不能要。”
　　杜晨只是闭着眼睛搂住我道：“你只要说你喜不喜欢就行了。”
　　我坚定的说：“不管我喜不喜欢，我都不要。”
　　杜晨放开了我，站在我身后：“小西，你可真拗。”
　　我转过身，面对着他：“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说着就伸手想要解开链子，谁知杜晨却制止住了我，“即使你不要现在带着好吗？待会儿去宴会，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怎么行呢？”
　　“那宴会结束后，我还给你。”
　　杜晨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