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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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走近篮球场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飞来一个球，正要往蔓蔓头上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
叶清一个伸手，打回了那个球，手指受到剧烈的冲击，顷刻之间，就红肿了。
苏蔓蔓：“小叶子，你没事吧。”
叶清笑笑，默默地将手塞进了裤袋里，“没事。”
苏蔓蔓：“那就好，吓死我了。”
她是个火爆脾气，拉着叶清就往那群男生冲去，嚷着让刚才的始作俑者出来。
叶朗从人群中出来，看到了叶清，“妹，你怎么过来了？”
他知道，人多的场合，她从来不参与。
如果不是小时候的那件事，她现在，应该也是和一般的女生一样，爱说爱笑的吧。
苏蔓蔓这一闹，所有的男生都围过来了。
顾白暼到了她们两个，便也凑上前来。
那个年纪的男生女生，都分外讲究义气。
血气方刚，一言不合，就开撕。
叶清扯了扯蔓蔓的衣角，示意她赶紧走。
顾白看见她的中指通红，还略微发肿，不觉皱眉。
叶朗：“冷静冷静，这是我妹，大家给个面子！”
后头的男生听到这话，便也不打算和她们俩计较。
顾白走上前去，“教导主任来了。”
众人听到这话，连忙抱着球，赶回了教学楼。
最后，依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丢的那个球。
顾白：“你手怎么了？”
叶清：“没事。”
苏蔓蔓一把抓起叶清的手，看到上头的红肿，“还说没事，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她没有办医保，若是去医务室包扎，一定又要花钱。
叶清：“我用冷水冲下就好。”
顾白拎起她的后领，便将她一路拖着去了医务室。
小路上，叶清望着身旁的顾白，他抿着嘴，没有看她。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一路上，都没有人经过。
叶清：“顾白，我不疼。”
顾白停下脚步，定定瞧着她，叶清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定了一会儿后，又继续带着她去医务室了。
医生用冰袋给她止了痛，随后又将套装的云南白药摆在了桌上。
叶清皱眉，她知道这药不便宜，“医生，我可以不用药么？”
医生：“用药好的快，再说了，你旁边的同学已经结账了。”
出了医务室，她望着顾白，“钱我会还你的，还有身上的衣服，我晚上洗了，明天带给你。”
顾白：“我有医保，这药不贵。如果你非要还，5块。”
他知道，对她最好的关心，不是同情，而是理解。
叶清扑哧一笑，“好，我会还你的。”
下堂课的铃声已经响过很久，这时候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数学老师一进班级，就见第三组后排空了两个位子。
“那两个同学是谁？”
苏蔓蔓：“老师，叶清受伤了，顾白带她去医务室了。”
数学老师一听到顾白，便放心了。
这次中考数学异常困难，他还得了全市唯一一个满分，以后要重点培养。
“好，这节课我们讲集合。”
初秋的梧桐树叶，已经泛黄，日光从稀稀疏疏叶的间隙里，透落出来。
风过，叶落。
如果是往常，逃课这事，她是决计干不出来的。
但今天，她却很淡然。
叶清：“顾白，谢谢你。”
他认识她到今天，已然无数次听到她说这两个字。
顾白：“以后，不用说谢谢。”
她的头上，有着星星点点的碎光，很是漂亮。
顾白：“晚上我就要去P市了。”
叶清在军训时就听说了，他要去P市参加CPhO。
她知道，那是很厉害的考试，如果获得复赛一等奖，便可以保送P大。
叶清：“你为什么喜欢物理？”
顾白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她会说句加油或者其他。
随后，他躺在身后落了一地的梧桐叶上。
“小时候，我爸带着我去了他朋友的实验室，里面有各样的晶体管，发动机……”
叶清望着地上的顾白，曾经，她的爸爸也是个平凡而又伟大的人。
顾白从下往上，望着叶清，这是一个全新的角度。
他抓了一把梧桐叶，撒在了叶清身上。
她似是没有料到顾白会这样做，那堆落叶，就这样飘落在她的身上。
随后，她也抓了一把落叶，往顾白身上抛去。
叶清笑得很灿烂，那是她少有的开怀的笑容。
后来她回想起那个时候，想的竟然是教导主任怎么没有抓到他们俩。
回了教室，已经是第二节下课了。
苏蔓蔓：“你们怎么去那么久，很严重么？”
叶清：“没有。”
纪凡希：“刚才老师问你们俩，吓死我了。”
顾白：“辛苦你了。”
纪凡希：“……”这小子，是在和他开玩笑么，怎么心情又变好了？
叶清：“蔓蔓，刚才的课你记笔记了么？”
苏蔓蔓：“……”
纪凡希：“她记的笔记，我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苏蔓蔓：“就你话多。小叶子，你身后就是大神，还需要笔记么！”
叶清：“……”
顾白：“下节是自习课，我可以教你。”
她点了点头，听话的没有说谢谢。顾白似是心情愉悦，对身边的纪凡希也柔和了许多。
自习课的铃声响起，叶清便带了数学课本转过身来。
顾白给她圈出了重点，从概念到变化，一点一点，仔细地讲给她听。
叶清：“是这样子么？”
顾白拿过她演算的纸，看了一眼她的算法，忽的，定眼看着她。
这种算法算是比较新奇的了，顾白明显没料到，她竟会用这种算法。
若是以后多加辅导，她的成绩一定会迅速上去的。
叶清见顾白半天没发声，就知道自己肯定又写错了，便又拿起笔重新演算。
顾白：“你做的很好。”
她手中的笔一顿，在纸上划过一条长痕，鲜少有人这样夸奖她。
晚自习的时候，顾白就飞往P市了。
两天后，学校进行了摸底考，不出意料的，她的成绩依旧在中下游。
苏蔓蔓这才知道，她说的不是学霸，是真的。
成绩出来的那天，叶清看到叶朗的排名，年级第二。
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华海中学，叶朗这个成绩，算是非常优秀的了。
她在想，如果他从小学习奥数，现在应该也能在CMO上大放异彩了。
回家后，叶朗看到了她的数学试卷，惨不忍睹。
叶朗：“妹啊，你这除了长相随我，其他可是一点不像啊。”
叶清拿了一旁的枕头，就往他头上丢去。
突然，筒子楼外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枪声。
叶清立时蹲下身来，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直哭。
叶朗当即从桌子处翻身到她身边，抱紧她的背。
“不哭不哭，有哥在呢。”
筒子楼外，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嘈杂非常。
叶清捂着耳朵，眼里放空，嘴里喃喃念着，“爸，爸爸。”
叶朗哄了她很久，她才肯把手放下来，“没事没事。”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控了。
家里从来不摆放任何与老爸相关的东西，尤其是照片。
老爸是名武警。
十年前，他带着小叶清出去，路上遇到了抢劫事件。
为了从一个抢劫珠宝的歹徒手里，救出那个小男孩。
他将小叶清交给一旁的路人，自己上前去与歹徒周旋。
后来，他才知道，歹徒手里有枪。
……
听到枪声后，人群都四处逃窜。
路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后来，她静静地走近浑身是血的老爸。
怎么摇，那倒在血泊里的人都没有反应。
这些，叶朗都是从路人那听来的。
也许，她经历的更多。
从那以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后来出来了，也不敢和任何人讲话。
叶朗本以为，这几年，她已经克服了。
原不过是埋在心里，一旦牵引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叶清又像往常一样，乘着叶朗的车去学校。
她不能悲伤，只能坚强。
这些天，班上的男生都在讨论明年北京奥运会的事情。
从05年11月底开始，福娃有关的商品就一直火爆热销。
临近奥运会的时候，他们又开始囤积货物相关的物品了。
苏蔓蔓正偷吃着肉包子，不想，香味却飘满了整个教室。
纪凡希：“你还敢吃包子，前两个月北京电视台播出的纸包子――”
苏蔓蔓：“……”
叶清：“蔓蔓，还是别吃了，教导主任可是属狗的。”
苏蔓蔓一脸不舍地将包子上的塑料袋系上，塞进了抽屉。
纪凡希：“顾白走了有一个多星期了吧。”
听见这话，叶清轻轻嗯了一声。他不在教室，班上的女生都不太活泛了。
苏蔓蔓突然凑过身来，轻声说了句，“小叶子，你想顾白么？”
叶清望着蔓蔓，想了一想，随后说：“嗯。”
课照常上着，听不懂的还是照样听不懂。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