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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D8~D.9 ...

  •   D.8
      冉乔每天工作到凌晨一点后就会离开。
      而秦然则需要到两点。
      在烟雾弥漫的空气中吟唱,在与客人来来往往的过程中锻炼处事之道,这些在二十四岁的秦然眼里是如此平常。
      有的时候,在唱歌,舞台上只会有一束灯映照出她的脸庞。她的眼前是黑暗,每每在此时,她就会想起冉乔手下的那个娃娃。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双铜铃大的眼睛透出淡淡的敌意,身后牵着一条棕色的尖耳狗。
      “看什么看!”
      小女孩无声的呐喊的画面又一次呈现在秦然眼前。
      她不禁微笑。
      ……
      遇上几个许久不见的朋友,一伙人一直喝酒谈天聊到清晨。
      秦然挥别离去,搭上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后座,头倚着窗户。
      酒精像是一条蛇,一会儿窜上脑袋,一会儿匍匐胸口。
      她看着这个还未苏醒的城市,淡灰色的天空,与穿着橘红色衣服拿着大扫帚的环卫工人,几声寂寞的“唰唰”声从窗户的缝隙中飘来,路过北安门大街时,看到一个点心摊,白色的大泡沫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烧饼”二字。
      “呵呵。”
      她有些醉意的笑了。忽然又想起了冉乔和赭石。
      司机不时的从后视镜里偷瞄这个玉雕般的女子,□□的双乳与纤细洁白的手臂无疑搅动成熟男子心中的欲念。
      分离时,男子用生疏的普通话说,“到了,小姐,谢谢你,十五元。”
      ……
      冉乔踏着轻飘的步子找寻自己的门牌号。
      街道里有些人起得很早,一些要为妻子买早餐的男人,或是为家人买菜的女人。
      “哟,小秦,早上好呀。”
      这个叫张福根的男人同样住在冉乔的对窗,是叶嫂的丈夫,一副瘦弱枯柴的骨架上却顶着一个不小的肚子。穿着白色的老款背心,踏着夹脚拖鞋。
      “张叔叔好。”
      秦然掏出钥匙,讪讪的说。
      “昨晚去喝酒了?那就是你不对勒,改明儿陪叔叔喝一杯?”
      张福根说着走进秦然。
      这话让秦然的酒意顿时全消,只剩下“猥琐”这个词在脑中转悠。
      “让你倒水,倒到棺材里去啦!”
      从阴暗的木梯上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叶嫂。
      她走到石门前,看着他丈夫正站在秦然的背后,心中怒不打一处来,狠狠的使了一个眼色,张福根奴颜的笑笑,便找了个借口,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想来一个巴掌拍不响,叶嫂平时就觉得秦然作风不正派,每次都是晚上出去,凌晨回来。
      女人啊,就是有这样一种怪癖,看见比自己优秀的,总会想方设法的抓些毛病出来,就如同此时在叶嫂的脑海里把深夜而归与漂亮女人做了加法,就断定秦然是个野女子。
      “哎哟,小秦啊。”
      叶嫂扬起那奇怪的调调朝秦然走去。
      “叶嫂,你好。”
      秦然现在也烦躁的很,自己的钥匙怎么试都不能插进孔眼里。
      张福根是典型的妻管严男人,想来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敷衍一下也就过去了,但叶嫂可不是省油的灯,一张积累了几十年粗话的嘴巴,已经把损人的功夫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她这种嗔怪的语调就是战阵的讯号。
      “哎哟!怎么那么大酒味。”
      叶嫂像是耗子碰到药似的退后两步,掩了掩鼻子。
      “小秦啊,小姑娘家是不能整夜陪人出去喝酒的哦。对身体不好的,然后么,别人也会东想西想的。”
      “呃呵呵……”
      秦然心里想,最会胡思乱想的不是你么?
      但她嘴上却没说,遇上这种泼妇级的女人,一旦和她正面冲突就算是着了她的道,指不定后面她把三姑六婆都叫来一起炮轰自己呢,这条街里的女人大抵以叶嫂为中心,有这种稳赢不输的架吵,还不都赶来凑热闹。
      “有些时候呐,别说我这做阿姨的不教你,女孩子要矜持,不能随随便便让男人接近,我也是从你年纪走过来的,想当初要追求我的男人也是一大堆一大堆的。”
      “是是是。”
      秦然一把一把的试钥匙,现在也懊悔当初没有把它们分类,抽屉衣橱的钥匙全与大门的混在一起了。
      叶嫂在身后不知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后来在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都不是你的”这句话时,秦然终于开对了钥匙,夺门而入。把烦人的碎碎念统统关在门外。
      踏上二楼的居所。
      打开窗子,临近的街道依旧看得见那些个街坊的踪影。
      秦然脱去上衣,穿着黑色胸罩赤脚走在木地板上。
      按下唱机,依旧是那首FLY ME TO THE MOON。
      她把脱去的袜子随意甩在床上,然后趴上窗台,抬起头朝远处眺望,希望在不经意间能够看到那棵根本看不到的银杏树。
      ……
      秦然喜欢到处换房子住,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
      住过复合式的白领公寓,也住过带有浓浓复古情怀的木屋,现在……她所住的地方也算是这个城市独有的一面。
      虽然她从不介意身边的流言蜚语,但是新鲜感消失了,她也就感觉厌倦了。

      D.9
      有人在歌唱中获得真实的快乐,有人在笑声中品味孤独的真谛……
      冉乔站在吧台中,那个位置离舞台很远,只能看到一束光,光下有个人。
      那是秦然。
      她歌唱的时候,氛围就会变成这样。
      割去了喧闹的旋律,舞池里鸦雀无声,全场唯一能与那束光较量的只有吧台这里的一圈白炽灯。
      两人陷入不同种类的光中。
      音乐开始飘荡。
      秦然唱。

      Passion is sweet(强烈的感情是甜蜜的)
      Love makes weak (而爱使我们脆弱)
      You said you cherished freedom so(你说你珍惜你的自由)
      You refuse to let it go(所以你拒绝丢失它)

      MIKE取出两只高脚杯,往里面倒了一种新式的鸡尾酒,颜色有别于以往的任何一种。
      “我的新作,RAINBOW。"
      他说。
      冉乔接过酒杯,七彩的颜色像漩涡一样以红色为中心环绕。
      MIKE握起自己的那杯,往冉乔的杯子上敲了敲。
      随后闭起眼睛,品尝。
      冉乔试着啜取一口。

      Follow your fate(跟随你的命运)
      Love and hate(不管是爱还是憎恨)
      Never fail to seize the day(一定抓住那一天)
      But dont give yourself away .(不要给你自己离开的机会)

      那逐层散开的味道,像是一片落叶坠落湖面时波澜不惊。
      当混着彩虹之色的饮品从舌尖划入食道时,冉乔的味蕾像是三月初春的花朵,争相怒放。
      “好喝。"
      冉乔不可置信的看着饮品。
      “谢谢。"
      MIKE说。

      Oh when the night falls (哦 当夜晚降临)
      And your all alone (你的所有的孤独)
      In your deepest sleep what(在你沈沈的睡眠之中)
      Are you dreaming of(你正在梦到什麽)

      秦然的声音,是冉乔喜欢的型。
      听过了许多被冠以“天籁”之音的歌手的歌。
      却从未像此刻为之动容。
      纯澈——MIKE说。
      她的声音像是奔流在山脉中的泉水,可以宛若小溪般温柔,低沉,隐逸。也可以像瀑布般飞流而下,高亢,明亮。

      My skin's still burning from your touch (我的皮肤因你的碰触而燃烧)
      Oh I just can't get enough I(哦 我就是不能变得满足)
      Said I wouldn't ask for much(我说我不要求很多)
      But your eyes are dangerous(知识你的眼睛太危险)
      Oh the thought keep spinning in my head (因此我在头脑里继续编织世界)
      Can we drop this masquerade(我们能沈迷于这个化装舞会吗)
      I can't predict where it ends(我不能预测它什麽时候结束)
      If your the rock I'll crush against(如果你是岩石,我将打碎它)

      “秦然的声音啊。是一只念力的笔,当你闭起眼睛时,黑暗就像一块画板,她能在你的脑中绘出自己的意念。”
      MIKE对冉乔说。
      那么,她会画出什么呢?
      冉乔闭起眼睛。

      Oh when the night falls(哦 当夜晚降临)
      And your all alone(你的所有的孤独)
      In your deepest sleep what(在你沉沉的睡眠之中)
      Are you dreaming of(你正在梦到什麽)

      只是,一望无际的蓝。
      ……
      秦然一共收到五束花。
      把她最爱的蓝色妖姬给拆散了,一共七枝。
      冉乔三枝,MIKE三枝,余下来的那枝,她剪去了细长的茎杆,留下花朵,将它插入左耳的鬓旁。
      “唱的怎样?”
      她问。
      “是蓝色的。”
      冉乔细心的用白色绒布擦拭着酒杯,低着头,嘴角带有笑意。
      “什么?”
      “就是,蓝。”
      冉乔仍旧如此回答。
      秦然皎洁的笑笑,不作解释。
      MIKE递上RAINBOW,她喝了一口,大呼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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