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终极守护·前传》翛忆

10、大梦三千·下

　　圣山

　　他在笑，笑声夸张而沙哑，就像在演戏剧一般，仿佛喉咙间被塞满了破碎的浸了鲜血的冰渣，生生刺破了他清灵干净的声线，有血红的曼珠沙华穿插在笑声中，似泣血的凄厉与绝望。

　　她们也在笑，女子清脆如风铃的笑声伴随着山顶的寒风散落四方，空灵得如同在黑暗深渊中有濒死的鲛人在放声高歌，对着再也回不来的爱人唱着动人的情歌，在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中愈发的高昂。

　　他笑出了眼泪，在朦胧的世界里，他看见那个人依然穿着棕色的外衣，俊美的眉眼间盛满了星辰，嘴角的笑意如星石般耀耀生辉。他听见他轻声呼唤自己的名字，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a chord，停下。”

　　“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狂笑，似魔鬼在尖叫哭嚎，似恶鬼在嘶吼狞笑。

　　他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做，他知道他应该停下来，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他真的真的找不到任何能说服他停下的理由啊。

　　他知道此时被他用异能法阵困在山下的异能行者正在泪流满面的不顾身份曝光的危险地施展异能要冲上山阻止他们，他知道正在透过地球卫星直播观看到这里情况的麻瓜界有关部门已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中，他知道那些口口声声要抓捕异能行者的麻瓜正在紧张怀疑着生怕自己在做什么威胁到他们的事情，他也知道其他的十一个时空和魔界正在或惊或慌或疑或叹息的看着他们……还有那个创造出十二时空的神灵也在看着他。

　　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但这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

　　血腥味越发的浓郁，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滑落、融入地面，沿着地面的线条绘成一个覆盖着整个山顶的繁复奥妙的古老法阵，有血光在法阵的符文上流淌，整个山头隐隐发出红色的星光。

　　天色渐黑，隐隐有闪电忽现雷声轰鸣。

　　他仍在笑，好像听见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开心的不顾形象的大笑着，几近癫狂。

　　当他听见那群知道十二时空知道魔界知道异能行者保护十二时空保护麻瓜的麻瓜界领导者说“很抱歉，但我们没有办法解释你们是在保护我们这些普通人，我们不能告诉普通人十二时空和魔界的事情，否则会引起社会恐慌的。”时，他在微笑。

　　当他看见灸莱为了保护大战期间留守铁时空的异能行者而抬笔在那份《一二八异能行者管制条约》签上名字后瞬间苍白的脸，以及那些表面不显却身体明显放松下来的眼睛带笑的麻瓜领导人时，他只是好好的认真的收好了文件笑吟吟地带着灸莱离开会议室，在昔日的灸家本家住宅抱着痛哭失声的灸莱无声地弯起双眸。

　　当他在大战结束之后遇见一个又一个被麻瓜界追捕异能行者部门成员逼到绝路的异能行者时，当他从实验台上救下被抓后成为实验素材的异能行者时，他也在笑着帮他们摆脱追捕，然后笑嘻嘻的带领他们躲入在海洋上的灸舞名下的安全基地，安置好他们又笑着离开再度去寻找那些需要离开社会的异能行者。他一直都在重复着“寻找——遇见——救下——送走——返回——寻找”这一过程，面带笑容，笑意璀璨。

　　当他捡起被人践踏在地的东城卫海报，伸手，指尖微微颤抖着，缓缓抚过海报上那五个风华绝代的身影，也拂过海报上的脚印和划痕，站在被人焚烧销毁的东城卫专辑的焦黑色残骸的前方时，他也是面带微笑，笑意温和，带有一丝淡淡的狡黠，像极了那位牺牲在大战中的铁时空盟主。

　　当他面对熟人的“你疯了”时，他由衷地笑了，笑容腼腆。

　　不，他没疯，他从没有像此时此刻般的清醒过。他只是，有一点点难过——

　　因为被那个人，被那些牺牲的异能行者用生命来保护的时空在抹去他们的牺牲、诋毁他们的存在而感到难过伤心。

　　没错，他只是有一点点的难过而已，无关大雅。

　　所以，他现在也在笑。

　　小学同学，你让我保护好铁时空保护好铁时空的普通人不是吗？所以我没有伤害麻瓜，也不会伤害麻瓜。

　　小学同学，你让我镇守铁时空保铁时空安好无恙不是吗？所以你放心，从今以后不会再有魔入侵铁时空，也不会有魔化异能行者伤害麻瓜了。

　　小学同学，其实你早就发现麻瓜界想除掉我们这群不可控制因素了吧，所以才会再三嘱咐我牢记我们异能行者的使命，所以才早早的修建了一个安全基地……可是，你还是忽略了他们想除掉我们异能行者的狠意。

　　小学同学……

　　我没有违誓。

　　他们止住笑，非常突兀，一瞬间山下的异能气息消失了，仿佛整个时空都静止了。

　　“亲爱的同胞们，一直以来被异能行者所保护的麻瓜们，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个好消息。”

　　“我，寒和苓启动了禁阵，法阵一旦启动就无人能阻止。这个法阵相当的便宜，只要我们三个人的性命就可以将铁时空黑白两界所有的异能行者的异能全部吸收转化成原位异能元素来支撑铁时空的防护磁场，保护铁时空永远不会被魔入侵，同时铁时空也再无异能行者，也无法与其它十一时空进行时空穿梭，而麻瓜们也不再接受异能行者的保护……也不必接受了。”

　　“从此，异能行者与麻瓜无异，铁时空的时间凝结现象也会在明日凌晨解除，时间会恢复原来的秩序，也就是说你们不会长生不老了。不过……”

　　目光移向从山脚下浮上来的神风匹克，a chord勾起了嘴角，任由神风匹克落在禁阵的阵眼处。

　　“时空法则也将会降临。”

　　没错，灸舞，我不会动手杀了他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以法则之名，惩戒亵渎神灵之人。

　　灸舞，我可是很听你的话。

　　“对了，”a chord好像知道麻瓜们不清楚自己的话，所以调皮的给了个wink，“忘了说了，我们异能行者的存在，可是神灵创立的法则之一呦，宇宙官方认证。”

　　笑容灿烂的献上最诚挚的祝福，最真心的祝愿。

　　灸舞，他们的下场，与我无关。

　　“祝君好运。”

　　“轰——！！！！”

　　漫天白光笼罩视野，惨叫声中血液飞溅。

　　当神已无能为力，就换魔来普渡众生。

　　那一天，对于所有活下来的麻瓜来说都是一个无法回忆的噩梦。

　　在漫天遍野的血液中，森白的雷电自天心劈下，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坠落，斩断那些渎神者的性命。

　　在惊叫声、惨叫声、哭嚎声中，幸存者惊恐地看着充满杀意的雷电完美地避开所有的异能行者，而那位曾是摇滚界知名乐团东城卫的团长脩只是平静的看着那些人被雷电夺去生命，冷峻的眉眼间是万年的寒霜。

　　所有的异能行者，不，是失去了异能的异能行者都平静的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向他们先祖，以及他们一直都在坚持保护的麻瓜们。

　　异能行者已经不存在了，也不必再背负什么使命了。

　　从今以后，生死各安天命。

　　……不……

　　幸存的麻瓜目送脩走上山带走了那三个异能行者的遗物。没错，那逆天行事的三个人都灰飞烟灭了，只留下一块刻有“谢和扣”的铭牌，一个印有鬼面的铍克和一条戒指吊坠的项链。他们以前也认识这三个人的，东城卫的前任主唱a chord，东城卫主唱夏天的女朋友寒和经常给人免费看病的吉如苓医生。

　　他们看着脩平静的收好这三样东西，下山，然后离开，不再施舍他们一个眼神。

　　……不……

　　……他们，弄丢了他们的守护者……

　　那一天，脩带领所有的异能行者离开，不见踪影。

　　那一天，铁时空麻瓜界人口锐减四分之三，在一片指责、谩骂中，被天谴吓得歇斯底里的幸存的麻瓜们推翻了所有的领导阶层，社会陷入动荡，各行各业混乱不堪，文明倒退百年，人性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冠冕堂皇。

　　罪有应得，咎由自取。

　　我望着这个处于崩溃中的世界，沉默的闭上了双眼。

　　在某处与世隔绝的岛屿群

　　樱花飞舞如蝶。

　　盘膝抱着吉他坐在几座墓前，修的眉眼间严寒消散，染上几缕暖意，“盟主，a chord，”轻轻拨出几个轻音，“我已经把大家都带到这里来了，无论是先辈还是你们也都带来到这里，”清泉般的乐音倾泻而出，“灸莱收养了个男孩子，起名叫灸念，很乖巧孝顺。所以盟主您不必担心灸莱了。”

　　“我也收养了个孩子，”脩忍不住勾起唇角，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躲在树后的小孩，“性格很像你，a chord，真是够我头疼的。”指尖一挑，旋律一变，“她叫呼延忆，和灸念一样都是人体实验的产物，不过我们所有人都瞒着他们，这个秘密还是让它永远成为秘密为好。”

　　“岛上原有的的资源和盟主您提前备下的物资以及各种设施足够我们生活数百年，麻瓜界还处于混乱中，我们大家决定百年后再考虑是否回到麻瓜界，不过……”回忆起那些麻瓜在天谴后咒骂异能行者不告诉他们有天谴这种事情的歇斯底里……

　　脩换了个话题，“虽然大家失去了异能，但大家都己经开始习惯没有异能的生活，大家都很感激你们给了他们一个最美好的未来。”

　　不必再背负沉重的使命，不必再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牺牲，所有的恩怨情仇也都消散了。这，真的是一个非常美好的结局……

　　可是，最完美的结局，是你们也在。

　　“现在，容许我放肆。”

　　脩抬起头，眼眸含笑，终于唤出那个徘徊在心里多年的称呼。

　　“灸舞，”

　　已经不必再在意身份地位了。

　　“灸舞，a chord，你们都轻松了，就留我一个人还在这里为大家操心，我也想轻松一下呢。”唇角向上扬起，在散落的阳光下，有晶莹的液体滑过眼角的泪痣，“等我忙完后，我去找你们，好吗？”

　　“记得等我，我们，不见不散。”

　　此时，阳光明媚，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