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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洛忧颇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可有什么不对?”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透过敞开的窗柩,只能瞧见灰檐上头悬挂于天边的一轮明月。二人都不作声时,窗外更是宁静到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再看萧起淮,他已同没事人一般看着舆图上的标记,别说回答自己的问题了,连个眼神都没给。

      “你方才说,大辽准备支援戎国多少兵马?”却听萧起淮问道。

      “……”好家伙,敢情自己刚刚说了半天,这位爷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洛忧心中狐疑更甚,口中不忘答道:“五千精兵,一万骑兵,还有三万余名步兵,共计五万兵马。还承诺只要戎国答应共同出兵,便将川夏、虎关二城拱手相让,他们不取分文。”

      萧起淮冷笑一声:“拿别人家的东西做人情,仗还没打,梦做得倒是挺快。”

      川夏位处大夏北境,同时接壤大辽与戎国,是三国交通往来贸易的重要枢纽。而虎关毗邻川夏,接壤戎国,虽不及川夏富庶,却坐拥天堑,易守难攻,曾让戎国在此吃过一次狠亏。

      若能拿下虎关,戎国想要长驱直入前往京都,便是事半功倍。

      “杜之在朝为相多年,不知输送了多少利益好处过去,太子殿下猜测,其间恐怕便有虎关的布防图。”洛忧轻叹,手中折扇点了点虎关的位置,“虎关对戎国而言是块不可多得的肥肉,进可攻退可守,又有五万辽兵在前打头阵,还能吃下川夏巩固物资。这样的条件,换了任何人做戎国国君,恐怕都很难不心动。”

      “大辽狼子野心已久,当年夏、戎两国本意修好,若非他们挑唆主战派截杀大夏特使,以至于两国和谈失败,戎国如今也不至于到需要大辽借兵才敢动弹的地步。”

      说到此事,萧起淮眼中依然无法控制地笼上一层阴翳,连着嘴角的笑意都刺骨了起来。

      “所以戎国至此也只是心动,一面按着大辽使臣在都城内拖延时日,一面将消息递去京都谋求好处。”

      “待价而沽,真不像是他们戎狄人会做的事。”

      “他们也是无法,三年前你打大辽的那场仗打得连戎国都人尽皆知,传你是阎罗战神转世。当初虎关一役,他们折损大军十万有余,修生养息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有喘息机会,行事自然会谨慎一些。”

      洛忧唇边泛起淡淡笑意,他看向身边这位比自己还要年幼几岁却已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语气渐松,“太子信上说圣上虽有提前召你回京的打算,但因戎国眼下还举棋未定,暂且打消了个念头。”

      萧起淮轻嗤一声,扭身走到自己的席位上大喇喇地坐下,搭在膝头的手随意摸了一卷书册看,凉声道:“想削权的是他,想我领兵的人还是他,咱们这位圣上,当真越来越难伺候了。”

      “你这话传出去,御史又该参你狂悖。”洛忧摇了摇头,一副那他没办法的模样,只他说出来的话,也听不出多恭敬的模样,“圣上耳根子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毛病了,大皇子念上几句便觉得你功高盖主,怕太子笼络你生了异心。而今戎国那边透出大辽意图不轨的消息,又怕你不在疆场上会无人压制大辽气焰。”

      洛忧微顿了一下,笑得如沐春风:“说到底,就是怕死二字罢了。”

      萧起淮抬眸看他一眼:“真该让那些御史瞧瞧洛三公子的嘴脸,省得他们成日盯着我参来参去。”

      “将军说笑了,在下一介白身,御史怎么也参不到我身上。”洛忧却丝毫不惧,“在下既拜入将军门下,言行中若有偏颇,自然也是由将军指教。”

      换句话说,就算他闯了祸,御史也是参他萧起淮治下不严,同他洛忧有什么干系。

      “……”萧起淮难得语塞,“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肯入朝为官的?”

      洛忧但笑不语,讳莫如深。

      萧起淮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的故作玄虚,视线一转落回到了手中的书页上。

      这般轻轻揭过倒不像是他的作风,洛忧心下纳罕,瞧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书页,前头被遗忘的疑惑再度涌了上来。

      他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下书案,示意对面的人自己有话要说:“自回江南,你这行事我是越来越瞧不明白了。今日莫名其妙消失了两个时辰,连风夏都找不着你人便不说了。前几日去刘太守府上拜访,你不带风夏便算了,连我都不许去……”

      洛忧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当真是萧起淮?莫不是被什么人给掉包了吧?”

      萧起淮眼睛都没抬一下:“我若不是萧起淮,你方才讲了那么多大不敬的话,也别等圣上下令抓人了,自己找跟悬梁吊死吧。”

      “……”除了萧起淮一般人说话也风凉不到这份上,“那你今日故意支我去河东大营作甚?”

      若不是暗卫送来太子的密信,他急着与他说大辽的变动提前回来,还发现不了那个说要在府里“休息”的人居然跑了个没影,直到暮色四合才姗姗来迟。

      回答他的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萧起淮的视线落在手中的书页上,脸上写着“与我何干”四个大字。

      而他看得专心的那卷书册,看起来也十分眼熟,仿佛前几次见面时他拿在手里的都是这本。

      “你什么时候起也成了手不释卷的人了?”洛忧猛然发觉了其中不对之处,不禁倾身凑过去瞧了一眼。可当他瞧清上面所写的东西时,恍惚间竟有一种今夕何夕的错觉,“这是那本风靡京中的话本?”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来江南之前,他还曾从自家妹妹的书房里没收了两本。

      “是啊,风夏说那些闺阁里的小姑娘都爱看这玩意,便买回来瞧瞧。”萧起淮总算是给了他一个反应,相较于洛忧的惊骇,他答得风轻云淡,仿佛这不过是件同吃饭一般寻常的事。

      洛忧沉默了片刻:“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萧起淮这才将视线从书页中抬起:“什么也没看出来。”

      他微蹙着眉头,将手上的书往书案上一扔,口气中透着些许烦闷。

      “这书上的女子,高兴落泪、难过落泪,生气还是落泪。就没一个是明明难过地要死了,还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的。”

      这倒是件稀奇事。

      洛忧挑了挑眉,略感诧异地将他脸上的神色细细打量了一眼,心里猜测着那个“明明难过地要死了,还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不消说,想来萧大将军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行为,必定也是为了这名女子而起的了。

      洛忧福至心灵,立时想起了前些日子曾在此处见到的那个被他萧起淮遮遮掩掩地不让看的锦盒,清隽的脸上便带了几分调侃的意思:

      “这些话本大抵是写缠绵悱恻的才子佳人,要勾人心弦难免笔墨失真。你若想知道一名女子的行为是出于何种缘由,从话本里找办法,怕是不得行。”

      他说得头头是道,果然收到了萧起淮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目光。

      “说是女子,不如说天下之人,大抵是人有相似。若是性子柔弱,遇事难免失了主张,喜怒自然形于色;若是争强好胜,则轻易不肯认输。说到底,你得先知道那是个何等脾性的人才是。”

      “她的脾性?”闻言,萧起淮的脸上非但没有出现释然的神色,反倒是愈加凝重。

      只见他望天沉吟片刻,才挑眉问道:“你说说,巧言令色、表里不一、性格反复算是什么脾性?”

      “……”洛忧脸上的笑意僵在了当下。

      巧言令色、表里不一、性格反复。

      所以其实是他弄错了,萧大将军并不是有了心上人,而是棋逢对手,正在想方设法地准备搞死对方才是?

  • 作者有话要说:  阿萝:你说谁巧言令色、表里不一、性格反复?
    三郎:你说谁阴晴不定、喜怒难测、睚眦必报还喜欢阴阳怪气?
    枕阙:我一时不知道你俩是在吵架还是在秀恩爱……
    接档文《太子白月光重生后》欢迎收藏
    汝王嫡女和嫣桃腮杏面,仙姿玉色,因是圣上亲赐的准大皇子妃,令无数求娶者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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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尉迟灏肃清叛乱,为自己手刃仇人,还她生前清名。
    寒冬凛冽,新帝又一次踏雪而来。
    他抚开她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为何不等我回来。”
    一朝梦醒,忆起他望着自己碑铭时的缱绻,她毫不犹豫地进宫拍开了东宫大门。
    ——然后被面色森冷的太子殿下直接赶了出来。
    *
    世人皆道太子殿下玉树兰芝,有匪君子。
    只有尉迟灏自己知道,他早已贪欲入骨,就连天边月光都要强据身侧。
    纵千夫所指,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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