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优雅》轩辕鬼煞

66、叛徒的价值

　　两天后，道格拉斯回到了他那被掩没于沙漠深处的狼窠。而接下来，这位出色的人狼族首领明白，为了格雷斯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得马上行动起来。

　　有个人他必需去见。或者说，前者其实也在等待着这次见面……

　　监狱的铁门带着金属制品那特有的难听的磨擦声徐徐被打开。尔后，借着灯光，道格拉斯族群的背叛者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晃动着的模糊人影。

　　而随着移动的步伐，他看清了来人是谁。

　　“啊哈！”他的语气沮丧而奇怪，并多多少少带着那么点恐惧：“这是在干什么？总算是要宣布我的死刑了吗？”

　　而他的上司——前任上司没有理会这种故意装出来的，介于无所谓和不耐烦之间的极其的虚伪语气。

　　道格拉斯以一种即从容又很轻蔑的态度走了进来站定。不过没过多久，他的眼底就弥漫起一股不是非常强烈却相当明显的恨意：“现在最得意的人就是你对吗？”

　　他没说一句多余的话：“他快要死了，死在奥德里其的手上。”

　　“谁？”赫尔曼问，其实他知道答案：“格雷斯先生？”

　　“还能有谁？”道格拉斯走上前去，俯视着依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对方：“如果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你满意吗？”

　　他得到的是赫尔曼发出的一阵张狂疯颠的大笑。

　　“哈……”赫尔曼笑的差不多喘不过气来，他就像视道格拉斯如无物般放肆的笑着：“这是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对您也一样，亲爱的道格拉斯先生！”他在一个换气的间隙说：“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哦，是吗？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道格拉斯冷冷的看着他笑够：“那么说，牵连无辜者，这就是你为你兄弟复仇的初衷？”

　　“你没资格说他！”这话刺激了那犯人：“你没资格说我的兄弟！道格拉斯！”

　　激动让他一跃而起，逼近面前的人狼，差不多要贴上后者的鼻子。

　　“那吸血鬼是你害死的！”他把一种仇恨的光投射出去，让它们刺进道格拉斯的身体里：“是你的专横杀了他！凶手是你！”

　　这些话不算是最狠。

　　也许正由于如此，它也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道格拉斯看上去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出来一样。

　　“他在哪儿？”过了大约三十几秒，狼族的首领相当突兀的发问：“我需要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赫尔曼很明白这个问题的真正所指：“你说奥德里其和他的藏身之处？噢，看来只要那吸血鬼一出事你就会变蠢是吗？”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何况道格拉斯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下一刻，他已用自己那指甲锐利的狼爪掐着赫尔曼的脖子把他拎到了半空。

　　他狠凶的重新问他：“他在哪儿？”

　　赫尔曼本能的想要扳开道格拉斯的手，他离开地面的双脚不停的挣扎着。可是，这不表代他就会合作。

　　他当然不会合作，甚至于还痛苦的做了个拒绝的手势：“不，我不会说的。”

　　他呲牙咧嘴的笑了一下，向举着他的人狼发出挑战：“我说，或许直接杀了我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道格拉斯很想杀了他，他也总会这么做的——但现在，这不行。所以，至少此时此刻，赫尔曼赢了。

　　道格拉斯把后者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很清楚，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赫尔曼的确惧怕死亡，问题是他不会因为怕死就乖乖召供。

　　若真的想要从他那儿知道什么，并且还得确保那消息的真实性的话，就得走其他的途径。好在，想办法对于道格拉斯来说不算太麻烦。

　　“我希望你再好好的考虑一下我问的问题。”临走之前，他说。

　　而这只是好戏开场所必要的台词。在道格拉斯似乎以失望和愤怒的神态从牢房里大步离开之后，直到他快要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新任心腹文森特这才跟了过来。

　　“您认为他会怀疑吗？”他问他们的上级：“他很了解您的作风，而且时间会成为一个破绽，。”

　　“你说的很对，他了解我。”道格拉斯则对曰：“但监牢里的日子足以让人发疯！因此，就算是怀疑，我想他也会更想要逃出去。”

　　赫尔曼很快得到了一次逃走的机会。

　　就像是文森特说的那样，因为这距离上一次道格拉斯训问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所以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个陷井。

　　然而，道格拉斯说的也没有错：他太想要逃走了，就难免会抱有侥幸心理。他认为就算这真的有什么不对，只要自己足够小心，就真的能逃出去。

　　他的判断没有错，那就是个陷井。为了让戏看起来更像是真的，赫尔曼在半途之中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最后他自然还是成功的来到了监狱的外面，也就是那片沙漠。

　　他还抢到了一辆车——不过，这也许看起来就更有问题。赫尔曼也这么想，可是他说服自己要忽略这一点，他有自信能够彻底成功。

　　他也确实‘成功的甩掉了后面的追兵’。几经辗转，这位奥德里其的手下总算是快要回到他真正效忠者的怀抱之中了。

　　而通过高科技的追踪手段，在他刚刚进去那遍山地之时，道格拉斯等人就已经搜索到了那个教堂的所在。

　　赫尔曼也就失去了价值，可能是顾及到了什么，道格拉斯在下这道命令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迟疑。

　　在前者被射杀后，尸体和血迹都被专业手法处理的非常好。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发现任何蜘丝马迹……

　　“他们躲在那座教堂里。”道格拉斯把地形图展示给重又会面的吸血鬼们的大长老以后说，他对这个结果好像显得很意外：“虽然那地方实际上已经面目全非了，可这真让人想不到不是吗？”

　　“噢！看在老天的份上！”亚历山大把一个酒杯递到合作者的手里，他盯着图上那一个个清晰的标注：“我讨厌那鬼地方！”

　　接着，在后来的几个小时之中，他们开始对各自的手下们进行一些部署。让人吃惊的是，那些参战的血族成员和人狼们还算能相处的来，虽然争端还是不可避免的……

　　“我真想拧断那帮家伙的脖子。”在教训完几个向着女吸血鬼动手动脚的人狼后，道格拉斯忍不住骂道。

　　虽然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刚刚究竟是骂哪一边。于是，这种迷惑让他的嘴里大声冒出了一堆更加不堪入耳的难听字眼。

　　也就在此时他发现自己正路过一个房间，那大大敞开的房门激起了他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好奇心。

　　不过他没忘记敲门：“伙计，我可以进来吗？”

　　“你应该去刷刷牙了。”屋内的亚历山大说，他转过头去发出邀请：“你可以进来，来和我一起看看这东西。”

　　那东西让人狼沉默进入了一阵沉默——剑，一把非常古旧的剑被平放着进入道格拉斯的视线。剑身没有什么仍何华丽之处，甚至于看起来有些脏。

　　这是亚历山大的佩剑，由纯正的银所打造。在那个年代，他曾举着它与道格拉斯战斗过。那段突然浮现于脑海表面的往事则让人狼唏嘘不已。

　　他竟然有点尴尬，也猜不透吸血鬼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啊……很值得怀念的岁月呐。刀、剑、长矛……还有什么？”

　　“盾牌、弓、□□……”亚历山大回应着对方：“还有铠甲！那时候我们动不动就包由像个罐头。”

　　“那只有你们才会用它！”道格拉斯差点翻起白眼：“我们……我保证人狼可绝对不会穿上那东西。”

　　“好了！”亚历山大做了个‘我不是让你来说这个的’的动作：“我们是不是该谈点别的？”

　　“我想也是。”人狼感受到了变了味的气氛，他还算明智的转移了话题：“你打算带着它去对吗？我知道，这不是怀旧，只是像你这种人总有些怪毛病。”

　　而那吸血长老的表情肯定了这个说法，可他也只是眷念的用指尖抚摸着剑身。

　　最终一块黑色的绒布在亚历山大的叹息中被覆盖在这冰冷的武器上：就像是为情人披上一块防寒的毯子。

　　“我不能。”吸血王说：“我不能带上它。”

　　“那上面有什么是吗？”道格拉斯居然猜到了他的意思：“你用这剑杀死过什么是吗？”

　　亚历山大惊讶了好一会：“你怎么知道？”

　　“因为只有这个可能性。”那块黑布被人狼无礼的揭开，道格拉斯把剑拿起来试验着剑刃的锋利：“我不妨再大胆一些！这上面有他母亲的血。”

　　他把剑还给它的主人：“你也不是在怀念那段时光。你是在为杀了他母亲而后悔，虽然你不认为自己应该后悔。”

　　这话让亚历山大的胸中升起一股怒意，他认为自己正在受到嘲笑。

　　于是他用那剑比划了几下，并在道格拉斯没有防备的时候带着半认真的表情把它架在了前者的脖子上。

　　狼族的首领不为所动。因为亚历山大不会杀他，他们的问题会在这次合作以后另找时间来解决。

　　尽管两个人都不确定：如果格雷斯被活着救回来，他的存在和他对道格拉斯的感情，对于两个族群之间会意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