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优雅》轩辕鬼煞

8、相互利用

　　由于在长老大会上出现了相左的意见，这使得同样身为血族高级领导者的亨利和艾琳这对恋人间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变的有点紧张。

　　大概是基于对已故大长老，即格雷斯父亲的尊敬和崇拜，在亲生哥哥想要取代其直系后代之位时，艾琳对后者显示出了不同寻常的维护和支持。

　　而她的男友亨利则试图使女友放弃这种想法：这个举动在现在看来，似乎不太成功。甚至于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两人间的亲密呈度。

　　然而，如果单单只是和艾琳间的感情问题的话，亨利倒是不怎么感到担忧。毕竟他们已经相爱了几个世纪。

　　据说，此次事件的中心人物格雷斯，曾于其加冕长老桂冠的初期劝说二人成婚。但，出于身份的考虑，艾琳否定了他的建议。

　　“如果和亨利结合的话。我们的领地必然合二为一……”关于‘不想结婚’的具体理由，艾琳如是说：“如果是那样，我和他看起来就像是国王和王后。这会让我感到很讨厌的。”

　　对此，格雷斯则半开玩笑的讽刺道：“通常来说，国王比王后的权力要大些是吗？”

　　当时，他只是依照常理认为这对璧人相处时间已足够漫长——是该结婚了。不过，若其能预知今天的状况，或许该对艾琳那时的选择感到庆幸。

　　假使亨利与女友婚后的关系真的被后者料中。那么，格雷斯自己发表的这二人婚后势力孰轻孰重的说法，恐怕也会得到应证。

　　幸好，目前他还有个支持者。或者这么说，在血族中还有人能够支持他，这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然而，让大多数知情者绝对无法理解的是，从道格拉斯口中听到有关于艾琳对自己的维护时，外表文弱的吸血精灵领导者却产生了并非完全是感激的复杂心理。

　　但其实也许对于格雷斯来说，眼下他要注意的重点也不全是这件事：自被人狼的利齿伤害过以后，其身体的恢复速度之慢才更让人倍感不安。

　　在这当中，除了对健康本身的担忧外；这样的体质还让被绑做人质的他，无法考虑其他应该考虑的事情。

　　比如‘逃跑’——可如果连从床坐起身体都只能勉强而为的话，又从何谈起依靠自身的力量脱离敌对者的束缚呢？

　　裹紧被子，格雷斯翻了个身，这个动作擦痛了腰部的伤口。他不禁发出混沌的单音节来渲泄不适感。

　　渐渐的，那算的上是严重的痛感减轻了。然而，一阵恼人的虚脱紧接着涌了上来，格雷斯昏昏沉沉的闭上双眼，让意识坠入梦境中去。

　　……

　　对方开口之前，道格拉斯已将面对面站着的女人从头到脚欣赏了个遍。他们约见于一条黑暗的小巷之中。

　　青砖铺就的路面上，每当有脚步踏过，便产生低沉的响动。

　　面对宿敌族群的首领，米娜的脸毫无畏惧之感。她坦然的接受着男性露骨的视线：“很高兴您愿意见我。道格拉斯先生。我想告诉您，我们都不再需要他了。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这是在要求我杀了他？”道格拉斯仍然在打量对方：“您在命令我。”

　　米娜摆出个相当冷艳的姿势，这个动作和她本身的气质是十分契合的：“他必需死。否则你和维克多都得有麻烦。”

　　“我拒绝。”这是人狼给予的给案。

　　……

　　为自身装备上爱枪时，那把冰冷的现代武器与皮革制的枪托产生了特有的声响。吸血鬼猎手戴维·F·加布里尔玩味的拍了拍它们，之后回身准备出门。

　　现在正是晚上七点。虽然此时还不算晚，可是这个举动让加布里尔的两个同行者产生了疑惑，他们于是询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个线人。”加布里尔说话时穿上了他的皮鞋：“那家伙说有要事回报。”

　　在此，或者该为这些依靠猎杀血族成员谋生的人感到可怜：尽管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对自己猎物的一切都感到不屑。可是不可否认的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和找到这些猎物，血族猎手们在历经了漫长的岁月后，也在不知不觉中随着猎物的最大特性——崇尚黑夜，而改变了生为人类的作息时间。

　　换句话说，比起白昼，他们也越来越习惯于在月光的照耀下生活和行事。

　　例如加布里尔今天与线索提供者的约会。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按排在日间，然而被血族间接颠倒的时间观还是让夜晚成为了会面的重要背景因素。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当地的某个乡村学校的三年级教室中。

　　由于清楚会面的目地，因此在到达目的地后，加布里尔以极其随意力道推开了教室的前门。他走进去，来到课桌群的中央，手指则划过没有什么灰尘的桌面。

　　窗外，明月的轮廓中几只蝙蝠飞过。不由自主的，对于这种宿敌的标致性动物，加布里尔骂了句脏话。

　　就在其为会面人为何迟迟不到大感诧异时，那几只原本还在月影前徘徊的蝙蝠突然在空中来了个回转，它们俯冲着撞上这间教室的窗户。并将身体贴在玻璃上，对前里面的高等生物大声怪叫。

　　同时更多的，甚至于应该说成是数量相当惊人的蝙蝠成群结队的掠过窗外，尔后又飞了回来，尖叫着。

　　它们似乎在围着这间教学楼打转。

　　就像是有指令般，飞翔着绕行这幢建筑物大约两圈以后，这种具有肉翅的独特哺乳动物冲破了玻璃窗在教室中不停盘旋着，然后在角角落落这，些凡是可以栖身的地方停留下来。

　　在蝙蝠群骤然间出现的时候，加布里尔就明白他今晚想见的那个人不会来了。对方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想见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举起枪，加布里尔置身于蝙蝠们的监视中，他知道它们根本就不想杀自己。而是在等待领导者的到来。

　　果然……

　　“多么美好的夜晚。在这儿，只有你和我……”甜美的嗓音，如同埋藏千年的佳酿般散发着诱人和致命的芳香在猎手脑后响起。

　　接收到这句话的人转过身，可又不禁后退了几步。

　　女吸血鬼米娜让她那姿态曼妙的身体，如同她控制的蝙蝠们一样在三年级教室里倒挂下来。因而这也使得那张美丽的脸在加布里尔因声回首时，与其对了个正着。

　　两张面孔由此以不同的姿势近距离接触，在这样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四目相对，无论对方长像漂亮与否，也都只会使人感到心惊肉跳。

　　找了张桌子稳住身体和心理上的波动，加布里尔把武器对准面前的美女：“您找我有事吗？女士？”

　　“噢！”米娜跳了下来，站稳双脚。她走近表示戒备的男人，拨开冰冷枪口。动作暧昧的捧起他的脸，吻了吻那张烟香味浓重的唇：“瞧瞧您，（她直视着对方的双目）您的眼睛，让我着迷……让我爱上它们……”

　　在加布里尔要开口的时候，她又一次堵上那张嘴，用力的吮吸着，将他压倒在桌面上。她抚摸他耳朵的后面，指尖顺着那里滑动。

　　这个动作却让沉溺于丽人怀抱中的血族猎手清醒了过来。他一面任由米娜继续吻着，一面把枪抵住了女吸血鬼的下巴，将它抬离了自己。

　　米娜的双眸中闪着嘲讽的光，她从男人的身上爬下来，转身走了两步：“我吓着您了吗？”

　　“不。我只是想起了一句话……”加布里尔略为整理身上的衣服，把枪拿在手里，站直身体跟了过去：“……温柔乡乃是英雄冢。更可况，对于您这样的美女，我向来得多长个心眼儿。”

　　“我喜欢你。”米娜心情很好的说：“先生是戴维·F·加布里尔。我是米娜。”

　　摆出‘真是荣幸啊’的神态，加布里尔微微吸了口气：“著名的女吸血鬼，男人的克星。您真是名不虚传，女士。那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需要我的帮助。”米娜重新贴近他，用手背磨擦男人胸口的衣物：“吸血鬼猎人来到这个城市的目的只有一个。”

　　“格雷斯。”加布里尔说。但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怪：“告诉我米娜女士，您是说您打算提供他的下落是吗？”

　　“那个瞎子现在在人狼的手里，它们绑了那个废物。”米娜的嘴角正在表演冷笑的最高技巧：“人狼道格拉斯。如果可以，请杀了他。”

　　“你要利用我排除异己。”加布里尔的声音相当肯定：“等一下……他是瞎子。（他看上去好像接受不了似的。）还有，人狼为什么不杀他？或者，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和道格拉斯说？”

　　“您不该问这些。”米娜没有给予他回答。她盯着他的瞳孔：“杀了他对你我都有好处。我可以就此去掉一个麻烦。而您，则可以威名大振。”

　　在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当然，如果你认为你们对付不了道格拉斯的话。没关系，我会帮忙的。”

　　她将一张纸递到他手里。

　　“这上面写着那人所在的地方。”说完，女人献上冰冷但高贵的笑容，如同钻石一般。她扬起裙摆，带领着蝙蝠们消失：“祝您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