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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付辛博拉开抽屉看了里面所剩不多的钱,然后回头望见正在收拾行李的井柏然。
      “别弄了,反正也没多大用,”井柏然正预备把一件很厚的外套塞到包里,却被付辛博拦下来,“去了应该都穿病人的衣服吧。”
      井柏然一怔,尴尬的笑笑放下手里的衣服,然后自言自语,“还有什么要带呢?”回头看看四周。
      身后的付辛博一笑,“这么点屋子你看什么呢,”伸手拉井柏然在身边坐下来,“别忙了。”
      “我怕忘了什么,医生说不能总见,要是万一缺什么的话。”井柏然注视付辛博的眼睛让对方笑起来,然后淡淡的说,“我去戒毒,难道去享福啊!”
      井柏然的表情冷下来,他一直很怕付辛博说这个词,这会让他忽然生出强烈的谴责感,尽管他们已经重归于好,尽管付辛博告诉他,他不怪他,他们还可以重新再来都一样,他自责的感觉还在。
      付辛博一天还没回到自己的轨道,他都不能放松一点。
      那些肮脏的不想见到的钱,一股脑交给戒毒中心,跟着自己的罪孽一起赎买。
      食指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弹,“又走神!”
      “没有没有,”他赶紧结束飘走的思维,重新转头去收拾行李。
      背后的付辛博,宽慰的一笑,任他去忙。
      去戒毒中心的路有点远,他们要先搭公车,然后接长途汽车,再走一段公路才到。
      开始两个人都担心彼此的身体,一致决定了包车直接过去。
      可是后来,时间一点点的临近,两人却一致改变了主意。
      还是想要在一起,哪怕只多一秒的时间。
      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井柏然在里,行李放在付辛博的腿上,盖住两个人交叉相握的手。
      井柏然一直看窗外,付辛博不知道是不是相处对于他们来说变得有些尴尬,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些话,不如不言。
      井柏然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恢复,两个礼拜都没怎么出门,付辛博坚持亲力亲为给他上药,盯着他休息,直到他能跑能跳的,站在他眼前。
      那些伤痕,他命令自己,耳濡目染,必须记下来。
      现在在公车上,依然坚持他坐里面。
      井柏然也明白他们不能一下子回到从前,可至少,付辛博告诉他,无论怎么样,我还是要照顾你,而不是反过来。
      有这话,就够了。他看着窗外的脸忽然转过来,对上付辛博关注的眼。
      不灼热也不冷淡。
      刚好的关注。带着已如亲人般的情愫。
      一个刹车,身体不自觉的前倾,车到站,门开了。
      一群很高大的男生走上来,嘈杂的说话声,传到车尾。
      井柏然不自觉的眼睛往下看,然后身体往里稍转。
      付辛博手心里的他的手掌,忽然冷了一下,然后是一层冷汗。
      忽然用力的攒了井柏然的手,井柏然吓到似的,转头用惊悚的表情看付辛博。
      付辛博只是慢慢的摇头,示意他,不用怕,有我在。
      再次低头的时候,眼眶有点发热,可是手已经不再冷却。
      下车的时候,公然的拉手,尽管感到诧异的目光,还是并肩下车。
      “别老低着头,对颈椎不好,”付辛博不看身边的井柏然,很随意的说。
      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身边的半边天终于升起来,与他真正意义的并肩。
      已经不用说那么多,一个笑容,已经可以交换一切。
      长途汽车的时间长一些,两个多小时都在路上,速度快起来,颠簸难免。
      窗外很烫的阳光透过帘子落在身上只剩斑点,刚好的温暖。
      付辛博有点困倦,于是先问身边的井柏然,累不累。
      小孩子情绪好的摇摇头,但还是听到对方说,“睡一下吧,一会儿你自己回来还有两个多小时,到时候就别睡了。”
      很简单的话,已经明白他所为他记挂的一切。
      干脆枕在他肩上,找个舒服的姿势,休息一会儿,才知道安心的真正感觉。
      他均匀的鼻息在耳边,不去考虑是不是已经睡去,只想呼吸同步的感觉。
      那么一会儿的小憩还做了个梦,井柏然醒来的时候,付辛博闭着眼睛说,“刚才我做梦了”,睁开眼看井柏然,“你猜梦了什么?”
      井柏然一笑,摇摇头。
      付辛博很有深意的看了井柏然一会儿,眼光炙热的像要烧起来,“算了,等你来接我的时候告诉你。”
      井柏然点头,然后想,到时候我们可以对一下,梦境是否相连。
      下车走那段上山似的路,井柏然提议叫车,却被付辛博拦住,说是,这点体力自己还有。
      其实只是想再牵一次手,把离别的时间推的稍远一些。
      “你累不累?”井柏然第三次这么问付辛博的时候,付辛博终于无奈的回,“几步路我还不至于。”
      过于关心,心事袒露的明了了,井柏然才不好意思起来。
      “回去以后,自己照顾自己。”
      “嗯。”
      “打工可以,不能超过两份。”
      “好。”
      “饭要按时吃,衣房离我学校那么近,实在懒了就去食堂那儿。”
      “知道了。”
      “多休息!”
      “……”
      “还有…”
      “付辛博!”
      “啊?”
      井柏然一拉付辛博的手,两人的脚步停下来。
      “应该是我担心你才对…”眼里的情愫无所保留。
      付辛博一只手按在井柏然头上,“没什么应不应该,不是说了,要重头再来。”尴尬的气氛在弥生,连笑容都夹杂了尘土一般,付辛博忽然提高了声音,“我可不是什么病人,咱俩还在同一起跑线。”
      井柏然终于松了一口气,笑出来,然后回头看路的前边,不远,树荫弥漫,白色的建筑物已经依稀可见。
      “要到了。”
      “就送到这儿好不好。”
      “为什么?”井柏然急切的语气,哄的付辛博笑出来。
      “不吉利的,井柏然应该只记得付辛博玉树临风的样子!”
      井柏然憋笑憋的脸通红,成功换回付辛博一个白眼。
      食指放在井柏然的眉间,“记忆到此为止,不许想我,直到来接我那天,记忆才可以再开!”
      井柏然闭着眼,睁开眼点头之后终于明白,付辛博那么在意自己的不堪。
      郑重的点了头,决定不再往前送。
      付辛博走开,塞了个信封在井柏然手中,说等看不到我了再看。
      很厚的信封,井柏然真的等到连付辛博的影子都看不见才拆开。一封信,一叠钱。
      很简短的一句话,我的全部积蓄,小子省着点用,等我回来。
      合上信,东西都揣进口袋。向回走的步伐不慢,因为心口暖暖。他回来,他们就会有好的未来。
      脸上的笑容有点嘲笑的成分,字条而已,还用一张纸,真浪费!
      抬眼准备拦车,远远的…
      井柏然没想过,那一别,是三年。
      再见,沧海桑田。
      那个关于要交换的梦境,没机会再谈。」
      付辛博递了辞职信,李易峰铁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回到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已经下了班,办公室里没有人。
      “辞职信我还没准呢!”
      “都一样的。”不顾身后的人,草草的拿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连朋友都没的做?”
      “至少现在不行。”
      “付辛博!”一路跟到门外,却遇到另外的人。
      “我认识你么?”付辛博看着眼前拦他路的人,瘦瘦高高的男生,眼睛大的吓人。
      “认识你自己的东西吧。”一个钱包准确的扔进付辛博怀抱的箱子里。
      脑子一转,才把事情都连起来。
      那晚的小偷。
      “自己送上门来了?”李易峰的话没有继续,付辛博的脸色才发生变化。
      就在那晚之后,井柏然来找他,然后像鬼魅一样,反复进入他的生活。
      “你认识井柏然?”
      “算你头脑清醒,他曾经要了这个拿来还你,但你好像没搭理他。”
      眼前的男孩无论气势还是口吻都一副责怪与不屑。
      “那你今天来?不是为送还给我东西那么简单吧。”
      男孩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来,“你跟我去看看井柏然吧,他前几天回家就一直不吃不喝的,高烧,吃药都吐,我怕他…你…”犹豫中忽然口气变得彪悍,“就是因为你!对不对!”
      付辛博无奈的脸转换为谴责看着李易峰,峰的嘴角有些抽动,眼光飘向另一边。
      李易峰提议送他们过去,被付辛博严厉的眼神拒绝。
      一路走过去,吕杨总是不停的瞄付辛博的侧脸。
      “看够了么?”付辛博停下脚步,冷观吕杨精致的小脸。
      “切!”吕杨迈开步子往前,“要不是井柏然成天念叨你,我才没兴趣呢,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还不是上海小白领一个,20几岁满脸抬头纹!”
      付辛博一瞪。
      “本来就是!”
      心忽然一暖,现在吕杨的口吻就像三年前,他初遇的那个井柏然。
      可是…
      还有什么好提起的…
      明明当他走出那个地方的时候,他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最后的财产,变成对人性的认清。
      他全部的希望,随着井柏然的背叛毁于一旦。
      他走的如此彻底,连衣房都退租,像个千王行尊,一点讯息,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忽然间,付辛博甚至觉得自己与井柏然的全部都是梦一般。
      原来那天真的是送别,只是谁送谁,和他的理想大相径庭。
      付辛博记得,他站在衣房前,淋着雨,诅咒井柏然的誓言。
      那个没有爱过他的人,那个终于把他丢包袱一样丢弃的人,他诅咒他一辈子没有幸福可言。
      然后自己到南方,要重生。
      付辛博一抬头看看上海的天,不会下雨吧,他只能这么祈求一下。
      是啊,他对井柏然早应无爱可言。又有什么会来庆祝他们的凄惨。
      七拐八拐的进入破旧的老巷。
      什么都不想多问,付辛博已然决定,一刀两断,一起重生,但是是两个人各自的分开重来。
      斩断,大不了就是再逃一次,远远的躲开,从北方到南方,这次再走,不知道会不会是西南。
      他要忘记井柏然。
      “你看我把谁请来了!”吕杨开了门,迈步进去,声音满是自豪,却在下一秒戛然。
      随后而入的付辛博,第一眼望见的居然是他不认识的男人,不修边幅,肿胀的身材,精裸上身,跪在床上的男人,以及,视线中不情愿的带到,他身下的井柏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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