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墨为白》露娜露娜露

4、第 4 章

　　“咚，咚，咚”沉闷的声响在耳边响起，季墨知道是男人用高尔夫球棍敲打地板的声音。

　　“小墨，快点出来，叔叔知道你在里面哦”

　　季墨将颤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咬紧了自己的牙齿。男人已经进了房间，只要将衣柜门打开，他就必死无疑。他想起了爸爸妈妈惨死于男人高尔夫球棍下的样子，眼泪从紧闭的眼角不受控地流出。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季墨只能将整个人用劲地怀抱在一起，等待着男人的判决。

　　“嘭！”季墨吓得身体差点跳起来，但是紧绷的身体又一次更加用力地蜷缩了起来。

　　男人拿出了一个高尔夫球，摆出了一个完美的进球姿势，志在必得地挥舞了球杆

　　“嘭！”

　　高尔夫球砸在实木的柜门上，在门上留下了一个凹痕，球一下子反弹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男人的脚边。

　　“perfect”男人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握拳自赞了一下，露出了温和却又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小墨，叔叔这次要一百分哦”

　　男人捡起了刚刚滚过来的高尔夫球，再次放好，摆起了姿势

　　“爸爸！”另一个少年推门而入，他应该是匆忙赶过来，头发已经全部被汗湿了，脸上的表情惊恐又绝望

　　“爸爸，你收手吧”少年走向自己的父亲，眼神里带着哀求和泪意。男孩走到了自己父亲身边，一下子跪了下来，他攀着男人的裤子，祈求地说道

　　“爸爸，求你了，你不要再杀人了”

　　“放开”男人冷漠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是我的儿子，是天生的制裁者”

　　男孩坚定地摇了摇头，抓着自己父亲的裤脚不放。

　　“放开！”男人动怒了，用脚踹向了自己的儿子。

　　“爸爸，停手吧，求你了停手吧“陈白哀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的悲伤和绝望中又透露着倔强的坚毅。

　　他的眼神彻底惹怒了男人，男人愤怒地看向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不管不顾地开始踢他，巨大的身体差异让他一下子把陈白踢开，一步一步走向衣柜。

　　季墨躲在衣柜里听到了□□碰撞的声音，只能把自己的身体抱得更紧。陈白挣扎着爬了起来再次阻止了自己父亲前进的脚步。

　　男人扬起手中的高尔夫球棒，挥向了自己的儿子。一阵闷哼，殷红的血从陈白的嘴里流出，但是他的手还是使劲地抓着男人的裤子，指甲都已经劈开。男人气急，只能再一次将球棍挥向自己的儿子。

　　季墨听到了一阵阵沉闷的声音，脑海中一下子浮现了陈白在樱花树下的微笑。他颤抖着身体，推开了柜门。

　　“别打他了，求求你别打他了”苍白的少年坐在柜子里，满脸泪痕“叔叔，你杀了我吧”

　　男人看到季墨的样子，紧绷的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冷哼了一声

　　“真乖，这才是好孩子”他再次踢开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陈白，走向衣柜里的少年。高尔夫球棒上沾着血迹，随着他的走动在地上留下了暗红色的痕迹。陈白无助地看着父亲越来越远的身体，还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又无力倒下。

　　男人走到了季墨的面前，季墨害怕地低下了头，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男人在他的面前停住，季墨只看到眼前那双沾满鲜血的考究的高尔夫球鞋。

　　“乖孩子”男人将手放到了季墨的头顶，像是眷恋一般地缓慢抚摸着他的发梢，却让季墨忍不住浑身发凉，连颤抖都不敢颤抖了。

　　“放了他”陈白无力地祈求者，还在挣扎着爬起来。

　　“阿白，这是爸爸教给你的最后一课，不要对任何弱者产生情感”男人抚摸季墨头发的手停住了，他双手合十拿起了高尔夫球杆。

　　“小墨，小墨”纪熊把陷入噩梦中的季墨推醒“到家了”
　　纪熊把睡的不安慰的季墨叫醒，车停在了别墅的门口，车窗外暖黄色的灯光让季墨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安稳感。

　　“哥哥，今天做的什么呀”季墨一回家，就看到在厨房忙抱碌的大哥季燃。季墨匆匆把鞋脱了，跑到大哥身边，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的大哥身上。

　　“别别别，坐着去，别打扰我炒菜”

　　“哥，我就知道你要做可乐鸡翅，你怎么这么了解我”

　　季墨跟个小跟屁虫一样全都全部走，黏在季燃身边。季燃虽然是嫌弃，嘴角却忍不住笑意，看着自己的弟弟，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弄弄那个，还是个小孩儿样。

　　“给我拿个盘子”

　　“好嘞”季墨蹲在餐柜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哥，你觉得是这个爱马仕的盘子配你的可乐鸡翅还是LV的配？”

　　季燃看着自己的傻弟弟，笑的锅铲都快拿不稳“那你给我拿那个5块钱一个的爱马仕的吧，十块钱的LV我怕你又摔了”

　　纪熊看着季墨和季燃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季珂特别爱做菜，家里虽然有佣人，但是她只要用时间都是自己做。

　　季墨季燃那时都还是小豆丁的样子，黏在母亲后面在厨房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捣乱。季珂也不生气，温温柔柔地看着他们，不时拿筷子夹出些刚做好的菜给他们尝。

　　季燃听话，帮妈妈洗菜择菜，还能看着自己调皮捣蛋的弟弟。纪熊就坐在餐厅，看他们一家三口做菜的样子，觉得一辈子就这样守着他们也就够了。

　　他点燃了一根烟，仿佛能透过烟雾看到当时的场景，看到季珂叫他一句“熊哥，吃饭咯，尝尝我新做的菜”

　　“熊叔，吃饭啦，别抽烟了”季墨一把拿走纪熊刚点好的烟“老男人才抽烟，像我们这种小鲜肉都玩激光笔”

　　“你小子，没大没小”纪熊薅了一把季墨的头发，帮忙端菜

　　暖黄色的灯光下，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季燃忙着给纪熊和季墨夹菜，季墨从筷子拿起来后就停不下来，可乐鸡翅基本上被他一个人包圆。熟悉的家的味道让三个人都扬起了嘴角。

　　“来来来来，借今天这个好日子，祝小墨明天首秀圆满成功”纪熊端起了汤碗，以汤代酒

　　季燃看了身边的傻弟弟，温和地笑了笑也拿起了汤碗“祝我们墨墨明天一炮而红”

　　“祝我一炮而红，当上流量小鲜肉，坐拥微博热搜”季墨脸都笑红了“我就一口闷感谢大家的祝福”

　　暖黄色灯光下三人有说有笑，窗外一轮圆月高高的悬在无边的漆黑的夜空。

　　黑暗中，那个人睁开了眼睛，从狭小的窗户前看着那一轮泛白圆月，露出了若有似无的微笑。

　　“阿白，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