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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雪灾 ...

  •   泡了一刻钟后,又用清水洗了一遍,晾干了头发坐在书桌前等着阿娜给她梳头。

      阿娜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件藏青色连袖长袍给她换上,袍子领口和交衽盘扣的地方点缀着黄黑红三种颜色、襄着白色的毛边,头发编成两条辫子,又带了同色的帽子、珊瑚耳饰、松石攒的细长的项链。

      打扮好了以后海日拉图就迫不及待的掀开了帐帘跑出去了,走了没两步又跑回来,拿起桌子上镶嵌满珠宝的匕首别再腰上,再次撩开帘子出去。

      放眼望去都是连绵的宫帐,所有地方都被扫的干干净净,听阿娜说,宫帐群外,雪已经积了半尺深,牛马和羊群都已经迁到了温暖的地方,还留在这里的牛羊,每天都有冻死的。

      雪积的太厚,没有重要的事谁都不会随便出门,不像天气好的时候,每天都有消息各地传往王都。

      冬日里一日两餐,这几天鄂尔齐很闲,每天都过来陪她晚饭,吃过饭后陪她一起打发时间,她们俩就这样迅速的熟了起来。

      海日拉图没去过王帐,但这并不妨碍她一眼就认出了那顶蒙古包,蒙古包的顶上绘着金纹,四周绘着瑞兽。

      她朝着王帐跑过去,风吹去裙摆,露出来踩着鹿皮靴子的脚,门口的侍卫看她跑近了高声通禀:“大汗,公主过来了。”

      海日拉图跑到帐前时,正好听到里面里面传出来的传出来的声音,让她进去。

      鄂尔齐这几天是真的没什么事,正拿着一本书悠闲的看着,犯事的马奴被刮了,他的家眷都被卖给人人贩子,那木托远在天边,一时半会也治不了他。

      行过礼后,她走到□□旁边问:“什么书这么好看,比你闺女还好看的,让我看看。”

      鄂尔齐眼皮都没抬一下,看着书说:“你这孩子什么毛病,那这么多书,非得看我这一本。”

      海日拉图本来也没想看他的书,索性坐在他案边的毛毡上托着下巴问:“我们中午吃什么。”

      鄂尔齐闻言一笑:“一天三顿吃习惯了是不是,这处宫帐,算上后面将士们的蒙古包,你去问问,有谁像你一样一天吃三顿。”

      已经和他很熟了的海日拉图觉得自己的午饭还可以抢救一下,在装可怜和拍马屁之间,果断的选择了拍马屁:“这处宫帐,算上后面的将士,再算上整个乌珠穆慈的人,有谁像我一样是大汗的女儿?”

      见多识广的鄂尔齐表示,这拍马屁的技术,相当一般。他放下了书,懒洋洋的开口,“你很得意啊?”说完叫了门口的侍卫进来:“想吃什么跟他说吧。”

      这天寒地冻的,当然是吃火锅了。侍卫出去了以后,这父女俩就在蒙古包里看书,这期间□□椭圆形的奶茶杯空了一次,海日拉图看到了要去拿火盆上的铜壶给他添茶被他制止:“回来,小心烫了手。”说完自己拿过壶来把两个人的杯子都斟满。

      原书中的鄂尔齐小的时候因为血统不纯受先汗冷落,所有人都认为他继承不到任何财产,不肯做她的妻子,伊丽其是他用钱买回来的女人,一个供人玩乐的苗疆舞姬,她比草原上所有女人都美,却在她丈夫得到汗位之前就死去了。

      阿娜跟她说过,她小的时候大汗很忙,春天南下去汉人的城池抢夺粮食,秋天和草原上的其他部族强度牲畜地盘,没有一天是太平的,只有冬天的时候,大汗会回到王庭,把她抱到自己的蒙古包里亲自照顾后来她长大了。谁也没有想到,鄂尔齐会成为乌珠穆慈的台吉,带领他的铁骑驰骋十数载,创建了库锡汗国,成为草原一霸,十年来未尝败绩。在他权势的庇护下,王都乌珠穆慈成了她的马场,春风得意马蹄疾,人间疾苦,都是别人的疾苦。海日拉图就是他最后的温情。

      火锅很好吃,鸳鸯锅,红汤清亮,白汤鲜美,甚至还有点董家湾的味道,已经不必在求证什么了,他应该和自己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

      “阿布,按照汉人的年份来算,明年是什么年。”海日图拉一边往嘴里塞这羊肉,一边问道。

      “壬戌年。”比起清汤,鄂尔齐明显更中意红汤,比起海日图拉被辣的直吸冷气,他还配上了马奶酒,边吃边喝。他吃饭的样子也不同于蒙古人一贯的豪迈,而是慢条斯理的。

      呵,什么壬戌年,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没文化吗,海日图拉撅着嘴:“阿布是故意的,我哪知道壬戌年是哪一年,您得跟我说,今年是承安几年!”

      这个丫头片子已经被自己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喝了一口酒不屑地说道:“汉人的年份,不惜的记,问这个干嘛?”

      什么不惜的记,海日图拉这个养病的都知道,隔壁楚国的风土人情、作物农时他都清楚,甚至连各地的物价都常有探子给他报过来。前两天还拿着小本本跟她说还是江南好,这大冬天的老百姓还吃的上水稻,不像乌珠穆慈,除了牧草,基本上什么都种不了,说着就快犯了红眼病,说什么不清楚人家的年号,心里肯定都门清。于是眼珠子一转说道:“不可能,这世上怎会有我阿布不知道的事,我不信!”

      “咳咳咳...”鄂尔齐是真呛着了,“承安七年,你要干嘛。”

      承安七年,正是《国色》刚开始的时候,按照剧情,男主正是在这一年花朝节遇到了在京郊踏青的丞相之女沈清婉,既然是上了心的女人,次年四月的选秀上再看见也就自然而然的留了牌子。可这些都和海日图拉没关系,跟她相关的是这一年里鄂尔齐汗的伤势迟迟不好,勉强熬过了今年冬天,刚过了年,医士就明言自己医术不精,让鄂尔齐另请高明,鄂尔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让海日图拉去楚国为他求医,还带了降表。和硕特在西北方虎视眈眈,草原从不太平,鄂尔齐在这世上本就孑然一身,在他眼里,海日图拉远胜过王位重要,用自己一手建立的汗国换海日图拉一生恣意,很值得。

      海日图拉放下筷子,皱着眉头气道:“阿布伤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好,偌大的宫帐群,竟没一个有用的大夫,阿布自己也是,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越说自己越气,气的完全吃不下饭,站起来在王帐里走来走去,忽然想到什么,一撩帘子冲着门口的侍卫吼道:“去吧李医士给我叫来。”

      鄂尔齐看着她走来走去的小模样,扶着额头无奈的低笑:“疯丫头,连大汗的事你也要管,看整个乌珠穆慈,谁还敢娶你,还不快先过来吃饭!”

      “不吃,被你气饱了!”海日拉图气哼哼的坐在小杼子上,鄂尔齐看她这样,也不吃了,陪她一起等。

      没过多久李医生背着药箱赶来。

      海日拉图对这鄂尔齐脾气大的很,对医士说话还是很客气的,她请医士在对面的杼子上坐下,问道:“李医生,父汗的伤已经一个多月了,为何还没全好,刚吃着饭就咳起来了。”

      鄂尔齐心想我那咳是被你气的,跟伤有什么关系。

      李医生闻言恭敬地回道:“回公主的话,大汗原本就有伤,此次被那木托所伤,更是伤上加伤,几个月下来下来晚上虽好的差不多了,却终是伤了根基,前几日格外寒冷,大汗如往年一样只在屋放一个炭盆,一条毯子,如此一来稍不留神又染了风寒,偏偏我给大汗开的方子里有两位药...”

      “好了好了,你昨天怎么跟本汗说的,不是说没大碍了,在吃上两幅药定能痊愈吗。”鄂尔齐打断了医士,明示道。

      海日拉图知道李医士不会在多说什么,又问了两句就让他出去了,匆匆吃完了火锅自己也回帐篷了。

      海日拉图刚进自己的蒙古包,就吩咐侍卫把自己的炭盆送两个到王帐,并让他转告王上,如果王上把这两个炭盆熄了,她就把剩下的两个也送过去,自己往后再也不用炭了,说完又让阿娜在箱子里翻出了两条棉被给送过去。

      忙完了这些,让阿雅把李医士叫过来,原来鄂尔齐的药方里要用到味草药羌活,本就因为用的少存的少,偏偏前阵子有个偏将是类似的情况,药都用完了,如今没有对症的药,只能一直拖着。

      宫帐都没有的药,这方圆百里基本上是找不到了,对面的楚国,隔着一条长城,近几年库锡汗国成立以后才开始通商,也仅是放开了天门关、玉门关两处关卡,这大冬天了,哪来的商队,根本混不过去了啊。

      李医士走了以后,海日图拉躺在被桌上苦思冥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知道阿娜端了晚饭进来,她从床上腾地一下坐起来,问道:“阿娜,着王帐里面,谁对我最忠心。”

      阿娜被问傻了,愣愣的回答:“当然是奴婢和阿雅姐姐。”

      海日图拉看了看阿娜的小胳膊小腿,又问:“有没有功夫好,能辨别方向,并且,对我比对父汗更忠心的。”

      阿娜被问住了,好像还真没有,海日图拉斗鸡跑马的朋友很多,里面不乏有真本事,但他们首先忠于的是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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