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远山药草香》双鱼瑟瑟

5、一场春雨

　　晌午过后没多久，本来晴朗的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刮了一阵风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到傍晚才停下。都说“春雨贵如油”，这阵雨下得村民们很开心。
　　石大郎的媳妇趁着雨停了，赶紧拿着竹篮去菜地里摘菜。菜地在小河对面下了桥的右边一点。雨后的土路湿滑难走，大郎媳妇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走到菜地里，一边麻利地摘菜，一边嘟囔了一句：“下回还是让孩儿他爹来吧，下了雨的路太难走了。”
　　菜摘得差不多了，刚站起来的大郎媳妇看到有人从山上下来，背了满满一筐的药草，身上全是泥巴，脸上也脏兮兮的，头发凌乱，衣服上还破了好几处，看上去着实狼狈不堪。虽然还离了一段距离，也知道是谁了，毕竟村子里会上山采药的就只有一个人。
　　“真是不容易啊，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大郎媳妇心里感叹着。这时走近了的简娘也注意到了大郎媳妇，像往常一样，只是礼貌地点了个头，就继续向前走了，大郎媳妇随后也回了村子。
　　“阿远娘，在家吗？”大郎媳妇站在门外喊着。
　　“来了。”阿远娘打开门，“大郎媳妇啊，快进来。”
　　到了堂屋，大郎媳妇从竹篮里拿出一把菜，放到桌上说：“这是我刚去摘的，嫩着呢，给你送一点。”
　　“你这天天送东西的，怎么好意思呢…”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自己菜地里的一点菜罢了，谁都不容易。”大郎媳妇顿了一下，“说起来，刚才我去摘菜，看见住在坡上的简娘了，刚从山上下来。你是不知道啊，一身的泥巴，衣服也破了，下午一直在下雨，刚才雨停了，我去摘个菜都差点摔跤，更何况在山里采药呢，小姑娘也着实不容易啊！”
　　“简姑娘今天上山了？”阿远娘想到昨天去跟她换药材的事，是因为这个，所以药材不够吗？
　　“是啊。阿远娘啊，我嫁过来的时间短，还不清楚这个小姑娘的事，你给我说说呗。”
　　“其实也没啥，”阿远娘心不在焉地说着，“八九年前他们一家搬到这里来的……不过三四年的时间，亲人都不在了，她爷爷去世后，她就有点呆傻，大家都有点忌讳，所以就……”
　　“原来是这样啊，这姑娘也挺可怜到的。”感叹了一句，抬眼看了下外面，“哟，都这么晚
　　了，我得赶紧回去烧饭了，爷俩估计都饿坏了。”说着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阿远娘送走了大郎媳妇后，把桌上的菜收了起来，她今晚已经做好了饭，这把菜准备留着明天吃。心事重重地把饭菜摆好后，正准备喊儿子出来吃饭，抬头却见人已经掀开帘子出来了，阿远娘上前扶着儿子坐好，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说：“多吃点，身体好得快。”
　　“失去所有的亲人，被村民们忌讳着，孤独的生活着……原来她比自己不幸得多，至少我还有亲人在身边；她也比自己坚强，冒着危险采药为生，只凭着自己的力量好好地活着；心底依旧善良，两次救了自己，今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应该能早点回来，少淋一点雨，少摔几个跟头吧……”方远心里愧疚着，抬眼看了看鬓边已有霜白的母亲，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阿娘，你也多吃点菜。”
　　阿远娘看着碗里的菜，觉得眼眶有点酸涩，忍着眼泪，有点哽咽地说：“好，好，都吃掉，别剩下。”
　　另一边，匆匆回到家里的简娘放下背篓，来不及先收拾一下狼狈的自己，先抓了一把草料喂给大灰——简娘养了三年多的灰色毛驴，又分别给鸡鸭喂了食儿，才终于歇了口气。
　　看着已经黑了的天，简娘把昨晚准备的饭菜热上，又烧了一大锅洗澡水，吃过饭后，痛快地泡了个澡，舒服得差点在在浴桶里睡过去。收拾好了自己，又把新采的草药摊好，才安心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的内容一直想不好写啥，早上起来发现下雨了，然后就确定了。嗯，我喜欢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