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皇女（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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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听雨传信的时候，楚秋正压着人为触发疯症、以便于治疗的莫雨。
信鸽扑腾着围在楚秋身边飞，但楚秋却没有第一时间伸手让它停下。身后的穆玄英见到鸽子想要替她取下，结果信鸽灵活地避开了他的触碰。
在穆玄英锲而不舍地抓鸽子时，楚秋在心里敲系统。
「记下了？」
「记下了。」
随着莫雨的疯症发作，血气翻涌，他褪下衣物的背后也逐渐显现宝图。
楚秋这半个月一直和他们待在一块，给莫雨治疗自然也不是第一次。不过前几次场景过于难控制，饶是楚秋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在宝图上，只能耐心给他解毒。
但今天是最后一次，所以她得抓紧时间记下宝图。
楚秋的记性不差，要让她亲自记下宝图也不过花个几分钟。
但她不想让莫雨疯狂这么久，所以选择直接让系统扫一遍，不到三十秒就完事，也省得她记下后还要画到纸上避免遗忘。
手中的虫笛横在唇边，楚秋吹奏了第一个音。
莫雨病发后穆玄英便停下了和信鸽的追逐，现在见楚秋开始给他治疗，更是紧张地在一边看着，哪怕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围观他们解毒了。
小时候莫雨就拿楚秋没办法，现在长大了，楚秋的武功依旧超他们一大截。
面对莫雨疯症发作时的无差别攻击，楚秋招出天蛛将人拉住。不得不说，半个小孩那么大的天蛛吐丝将人拽住的场景，远远看着还真有些恐怖。
楚秋把驱散的蛊往莫雨身上丢，顺便混了点系统商城出品的药剂，以彻底抑制莫雨身上的毒。
不过一刻钟，楚秋呼出一口气，一旁的穆玄英则为她递来了手帕。
“成了。”
“太好了……”和楚秋松了口气一样，穆玄英面对治愈疯症的莫雨，甚至比自己身体恢复健康的时候还要高兴，“这下小雨哥哥终于不用担心了。”
混入血缘的毒物难以彻底根除、除非换血，但换血也意味着一身修为会随着血液一同流失。就连楚秋也只能在毒发时驱散他的中毒状态，以解除疯症，无法根治。
而莫雨身为恶人谷谷主的弟子，身边觊觎之人无数，被正道追杀更是家常便饭。不论是他的阵营身份，还是想要保护重要之人的心态，莫雨都不会选择失去武功。
所以楚秋只能在使用驱散技能的同时，找个能锁住毒物源头的药剂，让疯症不会因为功力的使用突然发作。
也算是以毒攻毒吧。
按系统的说法，历史百年内再难有毒能和她用的这个抗衡。而若莫雨活过百年，也能自己以内力将毒彻底压制，无法再影响自己的心神。
「如果有人刻意刺激、或是以致幻剂影响他呢？」
「商城里有个道具叫‘清心蛊’，只要母蛊在，子蛊寄宿者便不会被精神系道具、功法影响。」
这就是系统的小聪明之处了。
卡着楚秋能够支付的盈余，系统卖力地推销自己的产品。
楚秋当然还是买了，实不相瞒她的积分绰绰有余——在此，她得感谢一下李林甫这个老对头，毕竟她三分之二的积分都是他贡献的。
把暂时昏迷的莫雨挪到一旁，交由穆玄英照顾，楚秋终于伸手招来了信鸽。
一目十行地看完，楚秋总算知道自家府上发生了什么。
“我就说南诏王怎么这么快认错，还主动向我承诺要赔罪。”虽然听雨不知道那两人去她府上到底谈论了什么，但楚秋和柳一枫交流过几句，结合她来南诏后的奇怪之处，自然猜得到他们的目的。
“原来的东西还真没白告诉，他居然能提前把李沁救回来，以让李倓说服南诏王放弃谋反，转而投诚……”
“阿秋姐姐？”穆玄英听她自言自语，有些不太能听懂。
“没什么。”楚秋将信揉进手心，再以内力震碎成粉，随手洒落，“南诏的事情处理完，我得回京一趟。”
“阿秋姐姐现在住在京城？”
“对。”楚秋笑眯眯地回道，“若你过两个月来长安，或许还能看见有趣的事情。”
穆玄英不知道楚秋左相的身份，莫雨对此有些猜想，但并不确定，更何况他此刻昏迷，就是想问什么也没法开口。
于是将楚秋的话理解成“她虽然是恶人谷的极道魔尊，但没有暴露身份地定居长安”，穆玄英没有怀疑地点了点头，“等替父亲报了仇，我就去长安寻阿秋姐姐。”
楚秋挺期待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表情，又想到如果谢渊听到穆玄英要来找她这个极道魔尊会有的心情，愉快地和他定下了约定。
临走前，她总算和探雪碰了面。
“我的好教主，您可算想起阿雪了。”依旧喜欢张扬美艳的探雪，在南诏皇宫可谓混得如鱼得水，她那袭红衣下，可不知有了多少新的裙下之臣。
不过见到楚秋的时候，她依旧装得幽怨，委屈地凑到楚秋身边，“有好些日子不曾见到教主，真叫阿雪想念得紧。”
“你想念的到底是我，还是我差人最新打造的首饰？”
红衣教作为半洗白的新势力，自然得有自己的产业。
以左相的便利身份，除了最基础的茶馆、艺楼等，楚秋还将部分资金投入到了首饰铺，走的现代奢侈品那个路子，专供皇城的各位小姐夫人，以及后宫妃子。
别说，众多产业中，就这首饰铺子赚钱最快。
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送了杨贵妃一套钻石切工的首饰，再在宴会上让她带着首饰在外走了一圈，便有人开始打听首饰的来源。
再假装不经意透露这铺子幕后有大人物坐镇，将首饰限量销售……价格一下子就起来了。
“教主这话说的——”探雪被拆穿心声，表情却越发甜美，“我自然是都想了。”
楚秋也不意外，有些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便告诉她，“给你留了一套，放在教中总坛，就等你回去了取。”
探雪满意地抱住了她，嘴甜得很，“教主英明，还是教主疼阿雪。”
“说正事。”
“是。”
“南诏王投诚的事你知道了？”
“属下也是刚刚知道。原本南诏王计划拉拢江湖人士，以集结人手协助吐蕃一同攻打石堡城，再借此要挟中原……只是不知为何又放弃了。连属下特意引诱守卫叛变，南诏王也不为所动。就像是……刻意让属下削弱皇宫内的武力。”
楚秋倒是不难理解。
自己的合作者突然反水，红衣教还在一边虎视眈眈，那干脆不装了，让人打到里面来顺势投降，还能保存一些实力。
“这事我知道原因，不必在意。”楚秋安排道，“南诏王已经投诚，不必再费心盯着他。日后派个信得过的人过来，换你回去。”
“阿雪明白。”探雪应了，随即又道，“还有血眼龙王萧沙的事情……”
“你知道他的行踪？”
“有探子来报，说他往东北去了。”
东北？
那果然是往洛阳的军械库去了。
楚秋琢磨着怎么拿走他手里的山河社稷图，最后觉得直接抢比较快——读个神行的事，怎么也得在告诉两位大佬以前把东西抢了。
至于灭口这事儿，还是留给大佬们吧。
这次南诏之行，表面上只有楚秋一行三人，实际她心里却清楚，那个受唐玄宗命令跟着他们的凌雪阁也在。
有这层关系在，楚秋没有邀请探雪同她一起回去，而是直言两人错开时间行动。
探雪和楚秋是单独见面的，所以不知道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男人。
听到楚秋说有自己的计划，加上她最近在皇宫里看到了不少新宝贝，正琢磨怎么让看守心甘情愿送给自己，于是没怎么考虑，她同意了楚秋的提议。
就这样，楚秋收拾收拾便带着南诏王的口谕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楚秋故意维持着女装，至于妙桑和陆昭，她良心发现地让他们保持了男装。
“马上到京城，你不准备换回该有的打扮？”妙桑见楚秋一路到长安城门都没有换回男装的意思，摸不准她到底有什么打算，“要是被人看到……”
“嘘。”楚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谁都不知道这是左相的马车，而车内的人到底是谁，也不会有人关注。”
交了通行令牌，一行三人顺利地进了城。
楚秋让陆昭把马车安置好，便带着两人借着暮色一路轻功回了左相府。
作为左相府内少数武功不差的人，江城子自然是发觉了三人的归来，但想到楚秋此次出行劳累，现在应该更想好好休息，便没有去找她，而是抓紧时间批改手中的折子。
而决明原本是发现不了他们的，只是当时他十分凑巧地站在药室的窗沿旁，抬手取药的时候，眼角捕捉到了三人的身影。
“那个人是……”
见过秋瑶、还对她留有深刻印象的决明，觉得刚刚一闪而过的红衣身影十分熟悉。
他拿不准是秋瑶亲临左相府，还是另有旁人潜入，于是随手将药材扔进药柜，也没心思管自己的药材有没有放对，便下意识往三人降落的方向走。
——地点，是左相的卧室。
“决明姑娘，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听雨姑娘，左相大人可是回来了？”
听雨一顿，随即轻轻一笑。
“决明姑娘说笑了，大人不是一直在府中休养吗？这个时辰，自然是在房里歇息的。”
决明听懂了她的暗示。
左相确实回来了，现在正在房间内。
这个认知让他原本浮躁的心思，突然平静了下来。
楚秋回府的第二天，她秘密向皇帝汇报了这次的行程。
唐玄宗对南诏王的识相很满意，也赞扬了楚秋的能力。因为这件事是暗中进行的，所以皇帝无法大肆给她奖励，而是顺势让替身回来，并宣称左相病情转好，以道贺的理由将赏赐送去了左相府。
然而随着左相的病好，京城内有了新的流言。
“女人？”
“没错，听说是个漂亮的女人。”
“左相他不是喜好……怎么会有女人能进他府里？”
“没准是又知道女人的好了呢。”
“你说大人这次病重，会不会也和女人有关？”
官员们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目光，但很快咳嗽着转移。
“可我怎么听说……左相其实没有生病，而是秘密执行陛下的任务去了。”不知是谁在角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那女人未必是左相的新好，说不准……就是左相本人呢？”
“不可能！就算是猜测也太过离奇！”
“但那女子自从入了左相府，又有谁看到她出来了？”那声音不甘示弱，“巧合的是，那女人出现在各位视线中后，左相大人的病便好了。”
“这、这是——”
有人感到荒谬，想要继续与说话之人争论。
但等他四处寻找，却再无说话之人的身影。
很快，传闻自然地被皇帝知晓。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皇帝本来不想细究，但想到左相此次行动一直在自己属下的监视之下，便态度随意地叫来了暗中跟随左相出行的凌雪阁人。
“玄隐，京中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玄隐很快现身，跪在了皇帝面前。
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恭敬地回话。
“回陛下，京中传闻不可尽信。”
“这是何意？”
“左相出行时为隐瞒身份扮作女装，但这都是为了完成陛下的计划，而非传闻那般。”玄隐曾对楚秋保证自己不会透露她的性别，这次也一样。
他不知道这是楚秋自导自演，只当有人猜测她的身份，刻意陷害，“传言的源头还未找到，阁中派了不少人探查，却一无所获……属下怀疑这是有人故意制造舆论。”
“哦？那依凌雪阁看，制造流言的会是谁？”
“属下不敢妄自推断。”
舆论的中心是左相，内容也不利于对方。
能猜到左相不在左相府，而是秘密前往别处的人不多，其中与左相有仇，还有能力做到影响长安城大部分官员的人……寥寥无几。
那事件的源头是谁，可就不难猜了。
“罢了，想来左相会处理的。”
唐玄宗沉吟一声，还是决定作罢，任由传言扩散。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皇女（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