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顾教授》知了欢

5、第五章

　　整节语文课，叶清都心不在焉，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顾白的那句话，是，我一定向叶同学看齐。
　　她其实除了文科这几门，数学物理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三天后的摸底考，她没有一点把握。
　　苏蔓蔓：“小叶子，在想什么呢？这几个，你喜欢哪个？”
　　蔓蔓掏出一张飞轮海的海报，她见过，在筒子楼下小卖部里的电视上。
　　今年热播的有两部剧，一部是《放羊的星星》，另一部就是这《公主小妹》。
　　近几年的台剧似乎席卷了整个K市，这几年的《王子变青蛙》，《微笑pasta》，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谈论。
　　叶清总是会趴在小卖部的台上，静静地看里头的人。她知道，里面的世界，一点都不现实。
　　但它给予了人希望与前行的动力。
　　小卖部的刘大妈也不赶她，高兴了还会抓一把香瓜子，和她一起嗑，一起追。
　　叶清：“我喜欢这个。”
　　苏蔓蔓：“我也喜欢他，我觉得他是飞轮海里最有魄力，最man的男人。”
　　顾白暼了一眼叶清指的人，这人除了帅，与他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
　　纪凡希：“我就搞不懂你们女生，放着李逍遥这样的大好男儿不喜欢，偏要喜欢――”
　　苏蔓蔓白了他一眼，“逍遥哥哥是存在心里的。”
　　顾白见叶清身上的水渍，久久不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再这么湿下去，不是办法。
　　他到楼下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下一节是班主任的课，他教高一（3）班和高一（6）班物理。
　　班主任：“额，同学们，从今天开始，晚自习就开始了，时间表我已经贴在班上的公告栏了，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吧。”
　　班上一片的怨声载道，抱怨天道不公，开学第一天就开启了学霸模式。
　　班主任：“同学们不要有过多的抱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接下来，我们讲第一节：物体与质点。”
　　顾白回教室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班主任朝他点了个头，暗示他进来。
　　纪凡希暗笑，“你这厕所上的也太久了些吧。”
　　顾白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他翻了下书，这些内容他初中的时候，就都学完了。
　　他最近正准备着参加全国高中物理联合竞赛，如果发挥正常，CPhO乃至IPhO，应该都不在话下。
　　顾白放空了大脑，呆呆地望着前方，叶清似乎也同他一样，集中不了精力。
　　昨天，他通过校园网络，查到了她的中考成绩，忽的嘴角上扬。
　　她的弱项，似乎都是他的强项。
　　叶清看着黑板上的无数蝌蚪，皱紧了眉，她试图想通过记笔记来集中注意力，但是无济于事。
　　才第一单元，就已经吃不消了么。
　　苏蔓蔓以为叶清是觉得老师教的太小儿科，才会心不在焉，顿时心里一阵羡慕。
　　一节课，40分钟，度日如年。
　　顾白一下课，便往外跑去。一旁的纪凡希疑惑不已，这小子也没见他喝水啊？
　　只几分钟，他又回来了，从后门进来的时候，还带了个袋子。
　　顾白将袋子默不作声地放在叶清的旁边，就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叶清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看袋子，里面是一件干的女生校服，还有一条新毛巾。
　　叶清：“谢谢。”她并没问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她默默地提着袋子，去了厕所。
　　苏蔓蔓早就瞧见了这一切，虽说内心老泪纵横，但面上就是不露痕迹。
　　她这同桌，人虽然好的没话说，就是太羞涩了。
　　要是旁人一个起哄，她八成就缩回自己的壳里，再也不肯出来了。
　　苏蔓蔓侧着身子，叹了口气，“唉――需要姐姐我慢慢调教啊！”
　　纪凡希：“……”她这话，是说给他听么？
　　上英语课之前，叶清就换好衣服回来了。
　　英语老师：“Good morning, boys and girs. I'll be your English teacher in this year... ”
　　叶清望着前头的老师，她的速度很快，她以前在龙湾那边的初中时，老师基本不用全英文授课。
　　幸而她对语言的感知能力很好，说来也奇怪，甚少言语的人，对语言却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力。
　　顾白从小就有外教在家里头教他英语，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口流利的口语。
　　老师点到他的时候，他的纯正发音，流利对答，顺其自然，令无数同学竟折腰。
　　叶清在他的跟前，听得分外清楚明了。
　　顾白一直都是个光体的存在，这一点，她向来知晓。

　　中午，食堂。
　　叶清和苏蔓蔓去食堂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宁宇轩。
　　他不同于顾白，他是那种邻家哥哥，温润如玉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叶清见到他的时候，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宁宇轩：“一起吃吧。”
　　叶清发觉平时大大咧咧的蔓蔓，今日却十分安静，一直低头往嘴里塞饭。
　　宁宇轩：“蔓蔓就是这样，像个小孩子。”
　　叶清也随即一笑。
　　顾白与纪凡希经过食堂的时候，看到她与宁宇轩相谈甚欢。
　　纪凡希：“要不，我们也过去？”他已经做好了接收顾白的白眼的准备。
　　怎料顾白端了餐盘，就往她们的方向走去。
　　顾白没有言语，径自坐在了叶清的对面。
　　叶清见到顾白在她面前坐下的时候，筷子上夹着的菜叶，忽的落在了餐盘上。
　　苏蔓蔓：“你干嘛坐这里？”
　　纪凡希：“食堂是你家开的啊？我爱坐哪坐哪。”
　　顾白就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说，叶清却倍感压力。
　　宁宇轩：“叶清，学习上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
　　顾白：“别班的人要教她，是不是有些鞭长莫及？”
　　宁宇轩望着顾白，浅浅一笑。
　　之后的饭局，十分尴尬，纪凡希几次想要插嘴化解这样的局面，都被顾白的低气压震了回来。
　　叶清见顾白的菜似乎并没有减少，只当他是不满意食堂的饭食。
　　之后，他们就各自回了教室。
　　窗外的雨，在她到学校后就停了，来的快，去的也快。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遍地的水洼。
　　她们的教室在一楼，水洼上折射出的亮光，分外耀眼明亮。
　　顾白回教室后，就趴在桌上睡觉，已经有一会儿了。
　　叶清转头翻书包的时候，暼见了他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的观察顾白的脸，恰到好处的剑眉，细密的睫毛，坚挺的鼻梁。
　　顾白忽的睁眼，对上了她的目光。叶清连忙转过身子，假装翻书。
　　他现下心情大好，瘫靠在座椅上，打量着前面的叶清。
　　她方才转身翻书包的时候，他就醒了。从她而来的温热气息，一直缓缓落在他的脸上。
　　顾白掏了下抽屉，果然，又是满抽屉的情书，随后他皱了皱眉。
　　他实在不懂，女生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些无聊的东西。
　　忽然，叶清转过身来，将一封信递给他。
　　顾白：“给，给我的？”这是，她写的情书？好像这么一想，这情书就顺眼多了，甚至还有些可爱。
　　叶清：“路上一个女生塞给我的。”
　　顾白：“……”

　　中午，各班的同学只能呆在教室，或休息，或自习。
　　教导主任会在各个年级进行抽查，有时候，叶清也会想，教导主任的精力怎么会如此旺盛。
　　那个时候，染发，烫发是一种时尚潮流。杀马特造型，在当初的校园里，是抓的最严的。
　　周一的升旗仪式，总有一两个学生，在国旗下念着检查。
　　叶清不懂他们的时尚，也不懂他们剪发的悲伤。
　　高一（3）班，男生似乎留着清一色的方寸头。
　　班主任时常用自己的手指，在男生头上一掐，长了？不好意思，回家剪去。
　　在那个学生正处于灰头土脸的时代，顾白的方寸头却一枝独秀，干净明朗。
　　叶清觉得，男生就应该这样。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
　　原本广播里说，由于操场地面未干，所有有体育课的班级全都取消。
　　奈何中午的大太阳，狠狠地打了广播一个巴掌。
　　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学生，见义勇为，在广播里喊了一声，同学们就纷纷跑到了操场。
　　女生们在操场玩跳皮筋，男生则去打篮球。
　　那时候流行花仙子和马兰开花二十一，还有一种，叫做跳马坑。
　　虽说是高一了，但毕竟童心未泯，女生们皆以跳皮筋技术论英雄。
　　若不是因为学校不准学生乱涂乱画，她们其实还想玩跳房子之类的游戏。
　　叶朗他们班，也是这一节的体育课，现在，他应该也在和同学打篮球吧。
　　苏蔓蔓：“小叶子，我看你一直往篮球场那边望，要不，去看看？”才这么一会，就想顾白了？
　　叶清摇晃着脑袋，那里人太多，她一定适应不了。
　　苏蔓蔓：“可是我想看啊，你就陪我去下嘛！”看来还是需要姐姐我出马啊！
　　叶清：“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