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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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
苏扶不喜欢冬天，尽管秀江的冬天并不很冷，但天气还会偏湿，烧火也不能烧的过旺，总有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不过，一年四季每一个季节对苏扶来说都有各自的难捱，所以他并不抱怨哪个季节。只是，奈何宫这里却是四季分明的，才十一月份，原来模仿自苏扶自个儿小院的景就不好看了，魏奈何只好使人换上北国的园林布景，倒让苏扶看了好几天新鲜。
十二月，下了第一场雪，并不大，顺着风轻轻落下，眼睛不好的苏扶一开始都没发现那落下的小雪花，还是等着地上攒了薄薄的雪霜时他才惊奇的发现。这可是他第一次见雪！真想摸摸，他倚在窗台上，贪恋地想。
在奈何宫已呆了几个月的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在这里，他过得比在秀江都舒适的多。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奈何宫实力强大，能获取的物资远不是苏家普通富商家能比的，还只当是换了地方，更适宜他身体的缘故。这会儿，他脖子上就戴着块暖玉，薄薄又方方正正的玉牌，因为怕硌着他的肌肤，丝毫图案都没有，贴着他的心口，暖洋洋的。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只有两层，可贴着身体，不知为何一直在散发热力，又丝毫不燥。人工制造的温泉，从他的房间底下缓缓流淌，温度湿度都适宜的房间，使他在这样的冬天里，不必时时被困到床榻藏在被子里。房间里的药味不知为何，都淡了许多，换成了另外一种特意调配的草药香气，迟钝的鼻子，也都透气许多。在经过许多轮布置，无论是窗外还是窗内，都再也找不到太多类似秀江的痕迹。
倒是小月还在，虽然环境大变，但苏扶还是最喜欢小月了，魏奈何给他换了好几个侍女，都没有代替小月在苏扶心里的地位，魏奈何只能一直留着小月的命。房间里还有其他侍奉的侍女，但是只有小月会和他说话，其他人都像是个哑巴。
雪慢慢停了，因为房间底下是温泉的缘故，所以窗外两步远雪才没化，坐在窗边也不冷。赏了一会，苏扶就问小月：“小魏什么时候来玩？”
小月，小魏，叫起来多么顺口！苏扶于是一直这么叫着。
小月笑着说：“公子，魏宫主过一会就来了。”她坚持在宫主前面加上姓氏，她只做公子的人。
其实，魏奈何刚走没多久，那会雪还没下。他每日都来，只是时间不固定。不过，苏扶既然说了这句话，自然会传到他耳中，果然，只是片刻，魏奈何就来了。
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袍子，还带着毛边，那红非常的正，火一般。以往他从来不穿这样鲜艳的红色，更何况他穿单衣也不会冷，可在这样的冬天，带着毛边的大红袍子，会让苏扶看着暖和。果然，他刚站到苏扶身前，苏扶就去摸了摸那袍子。
“暖暖的。”他极其认真地说。
“对，暖暖的。”魏奈何也当真应和他。用内力烘着的衣服，能不暖暖的么？
“小魏，我喊你来看雪。”他像是理所当然地觉得，只有这个小院子里才下雪。
魏奈何坐到他旁边，伸手握住苏扶的。他手上的温度十分舒适，苏扶自然而然躺进了他的怀里。那袍子将他也一裹，是个极其温暖的小世界。
将一身功夫用得出神入化的魏奈何，将功夫用在让如何让苏扶舒服上是很有心得的，所以苏扶并不抗拒魏奈何的肢体靠近。可魏奈何在欣喜的同时，也总觉得有些悲哀，在他压抑着内心将蓬勃喷出的热情时，苏扶只却当他是个朋友，还是个孩童概念中的朋友，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得。他不能威胁苏扶去说爱他，也不能对苏扶做些什么。苏扶的情况比刚来时好很多，为此魏奈何花费了足以供养一个小国三年的用度，可苏扶还是个病人，还是个活着不容易的病人，被他从全天下各处搜罗来的名医，都十分郑重地警告他，起码在这几年，不管是苏扶的身体还是他的心脏，都不可以行那鱼水之欢。
而就算是过几年可以了，难道苏扶不同意，他还敢行强取豪夺之事吗？在被人叫着“小魏”也觉得心里好高兴的人，哪有资格在冷着脸对人家。
此时此刻，能够抱着苏扶，竟然已经是极大的慰藉。魏奈何身心都很平静，隔着衣服感受苏扶的身形，并没有胡思乱想，只觉得这可怜人总算没有那时候那么干枯柴瘦，心里倒是升起些许自得。
他讲了一些关于雪的故事，刻意挑选了只和赏雪有关的。他语调平稳，声线低沉，讲起来绘声绘色，引着苏扶十分专注着听。他们大部分相处时间都是这样，苏扶还是不太爱讲话，魏奈何倒是当上了他的启蒙教师，还带苏扶学了一些字，有精力的时候，苏扶也会自得其乐写着七扭八歪的字，日子竟然也好度了。
因为身体好了一些，苏扶也活泼了许多，他大着胆子提出了要求。
“小魏，我想摸一摸雪。”
他十分渴望地看着魏奈何。雪是凉着的，故事里的人物还用它调酒。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是凉凉的，可外界凉凉的东西，都没人敢叫他接触过，此时却是升起了万分的好奇。只摸一下，不会碍事的吧，小魏可以接着替他暖手。这样想着，他的语气更加坚定，又重复了一遍。
魏奈何使了个眼色，故作沉吟，又讲了几句雪的话打了岔，待人回了问过大夫不妨的回话，才叫人去盛雪。不一会儿，一个盛着雪的小酒杯就呈了上来。
这杯子是碧玉做的小酒杯，雪装在里面，在苏扶眼里显得更加袖珍可爱。酒杯外面凉，在屋里又容易化，所以始终端在魏奈何手里用内力保持才能不融化。
光是能近距离看雪，就引着苏扶痴痴看了半响，使魏奈何都嫉妒极了，可也被苏扶目光注视进去的端着酒杯的手，却仿佛烧烧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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