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租客》青丝无用

3、风尘

　　太子的姑姑去北京开农产品大会，安排他在公司留守。直男太子发现了方逐流的取向后，毫无避讳之意。这两天一直窝在法务部的小办公室里。

　　张硒一会儿抬眼看一下，一会儿偷瞄一眼。方逐流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太子视线。

　　“你很闲么？”方逐流说。

　　“不啊。”张硒的工作可是按分钟安排的满满的，“哎，你喜欢什么样的小男生。”

　　“干嘛呀？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方逐流干笑两声，被问的发毛。

　　张硒这个人，越接触越发现他是真的没架子。这两天窝在这儿不说话的时候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但这不等于接受上司的毛遂自荐。

　　“想给我当受么？”

　　张硒一根签字笔飞过来，“你还想不想干了。”

　　“哈哈，这傲娇的小眼神，我就喜欢你这种不爱洗脸，风尘仆仆的。”

　　“滚犊子……”

　　“用帮忙么？一共就四区两县，我给你设计个路线，十天足够巡一遍了，保证赶上各个店面的活动日。每月可以给您省二十天的时间，忙别的事。”方逐流陪着巡了两遍店面之后便找出了规律。

　　“别的什么事？”张硒头也不抬的问。

　　“很多事啊。”张硒在方逐流心里算半个工作狂了，每天跑进跑出的。不为这个，他也不会多此一举。

　　张硒抬起头劲着鼻子撇嘴拒绝，“不要，得让亲戚们天天都看到我在干活。”

　　还有两副面孔呐，方逐流无语，“……您也学会磨洋工那一手，几天的工作拖到一个月完成？”张硒看着不像这么多心眼的人。

　　“你帮我看看这个呗。”张硒将忙活半天的成果展示给方逐流。

　　方逐流看了眼张硒，从办公桌的暗匣里取出眼镜戴好，仔细的看文件夹里的内容。

　　“这都是什么？会所？”有照片有视频，还有工资表，来往帐，可研报告……

　　“我一个朋友的。”张硒说完自己都不愿相信，又改口，“嗯，我的。”

　　“牛逼啊，你那些哥哥姐姐因为在外面开公司才被削了股权，藏的不错啊，张哥。”平时那么忙，还有精力开会所。

　　张硒突然严肃起来，奶凶奶凶地说:“跟领导闹什么闹，会来点事行不行，小年轻。”

　　方逐流见势终于了然，原来在这等着呢，认命的承了这番了几倍的工作，嗯哼道，“我就知道一个月一万块钱请我来，就tmd不是陪你逛超市的。先说好，黄赌毒我可不沾。”

　　“毒你妹，瞎说什么犬话，之前对你不了解么，工作不得慢慢安排么。”张硒催促道，“快点看。”

　　说完直接过来，一屁股坐到了方逐流的椅子抚手上。

　　“成立的时间不长，还没怎么正式营业，都是朋友来捧个人场。”张硒挨个文件夹点开，给方逐流介绍资料。

　　“其他的也是？”方逐流点开其他文件夹。

　　“嗯，还有酒吧，酒庄什么的。都是巡店时顺便看顾，也造紧忙。”张硒指着几个文件夹。

　　闻言点开，有几张照片觉得眼熟。温酒小筑？这不是市里有名的gay吧么！方逐流震惊了，仰头准备好好瞻仰瞻仰这位神奇物种，“张总，您老不异性恋么？”

　　感情还是个平权主义者？

　　gay吧老板是个异性恋？小说都不敢这么编。

　　张硒想拿眼睛夹死这没大没小的同志，“你懂什么，别管那个，先看会所。我做了好几个可研报告，看看有违法内容没？给我规避了。”

　　不想说方逐流也不再问，“是什么性质的会所？怎么还签了这么多演员？”方逐流点开其他文件夹。

　　“……要不，今天晚上带你去看看？”

　　“工款吃喝，那感情好呀。”方逐流笑着应承。

　　叶墨俱乐部。

　　也在市效，但是沿河而建，门口是长长的滨河路，能看到宽宽的河景。这片地前两年那任市长划过一个圈，市长走后规划就变了，现在是大片的停缓建工程。俱乐部一左一右都是卖不出去的毛坯房，显得豪华大气的led大字更加醒目。

　　名字挺特别的？方逐流侧头问张硒，“这名字有什么典故么？”

　　张硒把车停在门口，看出去的眼神有点深邃，“嗯…是我前女友的名字。”

　　“……”方逐流愣了一下，那句未婚妻和前女友的玩笑？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难忘到需要建一个俱乐部纪念么？

　　“走下车，喜欢什么样的跟哥说”张硒提了两分精神，拍在方逐流的后背上，“一会给你安排两小伙。”

　　“……”如果张硒伤春悲秋的矫情几句，方逐流真的会看不上为女人哼哼叽叽的男人。可他故做没事人一样藏着掖着，方逐流又不忍心了。

　　“早上不是说了么，就喜欢我家领导这种风尘仆仆的，越看越俊。”方逐流搂上张硒的肩膀，勾着他的小下巴想逗逗他。

　　“滚！”张硒咬牙切齿的拒绝。不知是为防方逐流再靠过来，还是想一个人呆会儿，他把人推进门口第一个包间，跟服务生吩咐两句就跑了。

　　方逐流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包间的装璜。砖红色暗纹墙纸，紫罗兰色的地毯，紫色包白边的烤漆软包沙发。不协调也不搭，跟上世纪带点颜色的洗浴中心一样，又土又俗。

　　这品味绝了。

　　不一会儿，进来两个男服务生，一个拎酒，叧一个捧着大盘雕花水果。放下以后，一左一右坐在方逐流的身边，不走了。

　　“……”真安排呀，长得挺标志，“你们老板呢？”

　　“有我们俩还不够么？”右手边的男生摸着方逐流的大腿暧昧地说。

　　方逐流哼笑一声没回话，然后拿了片水果往沙发里一陷，便油盐不浸了。

　　摸腿扯衣服喂水果都来了一遍，奈何方逐流就是无动于衷，两小伙坐不住了。“大哥，咱就干坐着啊？”

　　“你们老板去哪儿了？”

　　两人互看一眼，觉得无趣，其中一个指着大厅另一侧的包房说:“在那屋睡觉呢。”

　　“睡觉？”方逐流进了目标房间，张硒真在这，枕着胳膊勾着腰，窝在沙发里躺着。

　　听见声音张硒抬头看了一眼，又躺了回去。

　　“你没睡啊？”方逐流轻声说，看张硒的样子，好像哭过……

　　“怎么过来了？哥给你整来也没安排好，再给你叫两俊的？”张硒拿出手机就要摇人。

　　“咱两喝两杯吧？”张硒的桌上也有酒，方逐流启开以后一人满上一杯说:“从到这单位，咱俩还没喝过呢，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相中我，把我带到公司来。”

　　说完，举手干了。

　　张硒情绪不高，没接话茬，跟方逐流碰了杯后也干了。

　　方逐流提一杯，张硒就干一杯。一人一瓶见底后，方逐流试探的问，“愿意说说么？你那个前女友？”

　　张硒摇摇头，话还没说出口，眼泪下来了，他捂着眼睛不让方逐流看见，抽泣了一声说:“我就是……觉着自己太失败了。”

　　带着哭腔哽咽了两声，张硒抹了把脸，挤出个笑容，“让老弟见笑了。”

　　“哎……”叹了一声后，眼泪又掉了下来，“艹，三十岁了，一事无成，你说说，是不是挺失败的。”

　　“哥，你要是失败，我连步子都不敢迈了。”

　　张硒拍拍方逐流的肩膀，不再说什么，都在酒里了。

　　“哥混啊～”张硒已经醉得不行，嘴里吼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

　　“回家么？”方逐流试着跟醉鬼沟通上。

　　“家？我哪有家？”张硒笑着把方逐流把着他的手拍开，“净胡说。”

　　沟通失败。

　　“能帮我叫个代驾么？”方逐流架着人找前台求助，两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有的有的，车在门口都停好了。”自家老板有亲戚不用代什么驾，前台没多解释，陪着方逐流一起把人扔在大奔驰车宽敞的后坐。

　　上了副驾驶关上车门，方逐流酒醒了。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