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刀》舍水声

10、第十章

　　“脚步杂乱无章，估计不是什么正规军。”宋寺悄悄地把自己贴紧墙壁，“啪”的一声关了手电。
　　方齐把匕首转了两圈，紧紧地握在手里，低声道：“人数大概有十三，不，是十四个。其中有个人装了假肢。”
　　“假肢？”宋寺脑子中飘过一片省略号，这人不是喜欢送死的那种人，就是特别难搞的那种。
　　“还有二百米……一百九……一百八……”方齐轻声说。
　　“您老可以和我心灵感应，不用报出来。”宋寺赶紧打断方齐的话，“你别正面刚，找个旮旯躲起来。你先给我个准话－－他们要是带了什么黑驴蹄子之类的，你能抗住吗？”
　　方齐斜了他一眼：“废话。我又不是那低级的僵尸。”
　　“得嘞。”宋寺点点头，闭上了嘴。
　　三，二，一。
　　“上!”方齐递给宋寺一个信号，率先冲了上去。
　　宋寺叹了口气，举起枪，第一个打谁？
　　瘸腿的那个吧。
　　他对准那个瘸腿完好的那条腿，“砰”开了一枪。
　　“那边还有个人!那个方向，开枪快开枪!”队伍里有人叫道。
　　“啊，这是怎么有个死人，还热乎？”
　　“艹，这个人太难缠了，给他一枪!快!”
　　队伍乱了起来，一群人惊慌失措。
　　“他们带的是土枪－－”方齐的话还没传完，就被一个人在胸口开了一枪。
　　他眼睛刹那就红了：“杀了你们－－”
　　这群临时组起来的，看起来就很弱的队伍，几乎是瞬间就被方齐杀了个干净。
　　宋寺并不担心那群人的死活。
　　“伤哪了？”宋寺两步并一步地走过去，伸手就要检查方齐到底被打哪了。
　　“别碰我……这是个什么东西……”方齐似乎疼的很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也很嘶哑，“我找到了。”
　　宋寺歪头掏出手电，打开。
　　转头就看见方齐徒手把子弹抠了出来。上面还粘着血肉，伤口处的血哗哗往外淌。
　　“你这……”宋寺哑然，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要干什么。
　　这个人对自己太狠了，徒手抠子弹这种操作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子弹掉在地上，转了两圈，停在了方齐的脚边。
　　“杀了他们……”方齐深呼了一口气，接着说，“我要杀了他们……”
　　“他们已经死了。”宋寺尝试着跟他说话，但他感觉正处于疯癫状态的方齐应该听不进去。
　　“死了……”方齐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
　　宋寺再接再厉：“是啊，全死了。”
　　同时也感觉有点头疼，这死这么多人，怎么处理啊？
　　“你这流血量，看着有点可怕。”
　　那血像不要钱似的，一波接着一波涌出。
　　方齐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无所谓道：“多大事，会好的。”
　　宋寺不理他的话，从包里拿出纱布和酒精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我去拿东西，你赶紧滚。”方齐推开宋寺包扎完毕的手，然后直起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像是个没啥事的人。
　　要是忽视地上流的血的话。
　　“你在这休息，我去给你拿。”宋寺拽住他。
　　方齐低低地笑了一声：“呵……”
　　宋寺投降，“知道您老不放心，我扶你去，站门口，这样成吗？”
　　方齐没说话，宋寺从善如流地接道：“那就是答应了，走吧。”
　　方齐任由宋寺把自己的胳膊搭到他的肩上，然后扶着他的腰。
　　两人万分艰辛地走到耳室。
　　宋寺停了下来，“你自己进去吧，我知道你不放心我。”
　　还算有眼色，方齐想。
　　他使自己尽量平稳地走到那面画满壁画的墙面。
　　按照某种顺序按下了机关。
　　墙壁裂开一道小口子，伸出一块小石板。
　　小石板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方齐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打开了盒子。
　　龟甲，还在。
　　他颤颤巍巍地摸了摸龟甲，感觉鼻子有点酸。
　　他把龟甲拿起来，扣在胸前，龟甲染上了他的血，然后融入他的皮肉，重新与他合二为一。
　　他拿起那把剑，走了出去。
　　脚步坚毅，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