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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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忽的瞧见了桌上的橘子，淡淡一笑。
小的时候，妈妈带着他们兄妹俩去了K市一小。
“主任，您看我那俩孩子，都很乖的。”
“没有本地户口，我也是做不了主的。”
“主任……”
叶清叶朗站在办公室门外的走廊，望着操场上来回奔跑的小孩。
整洁白净的校服，在草地上滚了一身的泥，要是她也有这样一件校服，她一定不舍得这样糟蹋。
忽然，隔壁的办公室里一走出一个小男生，他小小的个子，手上却有一摞的作业本。
她闻见上头崭新的纸张，还散发着印刷墨的气息。
前头忽然有一群小女生，围在他周围。
“你就是顾白吧！”
“我们做同桌好不好？”
……
那男孩在人群里是那么闪耀，像是会发光的夜明珠，即使周围一片黑暗，他依然能发着光。
回到筒子楼里，叶朗见叶清闷不吭声，以为她是因为不能在K市一小读书而难过。
早些年的时候，筒子楼的厨房还是公用的。他跑去厨房，鼓捣了许久。
而后，从抽屉里取出小半截白蜡烛，插在了橘子里头。
叶朗模仿着老爷爷的声音，“叶清小朋友，听说你不开心呐。这是神灯，你可以对着它许一个愿望――”
叶清眼眶湿润，像个小兔子一样，红通通的。
叶清扑哧一笑，“那我要许，叶朗变猪头。”
“饭热好了，快吃吧。”
叶朗将手里的酱油饭端到了她的手里，筒子楼里居住着太多户人家，通风不好。
到了夏季，屋子里只有一部二手的电扇，摇着弱弱的风。
相比前些年，只能用老式的蒲扇取风，叶清已经很满足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楼道上昏黄的灯在风中，一摇一晃，照的里头忽的一明一暗。
叶清起身的时候，屋内正好处于暗的状态，她一个不慎，撞到了床脚，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待灯光又重新映到屋里的时候，叶清抱起了方才绊脚的鞋盒。
叶朗：“别动，这些可是我的宝贝。”
叶清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靠给人抄作业，换那鞋盒里的魔法士小卡。
叶清忍不住笑出声来，眼里还岑着泪水，“哥，你还记得前些年的非典么？”
叶朗白了叶清一眼，“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叶清啧啧两声，“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当时不知道是谁――”
03年的非典，就像是洪水猛兽，泛滥成灾。各行各业，一片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因为疫情扩散开来，学校通知放假一月。
回家的当天晚上，叶朗就头疼，全身乏力，腹泻不止。
学校里有普及过相关的知识，出现这样的症状，八成就是得了非典了。
当时妈妈还在外面工作，叶清一个人抱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叶朗，一直哭，一直哭。
叶朗缓缓抬手，“把床底下的鞋盒拿来。”
听见这话，叶清立时就去翻出了鞋盒，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些小卡。
叶朗：“等我死后，你一定要继续收集这些卡，传给你以后的孩子。”
她一直哭着，不知道能做什么。学校里一个得了病的同学，前几天已经去世了。
叶清：“你放心，我会的。以后我就把名字改成你的，替你好好的看着这个世界。”
叶朗：“前几天，我还偷偷用了你攒了很久的零花钱。”
叶清：“没关系，我不怪你。你别说话了，再休息休息。”
她那时六神无主，提着一颗心，敲开了隔壁夏阿姨的门。
当时她蓬松着头，穿着一件黄色睡衣，里面的夏叔叔还传来一声咒骂。
叶清当时怕急了，但她更怕失去叶朗。
她不敢跟夏阿姨说叶朗得了非典，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叶朗可能会被丢到外面去的。
叶清向夏阿姨借了小灵通，给还在外面工作的妈妈打了个电话。
后来，妈妈疯了似的赶回家，抱起床上的叶朗就往医院跑去。
她仍然记得，当时妈妈哭着跪着求主治医师救救她的孩子。
医生检查后说，叶朗只是吃霉变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后来，她才知道，叶朗偷偷吃了她藏在枕头底下的面包。
那面包早就过期了两个多月。
假期的第二天，叶清起了个大早。
妈妈今天休假，她想着让她多休息一下，就没有叫醒她。
叶朗也还在睡，她这个哥哥，虽平时不靠谱，但关键时刻，总能恰到好处。
她一个人在楼道处的水房，打了一大盆清水，将抹布浸在水里泡了一阵子。
屋子很小，却摆满了零零碎碎的杂物。她动作很轻，怕吵醒床上的两个人。
忽的，妈妈的小灵通传来了振动的声响。她立时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拿起小灵通就往外头跑去。
“嗯，我知道了，我这边快好了。嗯，十一点龙湾拐口见。”
回屋的时候，妈妈揉搓了下眼睛，望着拿着小灵通的叶清。
“同学找你出去玩么？”
“嗯。”
“那你快别干活了，等会儿身上乱糟糟的，同学该笑话你了。”
“没事的。”
之后，妈妈便不肯让叶清再擦地了，让她赶紧整理整理，别让同学等久了。
临走时，妈妈还塞给她十块钱，她知道，这些钱对于家里非常重要。
但她若是不收下的话，妈妈又该念叨了。
她怕叶朗的单车带出来会弄丢，就一路步行到龙湾，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她在龙湾的拐口，背着行人，观看着玻璃窗里的饰品。
里头有很精致漂亮的发夹，她顺着一排的夹子前行，驻足在一个樱桃发夹前。
去年热播的《爱情魔法师》里，小贝就是戴着这样的发夹。
它代表了送给珍爱的人。
叶清转过头的时候，正巧撞上了身后的顾白。
橱窗里分明有倒影，她竟然没有发觉。他这样在她身后，很久了么？
顾白淡淡暼了眼里头的发夹，没有说话。
叶清：“你来的真早。”
顾白：“没你早。”
叶清：“……”
而后，他们俩就这样站着，互相都不说话。
苏蔓蔓远远就望见他们俩了，“深得朕心啊。”不得不说，这俩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
“小叶子――我来啦――”
苏蔓蔓一把跳到了叶清的身上，挂得她身子一沉。
顾白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下来。”
蔓蔓白了一眼顾白，随后从叶清身下跳了下来。
苏蔓蔓：“纪凡希这死小子，竟然迟到！”
说着，纪凡希便提着一袋糖炒栗子，朝着她们的方向跑来。
纪凡希：“不好意思，我刚刚去买栗子了。”
苏蔓蔓：“就知道吃！”
纪凡希切了一声，把糖炒栗子塞在了她的手里。
苏蔓蔓顺手就从里头掏出了几个栗子，放在了叶清手里。
叶清：“谢谢。”
苏蔓蔓：“没事儿，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
纪凡希拍了下她的脑袋，“我们去哪儿玩啊？”
蔓蔓正在低头思考，“先去吃肯德基吧。”
叶清眉头一紧，她知道那里头的东西很贵。
顾白：“迟到的人请客。”
苏蔓蔓：“说的好。”她望了眼顾白，又看看叶清，这小子，总算做了回好事。
纪凡希一脸无可奈何，生无可恋的模样，“好吧好吧，少爷小姐们请――”
叶清：“这么好么？”
苏蔓蔓：“当然好啊，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吃就对了。”
肯德基当时出了一款游戏棋，叫做“上校逛北京”。
里头有红，蓝，黄，绿，四种颜色的站立纸质棋子，还有用纸叠成的骰子。
叶清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所以，玩的时候一脸茫然，频频出错，很是自责。
顾白：“这游戏太无聊了，套餐什么时候上啊。”
他将双手摊在桌上，背靠着后座。
纪凡希：“我去问问。”
苏蔓蔓：“小叶子，等会儿我们去哪里玩啊？”
叶清：“我对这些事不太在行。”
苏蔓蔓：“那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顾白暼了眼苏蔓蔓，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叶清。
叶清：“蔓蔓，游乐场太贵了，我可能消费不起。”她从来不会在这些事上，强撑面子。
顾白：“我这有免费的全场券，刚好四张。”
叶清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顾白，他似乎总能够在她尴尬的时候，替她解围。
她自小有交流障碍，人多的时候，便会呼吸困难，大脑空白。
这些年，她虽改变了很多，但还是不太习惯和他人交流。
幸而，遇上了他们这几个朋友。
叶清灿烂一笑，“好啊！”
顾白的心仿佛漏了一拍，她笑起来的时候，阳光正好。
“几位少爷小姐，小的给您送膳来了。”
苏蔓蔓：“小纪子，哀家便赏你个座吧。”
纪凡希：“多谢太后。”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