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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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城关短亭。
琴墨、慕容雪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彼此沉默着，就站了许久。
“走吧”姜季峰打破了沉默，淡淡地道“继续向南。耽搁许久，不过接下来可以加紧脚步”
“好”琴墨低着头。皇子令丢了也就丢了，怎么会丢了古律呢？虽然哥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肯定受到打击了吧。
慕容雪则是眉头一皱，开口道“难道我们不应该先去找古兄弟吗！我们这出发、路上都有古兄弟的功劳。现在他遇到了麻烦，我们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他！”
琴墨脸色一变，看向姜季峰，果然他的脚步就是一顿。
“我们没时间做没有希望的事情”姜季峰侧过脸，剑眉染霜，冰冷的眼神像利刃，带走两人的温度。
“知道了就走吧。”姜季峰几步，进去了马车，剩两人相视无语。
接下来的赶路很明确，也不知道是路线本就简单，还是几人都没了赶路以外的兴致，不过两日，就到了地方。
“源溪村？”黄昏落下，琴墨出马车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歪头看了看歪斜的村牌。
慕容雪下来，看后边，姜季峰也已经出了马车。修长的身体站得笔直，面色发寒，两边的宽袖垂直，长衣裹着他好似隔了世界。
“话说我们要问村民的话，应该问人还是问物？”琴墨忙开口，让气氛软和些。
可下一秒，又不禁后悔。平时这些问题都是古律作答，如今离了古律，他和慕容雪哪能想到什么呢......
姜季峰抬眸，淡淡道“客栈”
慕容雪点点头，熟稔地上前，给马匹找到了看护的，回来已经找好了客栈。
“此处源溪石在南湘极为出名，江湖侠客也喜欢来此挑战源溪山来证明实力，所以客栈有许多，不用急着定房间。那么，接下来要去源溪山看看吗？”慕容雪回来，手中已经拿了张手绘的粗糙地图。
“嗯”姜季峰仰头，源溪山几乎一整座山都由源溪石矿构成，看上去有棱有角，尖锐冲天的模样有些凌云霸气。围绕着源溪山的雾气氤氲，看不尽其峰，环绕之水亦深不见底。
慕容雪有些武艺，而夜幕下的琴墨与姜季峰更以惊人的速度到了山下。在山下仰视，这高耸的山脉真有几分令人恐惧的高耸。
“听说这山本没有这般尖锐，只因岁月里无人可以攀登得更高，又不断地采着下边的矿，这山便越发得尖锐了”慕容雪不禁颤了颤，夜色下的源溪山看着像极了漆黑的獠牙，让她有些恐惧。
琴墨挠头，“又高又尖，就算是我们也登不上去吧”
“等着”姜季峰丢下一句话，消失在原地，再看向源溪山，他已经变作了黑色的一点。
“真的要爬？！”琴墨惊叫一声，到山边轻触，就不禁胆寒。源溪石几乎是南湘最坚硬的石种，更以滑润为名，开采就已经极为辛苦了，攀爬不过是个挑战的娱乐项目。
琴墨眸色变红，看向姜季峰，就见他尖锐的指甲交替着插进尖锐的源溪石里，留下骇人的孔洞。而他的双脚轻瞪，身体便以惊人的速度向前，重复着上面的动作。不过片刻，人影就没入了山雾。
“琴墨！你不觉得奇怪吗？”慕容雪走到他边上，犹豫地道。
“什么？”有着雾气所隔，即便是琴墨也看不清姜季峰的动作，只能收回力气。
“就是姜兄的诅咒。从迁安城那时开始他好像就没再发作过了。是不是古小兄弟......”慕容雪道。
“......”琴墨再迟钝，这么多日也不可能没发现。但是哥瞒着的事情还少么？就像他的身份，大家都差不多清楚，却也从未亲口承认过。
也许是未来帝王该有的秉性？他真的有完全相信的人吗？杀霞黎姐的时候他又想着什么？
琴墨攥紧了拳，全身有如被灼烧着一般滚烫。想释放出来，想撕碎所有人......
“唰！”
慕容雪一怔，扭头，愈发清瘦了的古律正站在不远处，表情如临大敌。
“古.....”慕容雪刚出一声，就见古律已经化作烟雾散去，而边上传来一声骨骼错位的声响。
转头，琴墨正咆哮着，而双臂都无力地被反扣在古律的手里。古律的双手，好像有什么危险的雾气环绕。
“嘿，这是饿了哦，我可不给他咬”从角落里又冒出个人来，定睛一看，分明是在迁安城相处了一小段时间的小女孩。
“你是谁？”慕容雪皱眉，下意识将古律排除在了敌人之列。
“哼哼，你们是谁，胆敢如此深入我们南湘，夜行不轨”道月哼声，转而对古律道“杀了他吧。你现在应该知道这就是命了”
慕容雪瞳孔骤缩，看向古律，却发现四目相对。
“害怕我下手？”古律的笑让慕容雪觉得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道月，我说过，我们不是伙伴”古律从怀中取出一颗猩红的珠子，塞进琴墨口中，便松开了压制他的手。
“你！”道月不敢相信地大喊道“我不是说了吗！你不杀他们，他们以后一定会杀了你的！”
“到时候再杀不迟”古律垂眸，竟像俯视着众人。不怒自危，沉眠亦威，仿佛蛰伏之龙。
“呵，说到底，你就是心软的废物，脑子也不好用！”道月跺着脚，气得面色潮红。
古律转身，不去理会她的骂声，几步已经踏上了源溪山。与姜季峰的动作相似，清瘦的身体竟也以惊人的速度向上跃去。
“喂！”道月没想到自己真的就被这么丢下了，刚叫了一声，就发觉脖颈一凉，血腥气从耳侧传来令人作呕。
“别乱动，我手会抖哦”琴墨单手掐着道月细弱的脖颈，眸子在猩红与墨黑间变化不断，呼吸也乱得很。
道月怂了，又咒了声古律，放弃了抵抗。
另一边，古律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掠去，额上结了层霜，汗水一离体便成了晶状。他已经过了山腰，可怕的低温几乎要人的命。
他身上多余的衣物都尽数碎裂了，只剩下一层白色里衣压着身体，仿佛冻成了冰层，被凌乱的源溪边石切划出一条条的裂口来。
黑色的小龙在他的身体周围不断游走，随着海拔身高，不断地震颤着。
姜季峰......不要乱来......
古律脚下一乱，差点坠落，右手嵌插在石内，腕被磨破了皮，血才刚刚渗出，就被冻了个结实。
咬牙用力，终于恢复了行进的能力。可是还能坚持多久，古律自己也不知道，看不到尽头的山让人的精神都几乎要压溃。
“桀！”
古律眼睛一亮。
“小龙！”古律大喊出声，好像全身都重重悸动了一瞬，恐怖的威压就从他身上释放，就连源溪石山都仿佛因此轻颤。
“桀——”
声音渐清晰了起来，随着巨大的阴影覆下，古律还没等坚持到其完全下来，就失去了意识。
手上痉挛一阵，古律就像脱线的风筝，无力地向下坠去。
可是刚下落了些，一道黑影仿佛剑影般落下，将古律牢牢地护了住。
利爪在源溪石上划出骇人的巨痕，两人摇晃了一会，终于安全稳定了下来。
护住古律的正是姜季峰，他正覆着一声冰雪，眼睑竟被冰雪覆了彻底，无法想象那般精准的动作是闭着眼睛完成的。而这也是无奈，冰雪太大，他不过是仗着不死与意志，全身的温度早已寒冷如山石。
“桀——”
又是一声鹰啸，姜季峰猛地睁开双眼，猩红从他的眼角流下，红色的背景里，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局面。
巨大的神鹰正拍着翅膀，看着他们，目光极有灵性。
“桀——”
与前几声不同的一声啸，姜季峰只觉得这声仿佛从他体内四处乱撞，可怕的力量则朝着他的脑海直冲而去。
不能晕......好不容易......
神鹰拍着翅膀，风旋穿过姜季峰的身体，姜季峰却一动不动，分明是晕厥了，右手却仍牢牢地抓着源溪石，左手则稳稳地抱着古律......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再见
