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渠里的男人》臭榴莲拌糖

5、着火

　　午后，警察局内很是安静。

　　秦越上午回家睡了一觉，中途醒来再也睡不着，索性来局里干活。
　　起身去接水时，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温廖云堪堪稳住身子，看见面前人穿着一身警服，脱口而出道：“我要报警。”
　　秦越正色，空水杯放一边：“什么事？”
　　温廖云：“我姐姐失踪了。”
　　······
　　她把该说的都说了，又把那张威胁纸条交给警察。

　　不知过了多久，暴晒着派出所大楼的太阳边线偏移了许多，免招阳光肆虐。
　　明暗各占一半，界线分明。
　　温廖云从派出所出来，阳光刺得她眼睛花白，视物模糊，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本以为报了警，心里能放松点，没曾想更加没底，空落落的，还很慌。

　　她撑伞去马路对面坐车。
　　四周车辆行人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异样。
　　可温廖云总觉得有人暗中盯她，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角落里窜出一个人，

　　公车来了，她混在人群中投币上车。

　　夏日天暗得晚，19点才彻底黑透。
　　环城路边上的居民楼建起已有三十多年，外墙污垢累累，不干胶广告撕了又贴，粘渍发黑，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路灯如同虚设，拥挤不堪。

　　温廖云拖着酸涩的腿脚爬上六楼，打开门，一室一厅一卫的屋子漆黑一片,屋内似蒸笼一般。
　　“啪”，打开灯，屋内骤亮。
　　她全身都是汗，撑着身子进了卫生间，淋浴头打开，T恤扔在地上。洗完后换上浅色纯棉短袖长裤，头发湿哒哒地也不擦，赤脚走出卫生间。

　　到这个点，温廖云饿过头早觉得不饿了，但还是下厨草草煮了碗清汤挂面，没胃口也逼着自己吃下去。
　　饿坏了身子可没人照顾她。

　　卧室里窗户大开，电风扇呼呼吹着，吹出来的都是热风。
　　她坐在床头，眼睛毫无焦距凝视着半空中某个点。
　　电子表在20点准点报时。
　　她蜷缩着身子，闭上眼睛。
　　隐约听见楼下有人在说话，汽车发动的引擎，一盆水“哗啦”泼在地上······
　　和往常无二。

　　她陷入浅眠，睡得模模糊糊。
　　依稀间，楼下说话的人忽然多了很多，叽叽喳喳，咋咋呼呼，有人在大喊：“着火了！着火了！”还有“四楼”“120”“消防车”的字样。
　　这一声不亚于平地惊雷。

　　温廖云脑子迟钝地处理着“着火”二字，心脏瞬间停摆，鼻间涌来的焦烟让她顿时清醒，登时爬了起来。
　　楼下乌泱泱挤满了让你，叫喊声响彻入耳。
　　窗边隐隐有火苗舔食，黑烟滚滚升起。
　　温廖云吓白脸，捂着嘴鼻咳嗽。
　　她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手机钱包，冲出家门。

　　走梯的灯早坏了，黑漆漆一片，稍不小心就会踩空，好在今晚有月光，依稀视物。
　　楼下几层楼梯脚步声杂乱无章，伴着焦急的催促声，“快点！快点！”
　　短暂几声催促把温廖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她心里发急，经过四楼着火那家停也不敢停，仿佛有恶犬在身后追她似的。

　　温廖云刚跑下四楼，还没站稳，就听见四楼某户人家“咔嚓”开了门。
　　她下意识仰头看去，瞠目结舌。
　　她无比后悔此时多看的这一眼，若是没看，就不会有后来那些纠葛。

　　热浪滚滚。
　　转瞬，门又被踹上了，响得楼梯间一震。
　　一个高个黑影急速下楼。
　　温廖云慌了神，拼命挪动发软的双腿，差点滚下楼梯。
　　她呼吸乱了，疯了般往楼下跑。

　　狭窄的楼梯间不止她一人的脚步声，后面那道沙沙的脚步声比她还快，离她越来越近。
　　黑暗无形中将她的恐惧放大无数倍。
　　温廖云粗乱的呼吸沉重又惊惶，跑得跌跌撞撞，差点绊倒，唯恐晚0.1秒丢了命。

　　身后男人失了耐性，隔着几层台阶往下跳，眼底一闪，手擒住她后颈，仿佛杀鸡一般压在墙上。
　　“啊！”
　　温廖云尖叫，一双宽大的手掌在尖叫闯出嘴边时尽数让她咽了回去。
　　他仿佛一堵墙压着她，后背痛到失去知觉。
　　“呜呜···”
　　“不准出声！”
　　温廖云额头大颗冷汗滚落，眼眶潮湿，快要哭了。
　　随后有一瞬的怔忪，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江势咬牙甩甩脑袋，后脑勺钝钝作痛。

　　他手劲极大，看似情侣间亲昵地搂住她脖子，实则不知控制住她哪个命脉，稍稍一动，他手下动作忽然加重，痛得她骨头抽抽。
　　轻轻松松弄死她。
　　温廖云惜命，不敢不配合。
　　两人近得不留丝毫缝隙，她闻见他身上的汗味，血腥味和烧焦味，体温相贴。
　　她模模糊糊依稀看出男性轮廓，果然是他！
　　江势拽她下楼，一秒不敢停留。
　　拿她做掩饰。

　　温廖云浑身战栗，亦步亦趋，像木偶提线，线在他手里。
　　时值混乱，他俩裹杂着出来。
　　楼下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都在仰头看着四楼着火的位置，火势越来越大，火苗越窜越高，舔着五楼的窗户，浓烟升天。
　　“消防车怎么还不来啊？”
　　“进不来，正在巷口开路呢！”
　　“四楼家有人吗？”
　　“废话，灯都亮着，能没人吗？”
　　“完蛋了！还能活命吗？”
　　“谁知道！”
　　······

　　江势面色麻木，拖着温廖云避开人群往外走。
　　有个大妈眼尖，正好看见了温廖云，大喊：“小云！”
　　温廖云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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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哪个小可爱看了?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