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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黑炭天性好动,时不时戳戳这个碰碰那个,池塘的乌龟都被她搭讪了好几次。一来二去,她和小动物们都熟了,成天窝在一起说悄悄话。
      楚肆儿只需保证黑炭在砚清山期间没有缺胳膊少腿,她的任务就完成了。有一天她经过引嫣亭,发现黑炭坐在池塘边教训两只乌龟,有模有样,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龟孙子乖你就不管了吗?你们去串门的时候好歹也带上龟孙子呀,它一只龟寂寞地待家里多难过呀!……什么?你们说它不难过?它总是笑嘻嘻的?哎呀你们没有走进它的心,怎么知道它的心在哭呢?”
      “嘿!你还咬我?不讲道理!”
      黑炭反手一扔,把两只没心没肺的乌龟扔进了水里,含住了有些疼的手指。她回头看见了楚肆儿,粲然一笑,眉目灿烂。
      楚肆儿有些招架不住那种特别明媚的笑容,干咳了一声,道:“我和阿锦有事下山,带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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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城。琼楼玉宇一座连一座,街道热闹熙熙攘攘,行人往来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黑炭欢呼雀跃,一会儿拨一拨风车,一会儿弯下腰看栩栩如生的吹糖人。店主人笑眯眯地招呼她尝一口糖,黑炭连连摆手。
      楚肆儿看着心里有些闷,萧家那些阔佬挥金如土,他们家的少主却连一块糖都舍不得买!她牵起黑炭的手,温声道:“念臣啊,你想要什么就和姐姐说。”
      黑炭眸子亮晶晶的,露齿一笑:“我什么也不要,肆儿姐姐带我玩,我就开心地睡不着了。”
      楚肆儿心里一酸,对着卖糖的店家招招手,嚷嚷道:“每样都来二十斤。”
      黑炭一惊:“……”牙蛀没了,都不一定吃得完。她连忙往摊铺上抓了几把糖,“这些就够了!”
      楚肆儿付了钱,牵着黑炭的手一路逛,见到好吃的好玩的都忍不住买下来,黑炭一路上都是:“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姐姐,好啦好啦,这些够了!”“不要!太多了!”
      黑炭抱着一堆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和食物,眼眶红红的。
      楚肆儿皱眉:“打住,你别哭啊!我最讨厌看人哭了!”
      黑炭硬生生把泪憋回去,哽咽道:“姐姐对我真好。”
      楚肆儿敷衍地摸了摸黑炭的头,眼光胡乱一瞟,一袭黑袍撞入视线。她随口嘱咐了黑炭两句,转瞬间没入人群不见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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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男子抱着胳膊站在街旁,拄得跟柱子一样,然而他眼睛可没闲着,扫过一个又一个来往的少年。他阅男无数,心里自有一套评分标准:身高腿长、体型健美、身姿挺拔、肤色白净、容貌俊美、面容和煦……诸如此类,每满足一条加一分,五分以上的幸运儿,可以打包带走了。
      他盯得正入神,突然,一抹白嫩饱满的□□跃然眼前。
      黑袍男子眼神骤缩,心跳漏了一拍,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来人一袭紫色轻纱,曲线玲珑,纤腰窈窕,紫纱薄薄的,隐约可见圆润笔直的长腿和平坦的小腹,堪堪遮住春光。
      黑袍男子艰难地把视线移开,压低声音,商量的语气:“女帝,不是说好属下来物色公子就行了嘛?您来也行,您好歹别穿这么……清凉啊。”
      冥河姬勾唇一笑,美人就是美人,微微眨了眨眼,也能眨出微风拂清池般的温软诱人。来往行人因为美人的出现而缓缓停滞匆匆步伐,痴痴地凝望完美的身段和容颜。
      冥河姬伸出一根食指轻轻落到左护法的玫瑰面具上,她的手指从鼻尖划到了嘴唇。明明隔着面具,左护法还是觉得被那根手指划过的地方,一阵灼热。
      他觉得不妥,刚要后退两步,冥河姬已经把手指抽回了,他不免又有些失落。冥河姬扭着纤腰进了一座酒楼,媚眼微含笑意,顾盼神飞,瞬间把酒楼的歌姬舞姬比得抬不起头。
      此楼名为相望楼,与对面的酒楼名字相同,属于萧郎君家的财产。两座酒楼建于滚滚江水之上,中间隔着一段清江,对江相望,把酒临风亦是趣事。相望楼共三层,第一层只提供饭食,第二层提供歌舞观赏,第三层竭力满足客人其他喜好。越往上,越贵。
      冥河姬提着裙摆上了三楼,留左护法付高额的费用。
      第三层只有一间房,极其开阔,四面开窗,清风阵阵,红帘随风轻拂。一踏入,熏香缭绕,莫名暧昧。
      窗台落地,冥河姬慵懒地倚靠在软塌上,端了一杯酒凑到红唇边,狭长的凤眸扫过对面的窗,那红帘后隐约端坐着一道人影。
      娇俏的小女仆敲门询问客人有何喜好。
      冥河姬一挥袖子:“来十个少年,记住,要俏的。”
      很快十个姿容俏丽的少年鱼贯而入,低眉顺眼,垂手静立在红绸软帐旁。
      想必女帝要开始嬉戏了。左护法有些尴尬,微微一躬身,就要退下。
      冥河姬仰面而躺,一头青丝铺散开,她柔若无骨的手握住了左护法的脚踝,双目潋滟,红唇妖娆。她的手指轻一下重一下地揉着他的脚踝,隔着衣衫缓缓地往上探,轻轻地抚过小腿,膝盖,大腿。
      左护法全身紧绷,往后退了两步,躲开那只纤纤玉手,“属下觉得不妥。”
      冥河姬笑了,一只胳膊支着脑袋,“奇了怪了,你什么时候见本王妥当过?”
      左护法认真想了下,好像没有。他思索的期间,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腿根,在那里轻轻揉捏。他吃了一惊,慌乱间踉跄跌倒。
      少年郎发出低笑声。
      “喂,你不会不行吧?”冥河姬娇嗔,秀眉一挑,带着些揶揄的味道。
      左护法脸上烧得火辣辣的,他心想幸亏有面具可以遮遮羞,然而面具却被冥河姬拿掉了。面具后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鼻梁高挺,眼窝有些凹陷,肤色白得有些病态,只不过此刻脸色绯红。
      冥河姬见他脸红,觉得有趣,调笑道:“你送了那么多美男子给本王,本王觉得你还不错,你有想法把自己送出去么?”
      左护法仓惶低头:“属下不敢。”
      “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这句话不是你说的么?”
      “……是。”
      冥河姬倒了一杯酒给他,用惯常命令的语气道:“喝。”
      左护法依言喝下。他觉得今天的女帝有些不同,格外的美丽,格外的温柔。以前他听从命令心里是有些计较的,但此刻就算是一杯毒酒,他也心甘情愿。
      “小郎君,好喝么?”冥河姬绕到左护法身后,柔软的双臂圈着他的脖子,□□蹭着他的后背。他情难自禁地低吟出声,苍白瘦削的手握住了冥河姬的手臂,她的手臂白皙光滑,他抚摸了片刻,眼神缓缓凝重。
      冥河姬右臂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她嫌不好看,他亲手为她纹了一朵粉色的玫瑰花。
      可是他手里抓着的右臂……白皙无瑕。
      “你是何人?!”左护法豁然起身,他刚一动作,肺腑疼得厉害,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杯酒有毒。
      “冥河姬”娇笑着拍了拍手掌,垂手静立的少年郎纷纷抽出腰间短剑,刺向狼狈逃窜的左护法。假若他没有饮下毒酒,拿下他可能有些困难,可现在不费吹灰之力便被捉了。
      左护法被钳制住双手,瞪着一双怒意的眼睛喝问:“你是谁?”他的怒意有两重,一重为自己被人下套,二重为那人假扮成女帝。他当真是糊涂了,明明气息和声线都有些许不同,而他竟然没有认出来。
      冥河姬一出现,就搅乱了他的心,妄自多情。
      “左护法贵人多忘事啊,才多久,就不认识我了么?”
      “冥河姬”扯下假皮,露出一张清媚的脸,金色的眸子笑意甚浓。
      左护法怔然,是她,她来复仇了。他从那双眼眸中读到了强烈的快意,自知难逃一死,不愿受辱,立即自毁元神,魂魄烟消云散。
      楚肆儿看着黑袍男子的瞳孔迅速地灰暗下去,他竟然那么简单地死了。她心头那股滔天的恨意忽然没有发泄的出口,冲上头脑的血液把她的双眼染得赤红。
      “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地死!!”楚肆儿拔剑刺入他的身躯,一剑连一剑,把他刺成了筛子也不罢休,“谁允许你痛快地死!!混账!!”
      少年郎面面相觑,低低地道了声小姐告退,相继离开房间,贴心地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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