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19、第十九章

　　意识到张雅楠在生气的时候，齐毓晚是有些惊讶的，认识七年，张雅楠很少有情绪这么外放的时候，当然了，所谓的外放，在形式表现上其实也就是嘴唇弯起的弧度比平时小了那么一点。

　　“雅楠姐，电视台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张雅楠淡淡说道，“你来的正好，我给你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小秦，你做好记录。”

　　“好的，雅楠姐。”

　　“这个月你还有一本杂志要拍，然后出国，CLQ有一本写真，暂时定在洛杉矶拍摄。制作组那边安排还没下来，但确定是在9月之后，所以8月份的行程就先做起来，比较好安排的那些留到后面。”

　　又是杂志，又是写真，齐毓晚有了种——对于续约公司是认真的——的感觉，但隐隐的，又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她摸摸耳垂，将发丝拢到耳后。

　　*
　　距离张雅楠送零食过去了几天，周一的早上，叶楠准时来到杨显通知的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后来又来了几个，叶楠大概的数数，算上杨显，有7个。

　　这是制作组内部的第一次会议，杨显面色严肃，连带的，整个会议室都没什么人敢说话。

　　“人都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了。”杨显清了清嗓子，“这次我们节目的主题是‘体验人生’，正式准备之前，你们先说说自己的想法。”

　　这种时候就得大着胆子说，叶楠左右看看没人，刚想开口，就听一个人先说了起来，等他说完，杨显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指了指叶楠：“你刚刚似乎想说什么？”

　　“我是在想，可不可以让艺人们选择自己想体验的人生？这样的话，还可以带上一个‘圆梦’之类的标签，就我所知，有的艺人从出道到大红大紫，其实一直没有什么实感，或许从一开始，踏入这个圈子就是浑浑噩噩没什么目标的，那么，如果给这样的艺人一个机会，让他做一些别的，他相对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会不会有什么新的效果呢？”

　　杨显还是差不多的反应，又把目光转向其他几个人，等大家都说过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和叶楠的想法差不多，”他说，“我们给所有人做出选择的机会，然后从其中选出三种分给三个小组，而一开始就选择这几种职业的人自从成为小组的组长。至于通过什么方案来选择......”

　　会议冗长而枯燥，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所有人才终于得以解脱，刚要起身，叶楠就再次被杨显给叫住了。

　　“你的实习证明下来了，自己去人事科确认下。”杨显开门见山，但他当然不只是为了说这件事，看着叶楠的神色微微有些犹豫，“你觉得齐毓晚怎么样？”

　　“啊？”

　　“嗯......”
　　“是这样，她的经纪人表示，她是偶像，为了避免各种不必要的麻烦，让我给她安排一位女FD，我们组现在只有你一个女的......”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我没有当面答应她。”

　　“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不过......”

　　听完前半句，杨显笑了笑，但很快他又不解地微微睁大双眼，等待着不过后面的内容。

　　“杨导你为什么，”叶楠顿了顿，“会觉得我不会愿意呢？”

　　“齐毓晚性子比较......直，喜欢她的不少，讨厌她的也挺多，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的话，我当然不能把你放在她身边。”杨显说着，摆摆手，“好了，没事了，你出去吧。”

　　叶楠去人事科确认她的实习文件后又回了办公桌，一路上还在想着杨显说的话。

　　其实挺奇怪的。
　　不过是个助理导演，哪怕是偶像，也没有这么矫情非要同性的吧？
　　齐毓晚看上去也不是这种性格。
　　而且这么一想的话，似乎......
　　齐毓晚身边几乎就没有男性职员。

　　叶楠越想越觉得奇怪。

　　直到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把，白底黑字的文件纸张散了一地，叶楠才骤然回神，连连道歉，蹲地上一起将东西捡了起来。

　　一抬头，对上一双泛着盈盈水雾的眼睛，有种负罪感涌了上来，叶楠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帮你整理。”

　　原本都是整理好的文件，此时都乱做了一堆，想要收拾齐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人找了个茶水间，就着里面的休息座整理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摸出了头绪，又花了十几分钟才收拾完。

　　小姑娘此时已然恢复了平静，但她看了看时间，水雾再一次盈满了眼眶。

　　“完了完了，刘导要骂死我了！”

　　“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走路不长眼......”叶楠心中满是愧疚。

　　女孩摇摇头，嘴巴紧紧抿着，脸鼓鼓的，不知道是因为在憋眼泪，还是天生的婴儿肥，叶楠这时候才仔细看她。

　　这是一个外表很可爱的女生，看起来不过是个高中生的年纪，而且......莫名有些眼熟。

　　等女孩急匆匆离开茶水间，小跑着朝着某个方向消失了，叶楠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她定定站了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奇怪。

　　制作会议的展开就像是一个标志，昭示着节目正式开始制作，这之后在各种忙碌的准备工作下，时间一下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9月。

　　还是那个会议室，但这次的人显然要多得多。

　　“人都到齐了吧？”杨显看了看时间，扫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微微皱眉，“那么——”

　　砰！

　　门被人一下打开，一个人影几乎是撞了进来。

　　“杨导抱歉我迟到了！”

　　齐毓晚的助理事前给过说明，是飞机延误，杨显看她这身装扮，想来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便点点头，示意她先坐。

　　会议桌基本都坐满了，只剩一个座位，齐毓晚欠了欠身表示歉意，在那个位置坐下，转身想和边上人打个招呼，看到人却只是睁大了眼。

　　她没想到叶楠居然也在。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杨显拍拍手，“我先介绍一下，我姓杨，单名一个显字，今天呢主要是让大家先熟悉一下，然后了解一下节目的流程，我们的正式录制会在三天之后。”

　　要熟悉当然要做自我介绍。

　　叶楠也趁这个机会了解了一下参演的艺人，四男两女，除了齐毓晚，还有一个女艺人，是出道十年的实力歌手毛小七，男艺人则有偶像出身，有名的靠脸吃饭的路泽严，影帝王皓铭，搞笑艺人倪邱安和演员林深。

　　“节目的形式大家大概都知道，我这里详细的再说明一下。”介绍完，杨显继续说道，“每位嘉宾在这几天都好好思考一下，如果不做现在的职业，想要做点什么，三天后我们会通过投票选出三个职业，大家两两分组，去体验其中一个职业的生活，节目录制大概会在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之间，希望大家都可以认真对待。”

　　大家都点头称是，杨显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这里有六位FD（Floor Directer助理导演），会分别负责一位嘉宾，至于怎么分配，过几天就知道了，这里先不说了。”杨显说。

　　之后关于拍摄的各种大方向上的安排，杨显都做了简单的说明，当然还有PPT演示，也让各个FD明确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然后他扫视整个会议桌：“还有什么问题吗？”

　　艺人们跟自己的经纪人或是助理小声说着什么，大概一两分钟后，表示暂时没什么问题，陆续就先走了，留下六个FD，还有别的事要说。

　　“你们各自想负责哪位艺人，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杨显问，没人说话，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我就看着安排了。”然后叶楠毫无意外地被安排给了齐毓晚。

　　齐毓晚从会议室出来，小秦立刻递了咖啡给她，她接过喝了一口，冰凉舒爽的液体从喉间滑落，微微带些苦涩，她眼睛眯了眯。

　　“想说什么就说吧，从出来就看见你一脸便秘的样子。”

　　“毓晚姐，你单飞的关联词上热搜了！”说出这话，小秦一下就轻松了不少。

　　小秦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齐毓晚立刻拿出手机翻看起来，果然，热搜第一条就是【齐毓晚单飞】，第三条【三色不和】，第八、第九、第十条分别是【齐毓晚】【李尤谙】【崔妲】。

　　她眸色微暗，深褐色的瞳孔在灯光的映照下微微闪动。

　　“哎哎哎，毓晚姐你去哪儿？”

　　“回公司。”

　　齐毓晚大步流星，一双恨天高根本不能阻碍她前进的脚步。

　　然而......

　　“齐毓晚你能解释下单飞的事吗？”
　　“齐毓晚你要单飞是真的吗？”
　　“听说CLQcolor内部不和是真的吗？”
　　“有人说你针对崔妲还抢她的资源是真的吗？”
　　“齐毓晚！”
　　“齐毓晚......”

　　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齐毓晚喘息的空间。

　　齐毓晚咬着下唇，脑袋涨得难受，她很想肆无忌惮的发一通脾气，但她知道她不可以，只能往边上躲开，可记者们像是狗皮膏药似的，她走到哪儿他们就围到哪儿，耳边一直传来他们嗡嗡嗡的问话声，赶都赶不走。

　　要是，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